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猝不及防對視間，溫聿禮似乎被冰冷的手機燙了下，沒拿穩的手機砸在地上，沿著階梯往下滑了好幾個台階。
周圍人疑惑地朝他看過來。
前排同學撿起落在腳邊的手機。
溫聿禮緊抿著唇，身體僵硬，目光跟隨著手機移動，像是做了不得了的虧心事，很怕被外人發現。
他剛才那麼說，隻是擔心某些沒有分寸的同學，不擇手段騷擾甚至勾引蘇同學，沒想到會被她反將一軍。
可不是能答應她談戀愛的意思。
教授和學生，不道德。
好在手機撿起來時是熄屏狀態。
他趁無人注意重重舒了口氣。
接著把手機藏進兜裡。
收回目光，發現青花瓷同學指尖轉著電容筆，撐著一邊白嫩柔軟的臉頰，笑容促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溫聿禮忍不住又回了句。
【認真上課，彆走神】
初衷是希望對方彆再用那種溫柔崇拜的眼神看他，他有些受不了。
可當對方真的收回視線，也不回消息時，溫聿禮卻莫名煩躁起來。
【談戀愛幫不了，老師目前沒有發展感情關係的打算，一直到你畢業都不會有，你最好是專注學習】
【你也說了，對老師是仰慕之情，老師必須告訴你，在大學生涯中保持清醒的頭腦，是成功訣竅之一】
【空餘時間不要談無聊的戀愛，歡迎隨時來公司或是辦公室找老師交流學術問題，保證你受益匪淺】
【……】
當所有人都抬頭看白板時，混雜在其中玩手機的溫聿禮格外顯眼。
黃教授調大話筒音量，語氣裡透著不耐煩：“最後排低頭玩手機那同學，對，就你，不想聽給我出去站著！”
臭小子，來他課上找不痛快！
滾滾滾，趕緊滾！
也幸虧黃教授不知道，某人玩手機是在騷擾他當寶藏的蘇同學，要是知道了，非得拎上戒尺追著打。
溫聿禮收好手機，厚著臉皮不走。
黃教授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認真聽課也就由著他去了。
向來在課上滔滔不絕的黃教授，第一次迫不及待、準時下課，正要把優秀學生叫到休息室問話。
另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搶了先。
“蘇瓷同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溫聿禮站在過道處，擔心蘇瓷找不到位置，等著她收拾文具課本。
吃瓜學生們麵麵相覷，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
好一會，等兩位鼎鼎有名的教授離開，才嘀嘀咕咕討論起來。
“不是吧？溫教授專門來搶人？”
“笑死我了，讓黃老登欺負蘇同學，選溫教授太正常了好嗎？”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溫教授看小姐姐的眼神不清白嗎？”
“管他呢，反正蘇同學看誰都很清白，大家彆耍花招，公平競爭啊！”
金融係學生討論得熱火朝天時，角落裡某個文學生默默地碎了。
教、教授？
他剛才拉進討論群的帥哥們？
教授也會開大小號yy小姐姐？
男生反複翻閱wen在群裡發的消息和圖片，試圖找出對方偽造截圖的證據，結果發現……是真的。
情侶關係是真的！
男生隻覺得頭皮一炸，天塌了！
蘇瓷乖巧地背著書包，跟在身高腿長的男人後麵，不知情的人看來，就是那種會幫老師批改試卷的好學生。
到人流稀少的走廊深處，蘇瓷才快步上前跟他並行。
“溫教授。”
男人神情寡淡，五官清雋溫雅，站在那裡就有一種天然的疏離感，氣質斯文矜貴，叫人難以靠近。
“嗯，什麼事？”
蘇瓷揚起唇角，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說出口的話卻和乖乖女不沾邊。
“溫教授難道不知道，陪女生上課、不停給女生發消息、盯著女生看，是男朋友對女朋友才會做的事？”
“帶我去辦公室談什麼？我除了戀愛跟溫教授沒什麼好談的。”
她還真是令人難以招架。
溫聿禮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
半晌，不鹹不淡地反駁。
“並不是你說的那樣，負責任的教授也會關心學生，我隻是恰好知道你家的情況，所以對你格外關注。”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示意蘇瓷在沙發坐下，轉身拿熱水壺泡茶。
看見女孩聽話地坐著，語氣不免又放得柔和幾分。
“蘇同學，不用對老師這樣，你隻要認真學習，公司的事，我會幫你處理好，你父母那邊，我也會去溝通。”
他都查過了，蘇秉坤夫妻這段時間到處托人找關係，為了公司起死回生逼孩子找門路，算不上好父母。
蘇瓷捧著茶杯，小小呷了一口。
抬起的一雙眼睛被水霧氤氳，越發顯得清透乾淨，惹人憐愛。
“那就讓公司破產好了，我隻想對溫教授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蘇同學，注意你的措辭。”
溫聿禮被她懟得無話可說。
奇怪的是他也沒脾氣可發。
索性話鋒一轉，提起另一件事。
“今年大二？你們分配本科生導師沒有？沒分配以後就跟著我。”
蘇瓷：“上周剛出分配表。”
溫聿禮摸出手機打電話，五分鐘後，學院管理群的消息更新了。
“沒事，你還是跟著我，你情況特殊，性情又古怪，彆人帶我不太放心，加個v，電話號碼也存一下。”
或許是嫌操作麻煩，他是直接把手機解鎖遞給蘇瓷的，主頁麵很乾淨，除了常用的社交軟件，就是係統自帶。
蘇瓷接過手機，一邊存聯係方式，一邊歪頭看他：“教授這麼快就允許我查手機？是女友特權麼？”
溫聿禮板著臉：“不是，彆多想。”
蘇同學乖順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叛逆的刺頭心，是溫聿禮始料未及的。
也正是如此，他才更不能袖手旁觀，畢竟對著她這張人見人愛的漂亮臉蛋，還能維持定力的人少之又少。
他有信心把蘇同學拉回正軌，培養成江大首屈一指的優秀畢業生。
以她的天賦和努力，區區一個複蘇實業算什麼，以後整個商業帝國都該姓蘇，好苗子可不能被彆人養歪。
所以他溫聿禮親手栽培。
溫聿禮想了很多，終於覺得自己快跑偏的思想回歸正途，他對蘇同學過多的關注，是因為把她當自家白菜。
不給豬拱是人之常情，偶爾拔拔草施施肥，也是園丁分內之事。
為了防住江大橫衝直撞的豬崽們，溫聿禮直接帶小白菜出去吃午飯，吃完又親自開車送到圖書館外麵。
下午的圖書館，學生是最多的，座位幾乎占滿了，剩下寥寥幾個，一坐進去就要被男男女女包圍。
溫聿禮眉心微蹙，叫住蘇瓷。
“跟我回公司，給你開間自習室。”
——
小劇場
溫（嘴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能讓她養成走捷徑的壞習慣
溫（心裡）：商業帝國遲早姓蘇，我已經規劃好了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