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思瑾宣布發布會結束時,記者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沒人相信這是一次真誠的和解。
回到沈宅的車裡,沈思澈第一個爆發:“你故意的!那些停頓,那些眼神!現在全世界都會覺得我們在逼迫你!”
沈煙雨靜靜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我按你們的要求念了稿子。我不知道你們還想要什麼。”
“放屁!”沈雨薇尖叫道,精致的妝容因憤怒而扭曲,“你明明可以表現得自然一點!現在網上肯定又炸開鍋了!”
她話音落下,沈家三兄妹立刻掏出手機刷新社交媒體,臉色越來越難看。
看到他們的行為,沈煙雨眼裡的光更暗了。
她學著三人的方式,打開手機查看微博,沈煙雨被迫道歉、沈家操控姐姐等話題已經衝上熱搜。評論區清一色是:
【姐姐明顯被威脅了啊!】
【沈家三兄妹心裡不會痛嗎?】
三人的臉色更加難看,誰能想到一個新聞發布會不僅沒有讓他們的名聲更好,甚至還起了相反的效果。
沈思瑾猛拍方向盤:“我還說這次新聞發布會後,讓投資人投資沈氏,趁機發展,現在……”
他話還沒說完,手裡的鈴聲響起,沈思瑾一看是助理的電話,心裡咯噔一聲。
接通電話後,助理急切的語氣響起:“沈總,遠東資本在準備簽合同的時候,突然反悔了,說這件事還需要重新考慮。”
沈思瑾掛斷電話,憤怒的錘向方向盤。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沈煙雨依然望著窗外,媒體記者還在暗處觀察他們沈家幾兄妹的情況。
原本想有行動的沈雨薇忍了下來,汽車行駛回家。
沈宅大門剛關上,沈雨薇就一把拽住沈煙雨的頭發:“沈煙雨!你存心毀我們是吧?”
沈煙雨直接揮開她的手,冷靜地說:“那我問你,鋼筆是怎麼回事?”
“什麼鋼筆?”沈雨薇的手僵在半空,她的手下意識在包裡摸索了一番,眼裡閃過片刻慌亂。
“薑旭哲病房裡發現的鋼筆。”沈煙雨從口袋裡掏出那支玫瑰金鋼筆,“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為什麼會出現在凶手身上?”
沈思澈和沈思瑾同時轉頭:“什麼凶手?薑旭哲怎麼了?”
看來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沈煙雨也不打算跟他們解釋,她的眼神一直在沈雨薇身上,不願錯過她的任何反應。
沈雨薇的臉色瞬間慘白,踉蹌後退兩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偏過頭不看沈煙雨的表情,或者說不想讓人看穿她。
越是這樣,沈煙雨就越覺得有問題。
“薑旭哲被人下藥昏迷,昨晚凶手再次下手時被我撞見。”沈煙雨步步緊逼,“這支筆是從凶手身上掉下來的。你說你不知道?”
沈煙雨身上的氣質突然變得霸道起來,與從前唯唯諾諾的大姐完全不一樣。
另外兩兄弟看到這樣的沈煙雨,詫異的忘記護著沈雨薇。
“你瘋了!”沈雨薇尖聲叫道,“我怎麼可能……薑旭哲是我的未婚夫,我為什麼要害他?”
“是啊,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害他,”沈煙雨不肯鬆口,咬死是沈雨薇害了薑旭哲,“可如果不是你,這隻鋼筆又怎麼解釋?”
什麼都不知道的沈思瑾很是著急,他抓住沈煙雨的肩膀:“等等,薑旭哲昏迷的事情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們?”
沈思澈回想他們之間的事情,一直都是沈雨薇轉達她和薑旭哲的情況,他們從沒看薑旭哲出現。
反應過來不對後,沈思澈則眯起眼睛看向沈雨薇:“雨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我沒有!”沈雨薇歇斯底裡地大喊,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強作鎮定道,“當初姐姐燒毀我的實驗成果後,我那麼生氣,她送我的東西我早就全扔了,這支筆肯定是假的!”
“更何況我都不知道薑旭哲昏迷住哪個醫院,我的鋼筆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病房內?”沈雨薇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什麼都說出來了。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兩兄弟比較相信沈雨薇,他們一同看向沈煙雨。
沈煙雨捕捉到關鍵信息,眼神銳利如刀:“我還沒說是在哪找到的筆,你怎麼知道是在薑旭哲病房?”
房間內一片死寂。沈雨薇的嘴唇顫抖著,精心修飾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我猜的……”她結結巴巴地,隨後想到什麼,強詞奪理道,“你一直喜歡旭哲,我的鋼筆也是你送的,誰知道這是不是你故意丟在那裡的。”
她說完後看向兩個哥哥,希望他們幫自己說話。
然而沈思澈思索半天後,突然上前一步:“雨薇,說實話。這件事如果真和你有關係,我們必須提前準備法律辯護。”
“都說了不是我!”沈雨薇轉身就往樓上跑,“我受夠了你們的懷疑!”
她慌張離開的背影落在沈煙雨眼裡,就是落荒而逃。
雨薇,這件事真的和你有關係嗎?
沈思澈想追上去,被沈思瑾攔住:“弟弟,讓她冷靜一下。”
他轉向沈煙雨,聲音低沉,“大姐,薑旭哲的事……是真的?”
多年不喊大姐,頭一次喊,沈思瑾還覺得有些不習慣。
沈煙雨點點頭,簡單說明了情況,包括薑旭哲被下藥和昨晚的搏鬥,兩個弟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說清這些,不怕沈思瑾和沈思澈幫她逃脫責任,隻有他們做出的行為越多,她就能更容易找到把柄。
“老天……”沈思澈揉著太陽穴,“如果雨薇真的牽扯其中……”
他是律師,但是沈煙雨的案子在前,現如今若是處理沈雨薇的案子,定然會落忍口舌,可是不處理,他也不忍心看妹妹坐牢。
“不會的。”沈思瑾打斷他,但聲音裡充滿不確定,“妹妹雖然任性,但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的話語裡有幾分疑問的味道。
三人陷入沉默,樓上傳來沈雨薇摔東西的聲音和壓抑的哭泣,沈煙雨看了眼兩兄弟的狀況。
他們皆是擔心,沈煙雨從來沒看到他們為她擔憂,沈煙雨低下頭苦笑,她不該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