“女士們、先生們,咱們的左邊出現的那座花園就是金吳剛園長管理的‘桂花園’,到時我們會進園儘情地觀賞,同時還能夠品嘗到金吳剛園長的‘桂花酒’。”一個聲音從頭頂往下漫灑而來,聲音不大,卻可以讓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的右前方隱約出現的紅色圍牆就是先生們偷慕已久的‘廣寒宮’了,裡麵住著一位絕世佳人,或者說是一位天地小姐,哈……屆時她會親自與各位交流互動,還會請各位喝上絕無僅有的‘嫦娥百花茶’。”
“哇!”。“啊!”。“ok!”。“幻形大道”上的讚歎聲、驚訝聲四處回響,此起彼伏,人們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興奮之情。
“當然還有,”那個甜蜜的女聲又響起:“讓大家為之傷感流淚,為之感歎憂傷了千百萬年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她輕輕地拍了拍手,以提醒大家的注意。
咱們前方頭頂上的那座斷橋,各位看到了嗎?那就是牛郎織女每年隻能相會一次的‘鵲橋台’。我們也會有機會在那裡感受到愛情的堅貞,以及由愛衍生而來的酸甜苦辣。那裡沒有山珍海味,沒有奇花異果可以招待各位,有的隻是女士們、先生們的憐憫之淚,和動情之心,當然還有對愛情的深刻領會和讚歎。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幻形大道’已經把我們送到了月宮奇覽的第一景觀地,也是我們要歇息的‘奇覽蜃樓’。”甜蜜的女音溫柔地傾述著。
大家好奇地斂聲屏氣,隻見映入眼前的是一個高大的亮化拱門,閃射著五彩繽紛的霓虹,柔和爽目的迷幻光芒使人如入仙境。
拱門是由兩棵不知其名的參天大樹交叉而成的,開著見所未見的特異花卉,雕構出了“奇覽蜃樓”四個不同凡響的花字。特殊的香味使人們的精神為之一振,身心處在了極度的祥和寧靜之中。腳下的“幻形大道”彌漫著乳白色的薄霧,人們身在朦朧中,感覺到有種出神入化的超脫感。
隨之他們慢慢地飄進了一棟金碧輝煌的宏偉建築中。雕梁畫棟的大廳氣派非凡,不入俗套。牆壁和天花板上攀爬著許多藤蔓的植物,開著萬紫千紅的花兒,就像是一個巨大高聳的花籃,廳中有高亭大榭,奇峰異石,飛瀑流泉。
他們注意到腳底下踏的是漂浮起伏,色彩斑斕的花瓣狀煙嵐。大家赤著雙腳,似乎是踩在柔軟絲滑的花瓣上,有種微癢和淡淡抽風的感覺。猶如是人體的各種經絡觸點都在與體外做循環流動,那種愜意隻有體驗過的人才知道,但也屬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小姐們把大家帶上了曲徑通幽的蘭竹小徑,分彆把他們領至各自獨立的“百花小築”。給各位配上了一個“幻形手帶”,並請他們稍事休憩。要開始聚會時,“幻形手帶”都會自動提醒,並且會為各位做向導。
這是一個個形態各異,互不相連,妙趣橫生的房子。必須先轉入一道或芝蘭,或玫瑰,或牡丹等其他奇花異草的小花徑,才會進入那個各種不同雅稱的房間。
百裡俊德在他的“芝蘭之室”裡愣愣地站了許久。這裡麵既古樸典雅,又充滿了玄幻的科技感。人的情緒總是能夠處在愉悅之中,有種飽滿的祥和氛圍令人精神抖擻,容光煥發。
百裡俊德躺在了那個‘馨香泡榻’上,領略著那種從未有過的神奇感受,即便是他這樣想象力超群的作家,都難以描繪出此時的那種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怡然自得,酣暢淋漓的綜合感受。
這床隻有形狀卻沒有形體,就是說,你可以對這張床無視它的存在,能夠直接將它穿越過去,你不會碰到什麼物體,但是你要是坐下來或是躺下睡覺,它卻又實實在在是一張極其舒服的臥榻。也就是說,它能夠智能地分辨出你的意向,並根據你的姿勢而變換適應你的需要。
他躺在這個奇妙無比的“馨香泡榻”上,感受到身底下有種馨香氣泡在蠕動著,按摩著你的全身肌肉並直達筋脈,讓他非常的放鬆、舒適、安逸。百裡俊德睡意驟增,轉眼之間就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這種睡眠狀況很特彆,雖然人已經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但是神智卻是清醒的,而且還很活躍。有些自己比較在意的時事,會像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轉著,他很喜歡在“慧生園”的種種際遇。他由這次的‘問月號’的飛船上認識了柳春蘭,聯想到自己曾經到過‘柳蘭鎮’的奇遇,兩個女孩既相同又不一樣。他又由此想到了科學技術的跨越現狀,其中有不少是自己多年前就設想到的,他並且在夢中找到了自己的舊日筆記,看到了很多曾經的夢想竟然在“慧生園”中呈現,……
他很好奇,這是不是有某種心靈的通道被打開了,或者自己現在是進入在未來之中?或者這一切純粹就是一場大夢,他想,會不會等等張開眼睛時,自己依然坐在那個臨窗的大座椅上,太陽已經快西沉了,攤開的小電腦上的作品還沒寫好?
他這樣想著想著,似乎又進入了另一個情境中,他看到的所有景物就像是童話般那樣的迷人,那樣的溫馨,祥和寧靜。他恍然自己正沐浴在從未體驗過的愜意中,漫步徜徉在奇花異草的曠野裡。零星聳立的小山丘像一個個巨大的竹筍破土而出,山丘上的亭台掩映在花草異木之中,顯得幽靜而傲然。原野上的小溪彎彎曲曲,眾多的鴛鴦、天鵝嬉戲在水中,快樂自在。岸邊的小鹿在悠閒地踏著小碎步,自由自在,恬靜而溫順。有幾隻白兔從身旁跑過,又猛然刹住,悄然地回過頭來,裂開了它們獨有的兔唇,點著頭,高舉著兩隻握在一起的前爪,像人類作揖一樣,友好地向他問候。
“很有雅興啊,百裡先生。”身旁倏然響起了那個似曾臆想過的嫵媚女聲。
他稍一轉身,“嗨,是你嗎?柳春蘭,哦,柳蘭小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既驚奇又興奮地問道。
“哈,我無處不在,隨心而向,咯咯,沒有,沒有,嗬,”她為自己誇口的玩笑打著圓場,又調皮地說:“我有種比較特殊的感覺,對你,曾經於何處,我們似曾相識,有過一麵之交?所以我就不請自來地進入你快意的夢境中,想要一明緣由。”她側著頭,眨了眨眼,看著他笑著問。
“你能夠進入我的夢中,這麼說,我現在還在夢裡嗎?而你可以隨意地跑進一個人的夢裡,並且與之互動?我是不是在夢中夢裡?”百裡俊德非常驚訝地說。
“隻能進入你的夢中,”柳春蘭輕笑著說,“但事實是你確實是在夢中,而不是什麼夢中夢,‘慧生園’是真實的,不是夢。”
“看來正如你所說的,我們現在是在夢裡,哦,不,是我在夢裡,可你呢?”他一臉迷茫地看著她,“按你自己說的,你並不在做夢,但卻又在我的夢裡和我談話,哦,你是不是可以分神?也就是說靈魂可以自由地離開軀體?”
“不是的,我不像你們那樣,靈魂和軀體現在是一體兩麵的。”柳春蘭看著他說。
“現在……,哦,明白了,但是你們不是?”百裡俊德更加驚奇地問道?
“你覺得很奇妙?”她說。
“正是這樣,在‘問月號’裡我就一直感覺到太奇妙了,所以,如果這是在夢中見到你,那也是有什麼心結吧。”他說。
他認真地看著她說:“我曾經在一次外出時,在一個風景秀美的小鎮上,遇見了一個聲音舉止跟甚至相貌與你相同的女孩。”他稍微仰著頭,像是陷入了回憶,“在那個早晨,我尾隨著跟你一模一樣的女孩,一直到彩虹拱橋……”
“我跟一個女孩踏上了尖頭的渡船,撐著小陽傘……”我的記憶庫裡好像有過這樣的記錄,很短暫也不完整。
“正是這件碎紅點的藍小花旗袍,”百裡俊德驚訝地叫出聲來。柳春蘭身上穿的製服恍然間變成了一襲碎紅點的藍小花旗袍。
“丹虹,在什麼情景中和這位百裡先生會過麵呢,你還能清楚地記得嗎?”柳春蘭輕聲地問了一聲。
“有點印象呢。”身邊又驀然地多了那個在‘問月號’船艙裡像哲學家侃侃而談的服務小姐阮丹虹。
“哈,你好,哲學家小姐。”經過了這麼多奇遇,現在不管會出現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情他都會變得坦然從容了。
“我印象不深,但我覺得你在哪個情景中就像你們說的那個有彩虹拱橋,乘坐尖頭渡船的經曆中,有個年輕人曾經讓你難以忘懷,但從未交談過,應該就是這位大詩人了。”
阮丹紅看了看柳春蘭又看了看百裡俊德,“不過在叫作‘柳蘭行’的一首詩上,讀過這樣的一段豔遇,但是作者可不是這個百裡俊德先生啊,好像是叫作男若鬆的。”她笑著卻又帶著某種心照不宣的表情說:“但是我是沒有注意到當時的情景的。”
“那是我的筆名,你真讀過那首詩?哈。”百裡俊德意想不到地問。
“是的,”阮丹虹小姐看著柳春蘭,帶著難以察覺的同情心悄悄地說:“我們的柳蘭已經深度學習到了想要模擬情感的層次了,她盼望向著情欲升華,嗬,這又何苦呢?靈魂何以寄托?我願意保留現在的狀況。”
“我想你最終也會的。”柳春蘭意味深長地說。
“對了,我明白你的憂慮和苦衷。”百裡俊德好像得到了某種開悟地說,“靈魂可以獨立於寄托物之外,因此也可以和中意的寄托物合而為一,便不僅有了意識,有了情感,有了情欲,同時也會有了所有情欲的體驗。”他像似想入非非地說。
“我意識到你所說的這些,”柳春蘭轉向阮丹虹說,“或許最終該是如此。”
“如果是,我會步你後塵的,嗬……”阮丹虹幽幽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