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所說之話,如雷霆炸響繚繞眾人耳旁。
天使彥幾人,這才剛見麵,實力上沒占到便宜不說,言語上還被人狠狠的貶低了一波,現在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至於阿傑是最無語的,要不是有墨鏡演示,估計此刻他那惶恐的眼神早已暴露無遺。
阿傑是真的很想說一句:特麼你裝逼,你彆帶上我呀!
你上來庫庫一陣炫技,回頭一轉身,讓我送客是什麼意思?
這幾位誰是我送的動的?
一步,兩步,三步……!
然而,江澄並沒有理會他們,反而是繼續朝著門口的位置走去。
直到當手握住門把手時,天使彥終於開口了。
“慢著!”
江澄停下步伐,並未轉身。“不知閣下還有何事?”
天使彥眉頭狂跳,嘴角一陣抽搐。“你夠了,彆得了便宜還賣乖擱這硬裝。
我曾造訪過不少超越地球更上一級的宇航級文明,乃至於神級文明。
但像你這麼不按規矩辦事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天使此來沒有惡意,剛才的行為僅代表我個人,所以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
可你要明白一點,你若走出這個門,我們可就真的沒得談了。”
天使彥雖在氣場上吃了一些小虧,但是她絲毫不慌,江澄她是看不透,但是她七千年的閱曆擺在那,也不是吃素的。
借機施壓,展現手段,大義收尾,然後再不進反退,欲擒故縱。
不得不說,這一記組合拳打得好!
“咳咳!雖然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不過如此草草收場,確實不符合外交的流程。”
江澄也不尷尬,他怎麼轉身離開的,又怎麼轉身回來了?
速度快出殘影,這一刻,德星之槍的速度優勢被他發揮到了極點,仿佛隻要他夠快,尷尬就追不上他。
“剛剛的小插曲,就算是個自我介紹好了。阿傑,給另外兩位美麗的天使小姐上座!”
“額……好的!”阿傑點頭答應後,酷酷起身去外麵又拿了兩鋪小板凳進來。
至此,矮人一頭尷尬的,終於不隻有他一個了。
天使彥身旁的阿追和靈溪,此刻很想說這板凳,他們不坐也罷。
“那我就直奔主題了,你們地球有大麻煩,而且是遠超你們承受能力範圍外的麻煩。
冥河饕餮來勢洶洶,旗下還裹挾了附屬勢力巨狼文明!
雖然他們隻是宇航級文明,但是因為背後有號稱死神卡爾的家夥存在,這場戰爭的意義遠遠超越了表麵。
並且在這其中,還有不少暗中勢力也在蠢蠢欲動,就這都還沒算上,早在千年前就已布局的烈陽。
我們天使,信仰正義,願意庇護弱小!
這場仗我們可以幫你們打,但前提是你們得投入天使的懷抱。”
出乎意料,彥說出了一個江澄意料之外的答案。
“抱歉,我不是很理解,天使這麼做,費力不討好,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而投入天使的懷抱又是什麼呢?”
彥聞言笑了笑。“看似兩個問題,實則一個問題。
你理解的正義太過狹隘,不過這並不怪你。
我們天使是已知宇宙所有勢力理解中的最強勢力,我王更是被稱之為諸神之王。
粗淺的正義,懲惡揚善,保護他人,而高深的正義,則是守護宇宙維護秩序。
我們認為一切的爭鬥來源於力量,來源於武器。隻要限製了這些,那人與人之間所產生的恩怨和戰爭波及就不會太廣。
為此,所有天使都願意付出生命而努力。
投入天使的懷抱,此後,天使將會庇佑你們地球,而你們也無需再發展更具殺傷力的武器,隻要好好生活就行。”
話音落下,江澄沉默了許久。
這個宇宙之中,若沒有天使的存在,確實,秩序可能是一片混亂。
強者畏懼更強者,所以選擇向更弱者揮刀,在自身強大後,又繼續問罪於強者。
這樣的宇宙叢林法則,就像千年之前,天道壓境一樣。
而天使所謂的正義,簡單來說,就是要遏製各方的發展,從而以絕對的實力和統治,避免宇宙陷入混亂。
光從這一點出發,他們做的沒錯,尤其是那一句,所有天使都願意為此付出生命。
他們很偉大,但是他們太極端!
華夏傳統文化中曾言,任何事物物極必反。
即便假設在不了解劇情的情況下,江澄似乎也看到了這個正義秩序的理念,最終將會走向覆滅。
因為,正義的存在,動了太多人的蛋糕,一旦出現能和天使抗衡的另一股力量,那麼這就會像是一個末路王朝。
一招不慎,天下皆反!
估計這也是為什麼,原著之中,凱莎一直在求變的原因了。
她若不死,正義就永遠不會在這些死心眼的小天使心裡動搖,而他們也終將跟隨正義覆滅。
“正義很偉大,一萬七千年,確實辛苦了!”
江澄在想通問題後忍不住的呢喃感歎了一句。
可這話落入天使彥耳中,卻令得她不禁微微皺眉。
因為天使彥居然離譜的在江澄的臉上看到了惋惜的表情。“你這是什麼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天使彥追問道。
江澄淡定的搖了搖頭。“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覺得華夏這個文明如何?”
天使彥眸光微斂,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鎏金護甲,沉吟良久才開口:“這個文明的矛盾性超乎想象,戰爭從古至今,似乎都如影隨形。
玄鳥降而生商,西周牧野誓師定鼎天下,周天子分封諸侯,卻引發春秋戰國百年紛爭。
秦帝國橫掃六合實現大一統,此後兩千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戲碼不斷上演,直至近代也未曾停歇。
彆的文明耗費幾萬年都未必經曆過如此密集的戰火,你們的曆史就像被按下快進鍵。”
她忽然頓住,琥珀色瞳孔泛起漣漪,“不過這與我的問題有何關聯?”
江澄修長的手指握住青瓷茶盞,氤氳的茶香嫋嫋升騰。他輕啜一口,喉間溢出輕笑。
“當然有關係。
人類天性畏懼黑暗,卻始終在追逐光明。
西方神話裡,普羅米修斯甘冒天威盜取火種。
而我們的祖先不屑仰賴神明恩賜,燧人氏親手鑽木,以凡人之軀馴服火焰。
當滔天洪水肆虐人間,諾亞躲進方舟祈求神佑,而我們的大禹卻手持耒耜,三過家門不入,硬生生在洪波中開辟出江河航道。”
他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發出清越聲響:“數千年來,匈奴鐵騎、契丹勁旅、蒙古彎弓多少蠻夷覬覦這片土地?
可哪一次不是铩羽而歸?
如今不過是換了群披甲執銳的異鄉人,你憑什麼認定,這片誕生過精衛填海、刑天舞乾戚的土地,會輕易向命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