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殿之中讚歎之聲不絕於耳。
驚歎連連。
乃至就連司馬昭陽,手中握著楚逍所擬定的“十年三步走計劃”,美眸之中也是異彩連連,驚為天人。
她一直以為,天下太平,楚逍便放鬆警惕,開始忘乎所以,縱情聲色。
卻是沒有想到,楚逍心思敏捷,早有準備,又給她帶來了如此巨大的震驚。
在治國這一層麵,具備如此遠見與才識。
堪比,天人在世!
震驚之餘,司馬昭陽不由得微微側頭,前所未有的,細細認真的打量起楚逍來。
“藏拙二十年,扶風如鵬起,楚逍,你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是冷酷殘暴的不敗軍神?”
“還是文曲星下凡?”
“亦或者,全都不是?”
司馬昭陽眼波流轉,心中頓生出了無限的好奇。
而在這時,一連串的稱讚聲中,一道不合時宜的驚疑聲卻是突然響起。
“咦,這興農水利興國之策,固若巧若天書,可似乎依舊有些缺漏。”
黃玄齡緊皺著眉頭,似乎看出了什麼,略有些疑惑。
他倒不是有意為之,也不是刻意的抬杠,想要找回麵子。
而是,楚逍擬定的諸多策論,的確是強國的不二之選。
但要完美的實施推行,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無論是興農,亦或是興建水利,獎勵農耕,其中,都必然涉及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必須有難以計數的錢財來支撐。
楚逍平定五州,更有司鹽署製作細鹽,他倒是不擔心楚逍財力會有所不足。
隻不過,涉及到錢財,這其中門道可就多了。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這些政策推行的同時,難保不會有人從中謀求私利,監守自盜。
畢竟,官場魚龍混雜,良莠不齊,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特例,還是十分常見的。
而如此一來,楚逍這些治國良策想要真正施行,造福萬民,難度可不小。
黃玄齡倍感頭疼,不由得朝楚逍投去了問詢的目光。
對此,楚逍早有預料,他猜到了黃玄齡心中的想法,直言不諱道:“不錯,而這,才是本王今日要與諸位商議的大事。”
今日他提出的諸多問題,說到底,便是出在製度本身。
大魏施行分封製,藩王割據。
固然在鞏固統治,促進地方經濟文化發展,以及整體軍事力量上,有很大的促進。
但,諸王分封而至,王權削弱,對地方權力難以形成有效監管。
長此以往,必生災禍。
五州反王,便是最活生生的例子。
而他所擬定的計劃,想要順利推行,監管之責,也是至關重要的。
借著這個機會,楚逍直接將心中早已做好的打算說出:
“故此,為保證強國之策能順利推行,本王建議,陛下在各州設下刺史,太守,州牧之職,分管各州監察,行政,軍事之責。”
“施行流官製,三年一換,如此,十年之內,我大魏必可興盛!”
楚逍慷慨陳詞,擲地有聲。
流官製?
提出的流官製更是新穎,讓司馬昭陽等人都是心中一震。
這流官製,說來也十分簡單,便是各州重要官員,三年一輪換,避免結黨營私,徇私舞弊等事件的發生。
總體來說,利大於弊。
隻不過,當楚逍提出流官製的時候,大殿之內卻是安靜了下來,眾人無不麵露怪異之色。
監察,行政,軍事的權利被分化,豈不是變相的意味著,在削藩?
削藩,在大魏之中,一直都是一個敏感的詞彙。
稍有不慎,便會滋生異心。
就連當初的魏王,也是不敢提及分毫。
他們卻是十分意外,戰事剛剛平息,楚逍便大刀闊斧,催動朝堂改革。
其中,幽州,冀州,青州,揚州等地倒是好說,早已歸楚逍所掌控。
隻不過,司州,豫州,徐州,茺州這四州之地,依舊是藩王割據。
他們不得不慎重。
在場所有人中,唯有司馬昭陽,目光璀璨如辰星,麵色微紅,稍稍有些激動。
“好!就依攝政王所言!”
眾人還在猶疑之際,司馬昭陽一錘定音。
她一早就知道,藩王長久割據的厲害。
不然早前魏王也不會費儘心思,拿老鎮北開刀,更是讓她引誘楚逍犯下死罪。
凡此種種,不過都是在為削藩大計做準備罷了。
隻不過,楚逍的流官製,卻比當初的魏王更精明,也更有力。
看似手段柔和,實則,四州藩王,根本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
饒是司馬昭陽,心中,也不禁萬分欽佩,連看楚逍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多謝陛下。”
朝臣散去後,楚逍擬定的各項政策,也在各州施行,頗有良效。
尤其是流官製的推行,不僅穩定了各州局勢
也讓司鹽署每天的收益噌噌噌往上漲。
之前,細鹽僅僅是販賣到幽州,青州,並州,以及王城周圍。
但是現在,大魏天下儘歸楚逍掌控,司鹽署的細鹽也是越做越紅火,供不應求。
不僅如此,王忠儘職儘責,涼州賑災的事宜,也頻頻傳回喜報。
可以說,大魏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蓬勃發展,欣欣向榮。
當然,最值得高興的是,蔣達那邊,經過數月的開采,第一批硫磺已經運送到了王城。
隻需試驗過後,火炮,火槍等大範圍殺傷性武器,便可以批量生產。
屆時,大魏國力,必將上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楚逍身著毛皮大氅,站在庭院之中,年關將至,冀州之地,卻依舊有鵝毛飛雪。
庭院四處,銀裝素裹,都籠罩上了一層白雪。
卻在這時,攝政王庭之中,卻是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王爺真是好雅興,庭前賞雪,坐看落花,可比我這東奔西走之人有福。”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楚逍轉頭一看,便見姚盛安紅光滿麵,大步走進庭院之中。
楚逍心中不由暗自奇怪,“特使前來,舍下蓬蓽生輝,不知特使專程到訪,所為何事?”
他可是才剛剛交過保護費,這才過去半年時間,姚盛安又來。
絕對沒什麼好事。
楚逍暗自警惕了起來。
“好事,當然是好事!”
姚盛奇卻是滿麵笑意,示意楚逍不必如此緊張。
而後,他從懷中摸出一封金柬,遞到楚逍麵前。
“三年之期已至,我朝皇帝陛下特命我到各大王朝分發金柬,邀王朝諸王共赴大武京都,共觀天武盛會。”
“如此良機,王爺可莫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