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薑父剛剛顯然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竟然沒發現沈煙雨臉上的傷痕。
“意思是，”薑夫人鬆開手，轉向丈夫，“她確實和人搏鬥過，就像她說的那樣。”
沈煙雨震驚地看著薑夫人，沒想到第一個為自己說話的竟會是薑夫人，可剛開始夫人並不允許她見薑旭哲。
薑父不耐煩地揮手："那也可能是她自導自演！"
“薑實，”薑夫人突然直呼丈夫名字，聲音冷了下來，讓身後的人拿出一份文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武斷了？看看這個。”
薑父疑惑地接過文件夾，翻開第一頁。沈煙雨看見那似乎是一係列醫療記錄。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了薑旭哲最近的變化，甚至拿出以前的情況進行對比。
“這是什麼？”薑父問。
“沈煙雨很早就開始探望旭哲了，每次她探望後，旭哲的各項生理指標。”薑夫人平靜地說，“血壓更穩定，腦電波更活躍，肌肉萎縮速度明顯減緩——這些都是她按摩和刺激的功勞。”
沈煙雨眼眶發熱，薑夫人知道她的付出，並允許她來，沈煙雨很知足。
現在得知薑夫人對她的付出都一清二楚，甚至還記錄下來，沈煙雨心裡是說不出的感覺。
薑父聞言眉頭越皺越緊：“你……你早就知道她偷偷來看旭哲？”
“從第一次就知道。”薑夫人歎口氣，帶著幾分無奈，“我某天去的時候，聽到裡麵傳來讀書聲，起初我很生氣，準備報警抓她。”
她轉向沈煙雨，眼神柔和了些：“可是她讀完書後，還會按摩旭哲萎縮的肌肉時，我觀察過幾次，光是按摩，就要一小時，你說她若是想害旭哲，怎麼可能按摩一小時。”
沈煙雨眼裡的震驚更濃，她知道她探視薑旭哲的行為是薑夫人默認的，但沒想到薑夫人在不察覺的情況下，做了這麼多。
“而且，”薑夫人繼續道，“沈小姐每次來都會檢查藥物，還多次調整過輸液配比，都是向好的方向調整。我問過護士長李姐，那段時間旭哲都是的狀況都在變好。”
薑父的表情開始動搖：“但監控確實隻拍到她……”
“監控能作假。”薑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很堅決，她打定主意相信沈煙雨。
就連沈煙雨都被薑夫人這樣的態度打動，沒想到第一個這麼相信她的人，竟然是薑夫人。
薑父因兩人的話陷入猶豫，沉思片刻後，他態度堅決：“即便不是她，我也不能放了沈煙雨，現在隻有她見過凶手，我要她幫我們找到凶手。”
這是薑父的退步，薑夫人不能再多說什麼，可沈煙雨卻開始著急。
那鋼筆是妹妹的東西，她必須查清跟沈雨薇到底有沒有關係，隻有找到凶手，才能讓薑旭哲醒來。
“我能讓旭哲醒來。”她突然說，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
薑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眉看著她，“什麼？”
沈煙雨又一遍開口，這次語氣堅定不少：“我說我能讓薑旭哲醒過來。”
“我憑什麼相信你？”薑父眯起眼睛，“那麼多醫生都沒辦法的事，你一個小姑娘能做到？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嫌犯？”
麵對薑父的質疑，沈煙雨的信心沒有被打消，她把脊骨挺得更直。
“薑叔叔，陳醫生剛才也說了，他體內積累了大量神經抑製劑，可為什麼這麼久那些醫生都沒發現，直到看到我手裡注射器，他們才去調查？即便是積累的毒素，那早點發現，是不是不會中毒。”
她一番話問住薑父，那麼久了，那群醫生都沒發現旭哲中毒。
薑父的表情微微動搖，沈煙雨趁勝追擊：“我想救薑旭哲，不隻是因為我對他的感情，更因為他過去對我的那些好。”
沈煙雨的聲音變得，細聽還能發現其中的愧疚和擔憂。
見她這般，薑父遲疑了片刻，很快又恢複冷硬：“就算如此，為什麼要放你走？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逃跑。”
薑夫人一直沒說話，而是默默觀察沈煙雨的表情，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薑夫人很確定，有什麼內容，隻有她清楚。
“沈小姐，都到這個地步了，若是你知道什麼內情，就一起說出來吧。”
薑夫人突然開口，沈煙雨詫異她看破自己內心，直到對上她的視線，沈煙雨明白瞞不下去了。
“因為……”沈煙雨深吸一口氣，“凶手掉落的鋼筆是我送給妹妹雨薇的。”
聞言薑夫人表情一凝，難怪她剛剛不想說。
薑父的眉頭皺得更緊：“你是說，你妹妹也參與了？”
“不！”沈煙雨激烈地否認，隨即因動作太大牽動傷口而輕嘶一聲，“不一定，我需要找到真相。”
“那如果是你妹妹做的呢？你會怎麼辦，誰不知道你對待你的弟弟妹妹很好。”薑父懷疑的看著沈煙雨。
沈煙雨一時間陷入猶豫，薑夫人沒有搭話，默默退出房間，
沉默片刻後，沈煙雨下了莫大的決心，“如果真是沈雨薇傷害了旭哲，我絕對會配合薑家處罰她。”
對上她堅定的視線，薑父沒有立刻回應。
薑夫人速度倒是快，沒多久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她將水杯遞給沈煙雨，然後轉向丈夫：“阿安，陳醫生剛告訴我，旭哲的腦電波確實比之前活躍了許多。”
薑父沒能理解妻子的意思：“這說明什麼？”
“說明，”薑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煙雨一眼，“也許沈小姐真的知道如何喚醒他。”
沈煙雨急切地點頭：“我真的有辦法，不止是因為我發現他的藥物有問題，更是因為我有次讀《小王子》，他甚至回應了我。”
兩人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薑旭哲之前竟然有反應？
“雖然隻是手指動了動，但是我很有信心，更何況我還要去找解藥！”沈煙雨急切的說著，急於得到薑父的認同。
薑父沉默地打量著沈煙雨，目光在她臉上的傷痕和淩亂的衣服上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