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薄祈安脫下外套時,一條潔白柔軟的手帕掉了出來,是剛才老婆幫他擦荔枝果汁那條。
鬼使神差,他將手帕捏在指間,挺立的鼻尖湊上去嗅了嗅。
先是淡淡的荔枝水果味,緊接著就是獨屬於老婆的香氣,絲絲入扣、纏綿悱惻的味道鑽進肺腑裡。
老婆怎麼會這麼香?
明明他都已經用上了老婆同款洗發水和沐浴露(女款),卻還是沒法複刻老婆身上的香味。
薄祈安將那塊巴掌大的手帕疊好,希望老婆沒發現他拿走了手帕,這樣他就能把手帕據為己有。
換好老婆挑選的穿搭後,他先是對著鏡子調整細節,又轉來轉去欣賞好一會,才撐著優雅成熟的氣場走出去。
麵容清冷,氣質斐然,慵懶風的西裝襯得他矜貴瀟灑,馬甲上綴的金屬鏈條又添了幾分華麗,複古與休閒相得益彰。
儘管對男人的好樣貌和好身材早有認知,薄祈安站在麵前的瞬間,蘇瓷眼裡仍舊閃過驚豔。
而這抹驚豔恰好被薄祈安捕捉到。
他垂下濃黑的睫毛,深邃眼眸望向蘇瓷時,原本平靜的眸底泛起粼粼波光:“夫人看著還滿意嗎?”
蘇瓷撐著一側臉頰,微微歪頭點評——
“很性感,適合你。”
薄祈安險些沒站穩來個平地摔。
他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咳,還有更性感的,夫人想不想看?家裡沒彆人,不用跟我客氣。”
怕老婆誤會他思想齷齪,他又補充解釋:“夫妻義務,都是我該做的,照片終究不如實物。”
蘇瓷盯著他泛紅的耳廓,遲疑著開口:“那把外套脫了給我看看?配套的袖箍有戴上嗎?”
男人的嗓音很局促:“有、有的。”
蘇瓷懷疑衣服再試下去他要熟透了。
強娶的時候膽子倒是很大嘛。
她還沒對他做什麼不好的事呢。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去洗漱休息吧。”
蘇瓷想了想,又起身抱了下薄祈安有些僵硬的身體,在他耳邊落下輕柔的吻:“老公,快去。”
雖然她還沒有看到結婚證。
但肯定是有的,還被他藏起來了。
合法夫妻,做什麼都不算過分,彆說隻是擁抱親吻,就是立刻履行夫妻義務也不為過。
薄祈安還想解襯衫紐扣的手頓住。
眉心用力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麼快就喪失了對老婆的吸引力嗎?
薄祈安溫柔地回抱了女孩,微哽的聲線透著委屈:“夫人晚安,我……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蘇瓷:“……?”
然後她看見男人進浴室拿了衣物,麵容冷淡,唇角低壓,快步離去的背影格外狼狽。
“薄祈安,你去哪?”
男人獵獵生風的腳步頓住,怕被看到臉上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沒有回頭,繃緊的四肢略顯僵硬。
“去健身房鍛煉,消耗一下精力,不然睡不著。”
這麼晚了還要堅持鍛煉嗎?
蘇瓷不太懂男人的身材焦慮從何而來,薄祈安這樣就夠完美了,少一分太瘦,多一分太壯。
她抿了抿唇,提出一個足以讓任何男人當場失去理智的現實問題——
“鍛煉完還有足夠的精力陪我嗎?”
蘇瓷繞到薄祈安麵前,拉著領帶末端迫使高大的男人低頭,清澈柔軟的目光與之對視,水色迷離又瀲灩。
“薄祈安,結婚第一天,就要跟我分床睡?”
她反手鎖上房門,一字一頓:“我,不,允,許。”
和老婆同居的第二晚。
薄祈安睡上老婆的床了。
還被允許親昵地抱著老婆貼貼。
但情況……跟他預設的大相徑庭。
二十七歲且精力旺盛、潔身自好的男人,處男,或多或少會一些diy的手法,薄祈安也不例外。
平常十分鐘搞定的熱水澡,他今晚洗了足足半個小時。
擔心閾值太低,在老婆麵前出醜(被某個前未婚夫比下去),他對老婆的小手帕做了很不好的事。
結束的時候,手帕邊緣都有些毛燥勾絲了,男人嶙峋且清冷的麵龐染了欲色,眸中浮現出懊惱的心疼。
用壞了。
弄臟了。
老婆前不久還拿著這條手帕,一邊幫他擦嘴一邊誇他可愛。
他可真是卑劣又下流。
洗完澡,薄祈安身上還冒著熱氣,剛走到床邊,就被蘇瓷壓倒在床上,她撐著他的胸膛:“準備好,開始了。”
薄祈安呼吸一緊,心跳如雷。
他甚至忐忑又期待地閉上眼睛。
蘇瓷在他側臉吻了兩下,從床頭櫃抽屜裡取出一本故事書:“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大城堡裡住著兩兄弟……”
薄祈安:“……?”
從來沒人給他講過睡前童話。
僅有的記憶,是五歲那年,出差回來的媽媽抱著弟弟哄睡,他扒著房門的門縫偷看,被眼尖的父親發現。
最後那一點門縫也被強行合上。
還夾傷了他的右手,兩周沒法握筆寫字。
薄祈安眼裡的童話是黑暗又虛偽的,寫童話的人在炫耀幸福,而他連偷窺幸福的資格都沒有。
可老婆講的這個童話,他很喜歡。
沒有兄弟反目,沒有父母偏心,沒有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數落和責罰,兄弟裡的哥哥還娶到了一見鐘情的女孩。
原來所謂童話也不過如此。
一見鐘情的女孩,他薄祈安也娶到了,還是天底下最最最漂亮的女孩。
老婆溫和清潤的嗓音,分明乾淨又真摯,美好的童話如夢似幻,薄祈安微眯的雙眸卻越發晦暗濃稠。
昏暗的燈光下,那張冷硬立體的臉龐籠上一層難言的迷醉。
故事尾聲淹沒在喘息和親吻裡。
薄祈安再分不出多餘的心思想彆的,自以為的從容不迫、運籌帷幄早已潰不成軍,隻本能地掠奪和誘哄。
和蘇瓷哄他時的溫柔細致不同。
他帶給她的是翻湧的疾風驟雨。
薄祈安對老婆做的……
比對那條可憐的小手帕還壞。
迷迷糊糊間,蘇瓷又軟又啞的嗓音提議:“薄祈安,你要不還是去健身房待一會兒再回來?”
男人舍不得鬆開,扯上薄被把女孩裹好,憑借極好的腰力從床上抱起來,愛不釋口地親了親嫣紅唇瓣。
“好,都聽夫人的,夫人陪我練。”
蘇瓷:“……?”
練什麼?去哪練?健身房?
從這裡到三樓健身房,走樓梯,抱著去……掌控全局的薄祈安,和先前那個麵紅耳赤的男人判若兩人。
蘇瓷忍不住咬著他的肩頭。
薄祈安把人抵在牆邊溫聲安撫。
“夫人,輕點咬,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