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擄回王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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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月剝蓮蓬的動作頓住:“他來做什麼?”

丫鬟說:“謝管事說,王爺今日教場比拚受了些傷,雙臂淤青紅腫不能抬起,偏偏王府庫房裡的茯苓白芷膏用完了,太醫院也無存貨。謝管事特意來蕭府,討要一些活血化瘀的茯苓白芷膏。”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謝臨淵需要藥膏。

他白日和蕭戟打了一場,兩人雙雙掛彩。

江初月剝開一顆蓮子,把苦澀的蓮芯兒祛除:“去庫房拿兩盒茯苓白芷膏交給謝管事。”

丫鬟猶豫片刻,小聲問:“王妃不回府瞧瞧?”

江初月答得乾脆:“不去。”

丫鬟欲言又止,最終隻能小步離去。

江初月繼續剝蓮蓬,心思慢慢飄到遠方。謝臨淵和蕭戟都出身將門,從小習武,平日裡時常拳腳比拚,受點傷也正常。

謝臨淵那強壯的體格,打死一頭老虎都不帶喘氣兒。

什麼“雙臂淤青紅腫不能抬起”,什麼太醫院沒存貨,必定是誇大其詞,誆她回府呢。

夜色籠罩蕭府門口。

丫鬟走出來,將庫房裡找到的藥膏交給謝管事。

謝管事忍不住又朝門內張望,納悶道:“王妃沒出來?”

丫鬟搖頭:“王妃說不回。”

謝管事:“你有沒有告訴王妃,王爺他‘雙臂淤青紅腫不能抬起’?”

丫鬟道:“奴婢都說了,可王妃並不相信。”

謝管事聞言苦笑,隻能拿著藥膏離去。

謝管事回到王府,謝臨淵還沒睡,坐在書房裡翻看卷宗。

謝管事恭恭敬敬將藥膏呈上:“王爺,藥膏取來了。”

謝臨淵眸一抬:“她沒回來?”

謝管事小心翼翼道:“王妃也許過兩日就回來了。”

謝臨淵臉如寒霜。

夜色已深,管事悄然離去。謝臨淵踏著月色回到主屋,主屋空蕩蕩,往日裡總是坐在軒窗燭台前看書的纖瘦身影已經不見。

謝臨淵坐在床沿,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孤寂。

他餘光忽瞥見檀木衣櫃門縫間,漏出一角月白鮫綃。

他將那布料扯出來,這是江初月的一件貼身小衣,小衣布料滑膩,上麵繡著鯉魚戲荷圖。

銀線繡的蓮蕊間,還縈繞著若有似無的幽香。

謝臨淵眸光微暗,將她的小衣緩緩放在枕上,在熟悉的淡香裡迅速入睡。

又過了兩日。

王府的後院諸事,江初月依然在處理,但就是不願意回來。謝臨淵一個人孤零零睡了三日。

連日的獨寢,讓謝臨淵身上的氣壓更低,朝堂上百官恐懼。

夜裡,謝管事將清心降火的茶水端進書房,把江初月今日的行程彙報:“王爺,今日王妃陪蕭老夫人去石經寺上香,黃昏才回蕭府。”

謝臨淵指節叩在案上,墨玉扳指寒光森冷:“她這是要常住蕭府?”

謝管事斟酌著開口:“老奴鬥膽說一句。王爺其實王妃替蕭將軍擋箭,也不能說明什麼。”

謝臨淵示意謝管事繼續說下去。

謝管事躬身道:“若遇刺客行凶,老奴也定會舍命護主。此乃主仆本分,可老奴對王爺絕無男女之情。”

謝臨淵沉默不語。

謝管事又側頭,問書房門口值守的侍衛首領玄影:“玄影,若是有賊人刺殺王爺,你會奮不顧身替王爺擋箭嗎?”

玄影鏗鏘有力答:“屬下萬死不辭!”

謝管事問:“那你心悅王爺嗎?”

玄影驚得瞳仁驟縮,手裡的刀啪嗒落地,八尺漢子差點跪下來喊冤:“不,不是!王爺明鑒!屬下不好龍陽啊!”

謝臨淵若有所思。

謝管事將倒好的清茶放到案桌旁:“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妃和蕭將軍同住蕭府多年,兄妹二人互相扶持,感情深厚。蕭將軍遇刺,王妃奮不顧身相護也在情理之中。”

謝臨淵一口飲儘涼茶,想到那晚江初月的話。

謝臨淵起身離開書房。

夏日夜晚熱得很,月光如水照耀院子。管事在前掌燈引路,謝臨淵踏著月光去主屋,途徑花園時,忽然聽到院子深處傳來低低的、壓抑的哭聲。

謝管事拎著燈籠大聲問:“誰在哭?”

沒一會兒,王府的廚師哭哭啼啼走出來,三十多歲的漢子,哭得滿臉淚水。

謝管事疑惑道:“夜裡不睡覺,躲在院子裡哭什麼?”

廚師撲通跪下,眼淚擦不止,哽咽道:“小的知錯隻是我媳婦兒跟人跑了,小的傷心欲絕,躲在角落裡偷哭。”

謝管事對這個廚師還算了解,納悶詢問:“你和你媳婦不是向來恩愛,她這回還跑了?”

廚師嚎啕大哭:“我疑心她在外頭有人,兩日前和媳婦吵了一架,她哭著回娘家。我以為冷她兩日她就會知錯。結果,她直接和她表哥私奔了”

廚師哭得傷心欲絕。

謝管事頭疼:“行行行,你先下去。”

廚師哭哭啼啼走了。

謝管事正準備護送謝臨淵回主屋,忽覺身後寒意驟起。一回頭,卻察覺謝臨淵那張臉冷若寒潭,眸中暗色翻湧。

蕭府院子。

夜色深深,江初月躺在冰涼的白玉席上,有點睡不著。

三日沒見謝臨淵,夜晚一個人躺在很大的床上,她總感覺四周空空蕩蕩,很不適應。

她居然有點想謝臨淵了。

這想法剛冒出來,江初月冷著小臉,又想起那日和謝臨淵吵架時的場景。她生謝臨淵的氣,氣謝臨淵不信任她,氣謝臨淵專橫霸道,還氣謝臨淵居然和她吵架

他還用那麼大的聲音吼她。

江初月悶悶地躺著,眼睛剛合上,忽地聽見軒窗嘎吱響動,一陣風吹了進來。

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江初月倏然睜眼,她聽出來,這是謝臨淵的腳步聲。

月光將床帳外的高大身影勾勒得清晰可辨。江初月一咕嚕坐起來,掀開床幔:“你你怎麼來了?”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被裹進滾燙的懷抱。

謝臨淵把江初月抱起來,迅速翻過蕭府高高的院牆,躍到後院外的一匹黑色駿馬上。

馬匹飛奔,謝臨淵連夜把江初月擄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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