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最後一科考完後，童夏就累癱在了桌子上，倒不是答卷子累的，而是心累。
“我媽說了，不許我和童秋再在成績表裡出現軸對稱的名次了！”
“不會的夏夏，我有預感，這次考試你肯定進步了！”
路楚澤把買來的酸奶放她們桌上：“夏夏，你愛喝的牛油果味。”
“柚子，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給你買的西柚的。”
薑恩柚笑著接下：“謝啦！”然後貼到童夏耳邊，逗她，“我也沾到光了呢！”
童夏苦笑一聲：“哈哈哈——”
路楚澤人還沒坐回去，低頭看見手裡的信封，這才想起來：“對了柚子，剛剛在門口一個其他班的同學讓我捎給你的。”
童夏早就見怪不怪了，“又是情書啊。”
薑恩柚抿抿唇從路楚澤手裡接下信封。
自從上次司南煦他們兩個鬨不愉快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司南煦推波助瀾的結果，學校裡關於他們的風言風語少了很多。
她開始頻頻收到情書或者小禮物，由於當麵給的她都會拒收，現在更多的是托人轉交或是偷偷放進她的桌子裡。
有的人甚至每天一封的送。
薑恩柚短短歎了口氣，她壓根不認識這些人，隻好扔到一邊，一如既往的選擇冷處理，和童夏在課桌上排排趴。
最後一節自習課，司南煦踩著上課鈴回的教室。
薑恩柚偷偷看他一眼，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他考得怎麼樣，又希望他考好點，又擔心他真的考進前十五。
自習課沒有老師盯，又是剛考完試，大家都躁動得很。
楊萌萌和段書媛轉過頭找薑恩柚和童夏悄咪咪聊八卦。
楊萌萌：“哎哎，你們聽說了嗎？司南煦爸爸今天上午來學校了，好像是為了司南煦出國留學的事。”
楊萌萌的伯伯是九中高層校領導，上麵有什麼大事，她總能聽到第一手消息。
楊萌萌求知欲爆棚，“你們平時和他關係挺好的，肯定知道點兒內情！他是不是真要出國啊？”
薑恩柚和童夏對視一眼，默契搖頭。
薑恩柚：“不了解。”
童夏：“管他呢！”
楊萌萌失望極了：“啊——連你們都不知道！”
等楊萌萌她們悻悻轉回頭，童夏立馬迫不及待回頭，“怎麼回事司南煦，你真出國啊？”
薑恩柚也回頭，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同樣殷切地想聽到回答。
徐嘉一嘴裡的餅乾還沒嚼完：“…出國！我怎麼￥…都不知道！”
司南煦回答童夏的話，目光卻停在薑恩柚身上，腔調散漫：“我哪兒都不去。”
薑恩柚悄悄鬆了口氣，司南煦的語調莫名讓她有些害羞，讓她條件反射地避開他的目光。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回答，而且也不是她問的，怎麼聽起來像是專門在跟她解釋。
徐嘉一喝了口水：“煦哥你嚇我一跳！說好了，你可要跟我上同一個大學！”
司南煦毫不留情拒絕：“少拖累我。”
徐嘉一臉一垮：“煦哥，你不愛我了！”
童夏嫌棄的“咦”了一聲，雞皮疙瘩掉一地，“老徐你能不能彆這麼惡心！”
司南煦突然想到什麼，眉梢輕挑，輕飄飄質問徐嘉一：“這兩天總有陌生人加我微信，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雖然是問句，但司南煦心裡其實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徐嘉一選擇性失聰，“嘿嘿——幾位吃餅乾嗎？”
司南煦也不說話，就那麼拿眼睨著他。
徐嘉一遭不住，招了：“我爸上周把我卡停了，我走投無路才賣的你的微信，煦哥…你不會怪我吧？”
司南煦深吸一口氣，咬牙，“你賣了多少？”
“二四六——九個了。”
“定價多少？”
“18888。”
童夏：“謔，不良奸商啊你！”
徐嘉一：“哈哈，取個吉利數嘛！”
薑恩柚倒抽一口冷氣，一萬八買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加得上的微信？
司南煦的微信竟然這麼值錢！
賣十萬能不能賣出去？
司南煦臉色鐵青，一看薑恩柚，就知道她心裡琢磨什麼呢。
於是好整以暇地問她：“嗅到商機了？”
薑恩柚尷尬笑笑：“沒有沒有。”
司南煦放過薑恩柚，矛頭繼續轉向禍首：“說吧，怎麼辦？”
徐嘉一就差跪下了，“煦哥，我錯了，我給你當牛做馬！”
“說點實際的。”
“我幫你做值日，打飯，寫作業！”
“作業不需要，剩下兩個，從今天開始一直到高考。”
徐嘉一一嗓子嚎了：“啊——煦哥，我說當牛做馬，你還真把我當牛馬用啊！我不是你的好弟弟了嘛？”
司南煦悠哉悠哉地看他：“不乾也行，那我明天就帶著期中考的成績單去看望一下徐叔，順便跟他聊聊你拿我隱私非法集資的事兒。”
殺人誅心啊！
徐嘉一瞬間投降：“我乾我乾我乾！”
放學後，薑恩柚和司南煦一起走的。
從教室出來，薑恩柚拎著書包追上他，趁機刺探軍情，“你考得怎麼樣？”
司南煦輕笑一下，然後故作悔恨的“嘖”了一聲，連連搖頭說：“沒發揮好。”
薑恩柚沒識破他的演技，還好心地安慰他：“沒關係的，說不定分數出來會有意外驚喜呢！”
司南煦佯裝一路失落，貪心地討了薑恩柚一連串的撫慰。
等走到校門口時，薑恩柚已經徹底信以為真，認定司南煦這次發揮失常了。
“你彆難過，一次考試說明不了什麼的，我會好好幫你補課，讓你下次考好的！”
司南煦麵上心情低潮，心裡都快爽翻了。
雖然知道這麼乾的話，等成績出來後自己少不了要哄人，但還是止不住想要逗她的心。
校門外，一輛漆黑商務豪車停在路邊，車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看到司南煦出來後，恭敬地過來欠身迎接。
薑恩柚意識到自己和司南煦站的太近，於是規規矩矩往後退了一步，和他隔開距離。
司南煦客氣叫了聲：“甄叔。”
甄祥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司南煦身後的薑恩柚，然後自然略過。
“司總讓我接您去鴻園陪老司總和老夫人吃頓飯，老人家很想您，夫人也已經過去了。”
司南煦頷首輕嗯，轉頭對薑恩柚說：“我得先走了。”
薑恩柚淺笑著點頭：“嗯嗯。”
然後目送著背影清傲的少年踏進了那輛奢華昂貴的豪車。
薑恩柚長舒一口氣，深秋寒風從領口灌進來，她縮縮脖子，那一刻，大腦好像一下清醒了。
她不能因為他們之間的物理距離小，就忽視了他們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