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玄霄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偽裝成小羽子的龔慶倒是有些頭皮發麻。
他是真的有點麻了。
每次張玄霄過來,他都得經曆一次這種被審視的目光。
在這道眼神下,他好像內褲穿什麼顏色都能被其看的一清二楚
要說他暴露了?
他是不信的。
已經潛藏在龍虎山有年頭的龔慶表示:就連老天師都沒能看出他的偽裝,就憑張玄霄又怎麼可能
他隻能把張玄霄看自己不對勁的眼神,歸咎於張玄霄有點毛病
放在東北,就張玄霄這種看人的眼神,早就得被問候一句:
你瞅啥?
張玄霄陪著田晉中閒聊了幾句,隨後便離開了小院。
待張玄霄走後,龔慶也是找個理由,下山出去了一趟。
借著山下人多眼雜,他停頓了一下,這才撥通出去一個電話。
沒多一會,電話另一頭便被接通了。
“代掌門”聽筒裡傳來了一道男性聲音。
“情況怎麼樣了?”龔慶問道。
“呂良還在等小禾”
“夏禾那邊有消息麼?”
“沒有”
聽到這話,龔慶沉默了一下,隨即又說道:
“我得到消息,夏禾已經死了,你去調查一下,如果夏禾真死了,那你就替代夏禾,跟著呂良繼續行動。”
“?”
麵對龔慶的回答,電話另一頭的男子很顯然的一頓:
“夏禾死了?怎麼可能?一般人奈何不了她的啊,誰動的手?”
“天師府,張玄霄。”
電話掛斷,那男人靠在沙發上,四方眼鏡下,他的眼神閃過了一抹遲疑。
同為全性四張狂之一,沈衝太了解夏禾的實力,縱使是麵對諸如天師弟子,隻要夏禾想逃,也絕不是什麼難事
這怎麼能在陰溝裡翻船呢?
不對勁
十分能有十二分的不對勁啊。
沈衝扶了扶鼻梁上的四方眼鏡,感覺這件事略有蹊蹺。
時間就好像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很快的,半個多月的時間悄然過去,這半個月的時間,異人圈子就好似李雲龍攻打平安縣城,熱鬨的很。
先是一則張玄霄鏟除全性據點,擊殺全性刮骨刀的消息被泄露出去,讓張玄霄瞬間成了圈內熱談。
誰能想到,天師府最為低調的天師弟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手就是乾掉了全性那作惡多端的妖女
對於全性妖女的死,圈內人倒是有些褒貶不一。
有的人覺得張玄霄殺的痛快,儘管夏禾沒有直接殺人,但因為夏禾使用能力弄得家破人亡的,倒是不少
有的人感覺夏禾死的太可惜了,雖然是全性妖人,但夏禾也算是個尤物
這種人若是放在某些仙俠爽劇裡,麵對夏禾這般妖女,肯定是一放再放,洗白,再洗白最後再跟妖女來上一段禁忌之戀
至於有沒有人抨擊張玄霄濫殺全性的這個倒是真沒有,畢竟在圈內全性死有餘辜是大家的共識
當然了。
張玄霄做掉全性妖女的消息固然很轟動,但讓圈子徹底炸起來的,則是最近傳出來的另外一則消息,炁體源流的傳人出現了。
八奇技對於圈內人的誘惑是無窮大的,任何一門八奇技放在異人圈都足以掀起一場浩然風波。
這則消息無疑是把張楚嵐這個炁體源流傳人的名字推到了張玄霄之上。
眾家再一調查,好家夥,這張楚嵐更是位沒有什麼背景的尋常人,這更使得張楚嵐懷揣寶玉的匹夫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霎時間,不少人盯上了張楚嵐這塊肥肉
天師府內。
一身素服的老天師來到了田晉中的小院,他先是支走照顧田晉中的小羽子、小慶子,隨後這才看向自家這位師弟,緩緩開口講道:
“師弟啊,炁體源流傳人的消息被散開了,懷義的孫子怕是藏不住了。”
聽到這話,田晉中眉頭皺了皺。
張懷義,這個名字是他與張之維一生之痛,當年他們師兄弟是多麼親密的關係,若不是張懷義與無根生結拜張懷義搞不好都可能是如今的正一天師
“師兄,你準備怎麼辦?”田晉中詢問道。
“”
麵對師弟的詢問,老天師沉默了兩秒,隨即說道:
“今年的羅天大醮也快差不多到時間了,我準備在今年選拔下一任的天師繼承人”
聽到這話,田晉中很快的就反應過來老天師的意思。
這是要給張懷義的孫子設局,以天師繼承人的身份綁定張楚嵐,避免被其他人惦念
“他們會同意麼?”田晉中又問。
聞聲,老天師頓了頓:“他們同意最好,不同意也罷”
他自然明白田晉中口中的他們,無非就是同老天師一樣的十佬。
所謂十佬便是民間十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分彆是:呂家的呂慈,王家的王靄,陸家的陸瑾,東北的關石花,兩豪傑之一的那如虎,江湖小棧的牧由,術字門的陳金魁,靈隱寺的住持解空,以及剛剛新晉十佬的風家,風正豪。
這十位異人界頂尖的大佬,管理異人界的大事。
雖然同為十佬,但其他九位加在一起也夠嗆打得過老天師一個。
眼見老天師心意已決,田晉中也說不了什麼,隻是感歎了一聲:
“也好,若是選拔,靈玉跟玄霄這兩個孩子”
“無妨,我會出手。”
老天師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阻擊張靈玉以及張玄霄
“玄霄還被你罰抄經呢?”田晉中又問道。
聽到這話,老天師隨即糾正了一下:
“這怎麼能是罰呢?我是讓他抄到心靜為止,關鍵這孩子認死理啊”
一提到張玄霄,老天師就有點頭疼。
“玄霄對全性的仇恨當真比老陸還深,我怕再這麼下去,他的路要走偏”
聽著老天師的話,田晉中也是出謀劃策了起來:
“師兄啊,我覺得比起讓玄霄一直在山上,沉迷於過去的仇恨,不如讓玄霄入世多跟那些同齡孩子接觸接觸或許能有所改變?”
麵對著田晉中的出謀劃策,老天師捋了捋胡子,思索了片刻:
“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