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命令下達下去。
西平關內,頓時肅殺一片。
現今,經過西平關內這一戰,蔣達,以及那僅存不到的八萬兵馬,都已經歸降,鎮守在揚州之中。
而楚逍所統率的鐵血狼軍,不過隻剩下九萬人。
其餘的,則是隨趙雲龍歸降的荊州軍。
大約也不過隻剩下五萬。
可謂是損失慘重。
即便如此,應付眼下的局麵,卻是完全足夠了。
楚逍帶著趙雲龍,周毅,以及銀雪龍騎,還有一萬重甲騎兵在內的九萬人,迅速趕回王城。
其餘人,則是跟隨趙常春,程昱,平定交州,益州兩州。
涼州反王褚天侯準備充足,不留餘地,集結大軍於王城周圍。
不過,楚逍心中卻是沒有任何慌亂。
王忠既然能派人來求援,肯定還能堅守一段時間。
隻不過,王忠對他,素來忠心耿耿,楚逍也不想王忠出事。
這名老將,跟隨老鎮北王多年,勞苦功高。
更在楚逍處境最為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楚逍一直將這份情誼默默的記在心中。
想到這裡,楚逍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褚天侯,你最好保證老王沒事,不然,本王定要讓涼州叛軍陪葬!”
大軍一路疾行。
王城。
城頭之上。
司馬昭陽,黃玄齡,於瀚清,王忠等重臣,乃至一眾將士,都齊齊現身於城頭。
望著下方圍城數日的涼州叛軍,憂心忡忡。
“數日前,攝政王攻入揚州腹地的戰報,就已經傳回,按理來說,早就能返回王城才對,為何遲遲不到。”
黃玄齡著急不已。
不止是他,司馬昭陽等人,也都緊張萬分。
堅持到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是筋疲力竭。
更要命的是,褚天侯這次率軍前來,明顯就是早有預謀,早早的就將王城各處的要道封鎖。
致使王城周邊援軍無法趕到,王忠以王城之中不到四萬兵馬,堅守到現在,已經是極為不容易。
可這麼長時間過去,遲遲不見楚逍蹤影,不由得讓一些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攝政王遲遲不到,莫不是,想借涼州叛軍之手,君臨大魏?”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眾人無不變了變臉色。
當今大魏之中,誰不知道楚逍一人獨大,所缺的,也隻是一個名正言順而已。
他們都懷疑,楚逍是借著這次涼州叛軍攻城,除去司馬昭陽這個唯一的攔路石,榮登大寶。
這無疑是一種陰謀論。
但是,也恰恰是這個時候,這種陰謀論得到了無限的放大,眾人的心都不禁懸了起來。
乃至連司馬昭陽,臉色也都陰沉得快滴出水來。
一見眾人是這樣的反應,王忠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不可能!”
王忠想也沒想,直接反駁道:“王爺至今未歸,一定是遇到了麻煩。”
“我相信,王爺絕對不會置王城於不顧,更不會放棄任何一名將士!”
“而且,我已經命人前去求援,相信王爺不日就能趕到,拯救王城於水火,咳咳”
過於激動之下,王忠的臉上湧現出一抹不正常的血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了下去。
他捂住左肩,咳嗽個不停。
為了將王城的情況送出去,他與涼州叛軍血戰一場,身中一刀。
一直都在強撐著。
可看著王忠咳嗽不止,很多人眼中都布滿了十足的輕蔑。
“你相信?大司馬,有些事,不是相信就可以的。”
“就是,攝政王之心,誌在天下,誰人不知。”
“恐怕他此刻正躲在某個地方,靜等王城淪陷呢。”
一些人好一陣陰陽怪氣,譏諷連連。
事關身家性命,即便楚逍勢大,他們也是不吐不快。
這可將王忠氣得不輕。
隻不過,他還沒說話,司馬昭陽便微微擺手,“眾位無需多言,若城破人亡,也是天命,孤,自會親自麵對,不牽連各位。”
眼下,王城之中,能戰之人,也不足一萬。
隻需一次衝鋒,涼州叛軍,便能破城而入。
她心中,已經不抱有任何的期待。
她,已經有些累了。
望著司馬昭陽滿麵悲戚,黃玄齡,於瀚清皆是心中有些不忍。
雖受製於人,但是他們都清楚,司馬昭陽,是真心實意的,想將大魏治理好。
跟老魏王的疑心重重,昏庸無道有著本質的區彆。
可惜,時運不濟。
“陛下不必如此,我等拚上這條老命,也勢與王城,與陛下同在。”黃玄齡沉聲道。
於瀚清不甘其後,同樣說道:“陛下,未到最後一步,萬萬不可輕言放棄。”
至於其餘人,卻是神色各異,心裡都暗暗思忖著,等涼州叛軍進城之後,該如何才能自保。
卻在這時,城下喊殺聲一片,聲勢浩大。
褚天侯,明顯已經不想再拖延下去,打算發起最後一輪的強攻,一舉拿下王城。
王城搖搖欲墜。
眼見涼州叛軍攻殺而來,眾人心中不由得慌亂到了極點。
“大司馬,攝政王人呢?為何我等隻見涼州叛軍殺聲如龍,卻不見攝政王蹤跡。”
“唉,我等,還是莫要反抗的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依我看,不如打開城門就是了,褚天侯誌在王位,想必也不會為難我等。”
一些人冷笑連連,不由得又是嘲諷起王忠來。
還有極個彆人,也說起了風涼話,揚言要打開城門受降。
簡直就是將牆頭草表現得淋漓儘致。
完全不顧司馬昭陽就在這裡,更不顧開城之後,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從始至終,他們所在意的,也不過是個人的利益得失。
困境之下,人性的複雜與醜陋,毫無保留的,映照在陽光下,赤裸裸。
王忠氣的身子直顫,一時沒忍住,一口逆血上湧,噴到了地麵,觸目驚心。
他臉色慘白如紙,將戰刀插在地麵,緊緊握著手中刀柄,支撐著身體。
“王爺風高亮節,豈能容你等猜忌詆毀!”
他怒罵了一聲,而後,緊咬牙關,目光堅毅如刀,沉聲道:“縱我十死無生,舍棄這一條賤命,也誓必要保住王城,以正王爺風骨!”
說罷,王忠踉踉蹌蹌,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便要帶人與涼州叛軍拚殺。
然而,王忠不過才剛剛走出幾步,卻在這時,地麵微微震顫了起來。
而後,隻見地平線上,鋼鐵洪流殺聲震天,王旗高懸!
“本王在此,涼州逆臣,還不速速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