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女孩穿著他親手換上的真絲睡裙,纖細柔白的手腕腳腕都被金屬鐐銬束縛著,脆弱又無助。
隨著抬手的動作,一邊肩帶無聲滑落,鏈條清脆的碰撞聲中,項之昂看見主人嗅了嗅手銬內圈的軟毛。
霎時,他渾身的汗毛都過電般炸起來,難以遏製的饑餓感蔓延至每一個神經末梢。
仿佛被主人輕嗅愛撫的是他。
魅魔身上的毛發不算多。
四隻鐐銬,項之昂幾乎拔禿了可憐的小尾巴,才勉強全部鑲上,確保柔軟的質感不會硌傷主人。
他聞不到自己的體香,因此也很難想象過度進補的人類,被那種香味籠罩時會產生多麼激烈的反應。
項之昂隻能看見主人嗅了嗅那撮軟毛,然後白裡透粉的臉蛋湊上去磨蹭,眸光越發潮濕迷離起來。
看上去就……很可口。
咕咚咕咚咕咚。
不受控製地咽了幾口唾沫後,項之昂後知後覺浮現出一抹悲涼的情緒。
主人之前那麼喜歡他,隻是被魅魔的特性影響了吧?
對人類而言,魅魔不過是可供取樂的小寵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喜歡了轉手賣給彆人。
可對魅魔而言,愛上主人就跟吃飯喝水呼吸一樣簡單,對主人的癮,根本不是想戒就能戒的。
項之昂從來就不是一隻溫馴無害的乖乖魅魔。
主人想要拋棄他、變賣他?
想都不要想。
質量上乘的皮鞭拍在掌心,發出暴雨傾落的啪啪聲,少年深紫色的眼瞳醞滿陰翳和偏執,起身走向隔壁。
不知名的熱流在體內東奔西竄,蘇瓷隻有貼著冰涼的鎖鏈,昏沉的意識才能清醒片刻。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接近,歐式大床邊投下一道陰影。
專屬於彼此的氣息,讓一人一魔都心癢難耐。
被喂食了過多的魅魔血液,副作用加持下,蘇瓷竟也感受到骨頭縫裡滋生出的饑餓。
她不由主動朝熟悉的身影靠近,對方卻不為所動,和往日裡熱情似火的模樣判若兩人。
“……項之昂,我好餓。”
往常蘇瓷都會縱容地叫他老公,即便這個荒誕不經的名字,是他故意在蘇瓷麵前耍的小聰明。
得不到滿足的難受,在特殊情境下催生出些許委屈和埋怨,蘇瓷忽然就不想再順他的心意。
除非他現在立刻馬上,撲過來抱抱她親親她,溫聲軟語哄著她進食。
原來魅魔挨餓是這樣的感覺。
聽到陌生的名字從主人嘴裡冒出來,站在床邊本就低氣壓的少年如遭雷劈,咬著唇臉色慘白。
“項,之,昂,是誰?他是主人的男朋友嗎?”
蘇瓷混亂的腦子燒成了一鍋漿糊,下意識貼上少年肌肉賁張的胸膛,喘著熱氣溫聲輕哄。
“項之昂是老公,好想做飯,老公親親我好不好?不要再生氣了,那些東西不是我準備的——”
話音未落,微涼的手指驟然扣上她的下巴,靈活的唇舌帶著疾風驟雨壓下來,不給她半點開口的機會。
他就知道,主人這張漂亮的嘴該縫起來,不然遲早會說出讓他發瘋的話,就比如剛才那些。
主人餓了,喂肯定是要喂飽的。
哪怕主人把他當項之昂的替身。
意亂情迷時,少年一邊掉眼淚,一邊吻著主人額頭的細汗,渾身上下都帶著股不服輸的狠勁。
“主人,告訴我,你老公厲害還是我更厲害?項之昂和我比,誰更配當你的老公?!”
蘇瓷張口全是破碎的顫音。
“……彆比了,你就是項之昂。”
“我不是我不是!主人重新說,不許撒謊!”
蘇瓷仰起頭,輕輕吻他神色緊繃的冷峻側臉,無奈又寵溺地安撫:“你更厲害,你才是主人的老公。”
得到想要的答案,少年頓時撒了歡,三兩下解開鎖鏈,把提前準備的小皮鞭和束縛帶交到主人手裡。
“做得好,這是給主人的獎勵,現在主人可以儘情懲罰以下犯上的賤狗了,他會比項之昂更讓主人滿意的。”
蘇瓷:“……?”
孩子,回家吧孩子。
咱們先把失憶症治一治。
……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蘇瓷都沒辦法拒絕送上門來的小魅魔,小皮鞭和束縛帶當然也沒有浪費。
哪怕是被誤會,被囚禁,蘇瓷也沒舍得對他下狠手,冰涼的觸感劃過冷白肌膚,連淺淡的紅痕都沒有留下。
反而是被綁起來的少年頗有不滿,陰陽怪氣又委屈吧啦地控訴:“主人為什麼不用力?這不就是主人想要的?”
連麻醉槍和電擊棍都能提前準備,還有什麼好說的?主人就該對他再壞一點,他欺負主人才不會有負罪感。
是的沒錯,才把主人用鏈子拴起來那麼一小會兒,項之昂就忍不住心疼了,恨不得狂抽自己耳光。
主人隻是想把他賣錢維持生計。
她一個女孩子,在大城市沒車沒房,早出晚歸上班那麼辛苦,會產生那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可他就是生氣,就是難過。
尤其是,主人還瞞著他,跟一個叫“項之昂”的男人不清不楚,他真是要傷心死了,半個字也不要相信主人。
蘇瓷怎麼解釋他都不肯聽。
他覺得主人在騙他,好讓他打消對“項之昂”的警惕,兩人好趁他不備裡應外合,從他新買下的莊園逃出去。
蘇瓷被項之昂本昂囚禁起來了。
吃飽喝足的魅魔的體能很好,這不僅意味著項之昂在某方麵特彆能乾,做家務也是一把嫻熟的好手。
莊園沒有請任何傭人,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修剪草坪……所有事情都是項之昂包攬,一點也不讓蘇瓷碰。
為了不讓主人的視線離開自己,他去做這些家務事的時候,要麼用手銬把主人和自己栓在一起,要麼把主人鎖在能看監控的房間強製觀看。
蘇瓷對小魅魔的幼稚行徑感到無可奈何,大多數時候他都草木皆兵,蘇瓷隻是想去庭院裡曬太陽,在他看來卻是主人想要逃離的危險訊號。
“主人,不要試圖離開我,惹怒我的後果有多可怕,主人心裡清楚。”
暖融融的陽光下,項之昂把主人禁錮在懷裡威脅,本該陰惻惻的冷言冷語,透出幾分不自信的恐懼。
他根本留不住主人。
以色侍人不是長久之計。
蘇瓷好笑地吻他嘴唇,往上是薄白輕顫的眼皮,緊皺難展的眉心。
“惹怒老公有多可怕?該不會要把自己綁起來、要求主人用小皮鞭狠狠地抽打、掉著眼淚求主人疼愛吧?”
強撐鎮定的少年快熟透了。
主人是知道怎麼拿捏他的。
正如主人所說,他就是那樣沒臉沒皮的賤狗,主人越是生氣懲罰他,他越是興奮不可名狀,最喜歡粗暴的對待。
“主人,我餓了,要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