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三人咄咄逼人的語氣，沈煙雨隻覺得好笑，還以為他們會裝一裝，沒想到私底下直接不裝了。
沈煙雨麵對他們的話語，一動不動地站著，像一尊沒有表情的雕像。
“你們要我回來，”她平靜地說，“我回來了，但是你們似乎不太滿意。”
“是啊，在輿論最不利於我們的時候！”沈雨薇尖聲道，“你早該在腦波模擬那天就說清楚！為什麼消失那麼長時間？”
看著歇斯底裡的沈雨薇，沈煙雨很難把她跟公眾麵前侃侃而談的人聯係在意。
她耐心的等沈煙雨發泄完她的怒火，隨後平靜的問道：“難道你們要我原諒，我就一定要原諒你們嗎？”
沈思轍冷笑一聲，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屏幕上正在播放娛樂新聞，標題赫然是《豪門真相：沈家三兄妹人設崩塌》，鏡頭切換到他們今天在門前的“溫馨重逢”，可接下來並不是名聲好轉的消息。
【沈雨薇的學術成果不會都有問題吧？】
【沈思澈這種律師真是好，連親姐姐都不管。】
【沈思瑾的投資人知道管理公司的人變了嗎？】
看來今天的效果並不明顯，上麵依舊是對他們的惡評，不知為何，沈煙雨看到這些，覺得莫名的大快人心。
“滿意了？”沈思轍關掉電視，聲音裡滿是譏諷，“現在全網都覺得我們是恩將仇報的畜生。而你成了最完美的受害者。”
沈煙雨沒有搭理她，她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是無用的，沈煙雨望向牆上那幅全家福。
照片裡，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合照，除了沈家三兄妹還有沈父沈母和沈煙雨，不過沈煙雨的臉被其他東西擋著了。
他們真的很討厭自己啊。
“我的房間還在嗎？”沈煙雨突然問。
三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無關的問題。
“應該在的。”沈思轍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鏡，“沒人動過。”
沈煙雨點點頭，拎起簡單的行李轉身上樓。
她能感覺到三雙眼睛如刀子般釘在她的背上，充滿怨恨與猜忌——那些她費儘心思保護和培養的弟弟妹妹，如今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二樓走廊儘頭的房間，門把手已經落了一層薄灰。
沈煙雨推開門，一股久未通風的悶濁氣息撲麵而來，其實她都有些意外，他們竟然還保留著自己的房間。
可下一秒沈煙雨想到另一種可能，他們太討厭她，不想來這裡。
想到這種可能，沈煙雨不由自嘲。
房間裡的擺設和離開時一模一樣，當初為了留下父母的房子，沈煙雨讓方伯處理這件事，她則是在姑姑姑父家低三下四。
她輕輕關上門，換好被單後，她一下躺在床上，終於，在這個無人看見的角落，她允許自己露出疲憊。
看著天花板，沈煙雨悲傷的情緒蜂擁而至，但不過三秒，她就重新站起來，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湧入。
樓下的爭吵聲隱約傳來。
“她這是什麼態度？連句解釋都沒有！”沈雨薇的聲音尖銳刺耳，“難道我們讓她回來氣我們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挽回沈氏形象。”沈思瑾冷靜分析，“明天記者會她必須按稿子念。”
沈思瑾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沈煙雨不樂意也沒用。
“我看就該把她送回監獄！”沈思轍的怒吼震得窗戶微微顫動。
不過說過這些之前，三人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似乎是覺得這樣說下去也沒有意義。
沈煙雨從行李中取出一個小藥盒，吞下兩片止痛藥——今早與凶手的搏鬥留下的傷開始隱隱作痛。
她沒有忘記薑父的任務，更沒有忘記等待她的薑旭哲，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一直到晚飯時分，沈煙雨才下樓來到餐廳，長桌上隻擺了三副餐具，她的位置空空如也。
看到她出現，沈雨薇故作驚訝地眨眨眼，“哦，忘了你還在家裡，王媽，給大小姐拿個盤子來，我記得昨天新買了個盤子。”
老傭人王媽尷尬地站著，不知所措，昨天新買的盤子是給寵物狗買的。
沈煙雨不願讓彆人為難，平靜地走向廚房：“我自己來。”
當她端著簡單的飯菜回到餐廳時，三兄妹正在熱烈討論如何利用她的回歸重塑公眾形象。
聽到他們討論的內容，沈煙雨沒有任何反應，反正她說了也沒用。
“明天記者會結束後，你在微博發幾張和她的合照。”沈思瑾對沈雨薇說，“要顯得親密自然。”
沈域點著頭同意，這可是跟她名譽有關的大事，年紀輕輕女醫學家本該前途無量，不該有其他的事情影響她。
接著，沈思瑾看向沈煙雨，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
“我已經擬好了聲明稿。”他推過一份文件，“你必須一字不差地念出來。”
沈煙雨沒有接那份文件，她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之後你就不用出現在公眾麵前了，”沈雨薇補充道，滿臉嫌棄，“我們會讓你如願的，你就安心在沈家等著我們養你吧。”
養她？沈煙雨想笑，當初她照顧三人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說她養他們，當沈煙雨想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享受家人團聚的時候，就變成了他們養她。
沈煙雨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已經冷掉的牛排，對他們的安排不置可否，她的沉默激怒了沈思轍。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是在幫你收拾爛攤子！”他猛地拍桌，“如果不是你當初不說清楚，我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就是！”沈雨薇附和，“你知道網上都怎麼罵我們嗎？甚至我的研究項目全被暫停審查了！”
沈思澈跟著出聲，“我的律師資格證都受到影響了，還什麼精英律師，我都不能稱之為律師了。”
沈煙雨放下刀叉，金屬與瓷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三張憤怒的臉："說完了嗎？"
三人被她的冷靜震懾，一時語塞。
“稿子我會念。”沈煙雨站起身，“照片也可以拍。現在，請允許我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