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件事即便到天津做見證。
風險也極大。
如果江向陽失敗，他也跟著吃瓜落。
出發之前，就有人勸他說，功勞是江向陽的，黑鍋到時候會一起背。
鄺部長性格坦蕩，還是不後悔來這一趟。
“鄺部長，不要這麼緊張，我給你說，大沽廠是我們花小錢辦大事的大機遇，走我請你吃海鮮”
“難怪好幾個首長特彆喜歡你，有位首長還說，你江向陽看似不經意的每一步，都打在紅軍急需的前麵未雨綢繆的替紅軍解決了大難題，要不是你們做的貢獻，紅軍處境要比現在，艱難很多”
“誰這麼會說話，我愛聽，麻煩鄺部長回陝北時候，幫我給他帶點禮物”
難怪吳政委說不能當麵誇他，一誇就蹬鼻子上臉？
無語的鄺部長抓狂的撓著頭發，被江向陽拽著上了卡車駕駛室，
裝著戰士，開車去了漁村。
魚村竟然沒有鮮魚，隻有乾貨，他們又去了附近的挨著碼頭的市場。
這年代的海鮮，活的很少，無非冰封外運，價格並不高。
買了好些海鮮回來，盯著火頭兵做。
蒜蓉味道，香辣味道的海鮮做出來，得到了全部同誌的熱烈歡迎。
“江團長，你這螃蟹，蝦，魚，海鮮做的真是不錯走哪裡，你們吃到哪裡，戰士們不僅沒有挨過餓，吃的那個高級。難怪張團長和賴政委都樂意跟你一起打仗。”
“這些乾貨，運輸不會壞，離開津門時候，可以多買點，鄺部長給我帶回陝北，記住，那些不幫我說好話的首長，不準分給他。”
這貨的性格，鄺部長簡直無語了。
你這不是讓我回陝北去得罪人嗎？
不過他認同江向陽的判斷，大沽廠的事情，現在沒有各種細節的情況，不適合向陝北彙報，至少能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也要看能吃多少。
彆讓首長們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林楓是走路來的。
江向陽看他身後沒有人，還有點失望。
不過林楓不失望，因為北平學聯的郭主席跟著江向陽到了天津。
“彆光顧著兒女情長，我這邊好多事讓你辦呢。”
看著林楓眼睛都落在郭明秋身上，江向陽沒好氣的說。
“你要我把郭主席派給你協助工作你就提，但是幾件事我必須馬上要結果。”
鬨了一個大紅臉的林楓，點點頭，示意江向陽開口。
“一，我要王克敏，殷汝耕的消息，要他們的準確住址，最好人在天津家裡，你再幫我打聽一下，還有那些北洋政府高級官員在天津當寓翁的，尤其是跟日本人有來往的”
鬼子全麵侵華以後，好些個著名的漢奸，這個時候都在天津當寓翁。
江向陽看到名字，多半自己能想起來。
林楓連忙點頭，把江向陽的要求默默在心裡記下。
“第二，查一下，我們是否有同誌在大沽兵工廠，負責兵工廠的頭頭腦腦是誰，什麼背景，愛好，跟我們那些同誌有過接觸我要大沽兵工廠發展同誌，以及與之相關的同誌，進步青年的全部資料。”
眼看他再次點頭，江向陽才說第三。
“我需要日租界的駐軍情況，包括平津附近，鬼子兵所有駐防地點，番號”
再次點頭的林楓，詫異的看著江向陽。
好一會，才忽然想起來。
從文件包裡拿出一疊紙張，裡麵有津門地下黨組織派人去各洋行查詢的軍火現貨價格。
這單子，江向陽一看，就非常頭疼。
在天津，怡和、太古等所謂的英國“皇家四大行”實力最強，自天津開埠至民國初年，基本上把持著天津進出口貿易的經營權。
德國，法國，意大利，俄國，美國的商行，實力加起來，就比不上這些英國商行。
除開日本人的，天津洋行的現貨，絕大部分都在上海，青島倉庫的庫存，最大的一家，不超過一千支步槍。
日本人的傾銷，衝垮的不止是大沽兵工廠，也衝擊了洋行的生意。
倒是幾個日本洋行還有一批日本人狗腿的商行，自稱倉庫裡上萬步槍，機槍，價格也不高。
除了這些洋行的基本情況，地下黨還送來一份關於段祺瑞子女以及他下野以後一些日常的情況。
“我是給你放假，還是把你派去盯著林楓趕緊工作？”
江向陽扭頭問郭明秋。
被逗麻了的郭明秋落落大方的開口。
“那我進天津城裡協助林秘書工作，江支隊長可以派汽車送我們進城嗎？”
“沒問題”
把林楓送回去，江向陽也沒有閒著。
汽車一回來，他就進了城。
段祺瑞在天津的公館非常大，也非常好找鞍山道最大的一棟寓所，就是他們家。
汽車圍著段家公館轉了一圈。
氣派豪華的建築附近，不僅看見了警衛，也看見了周圍盯梢的人，也不知道是鬼子，還是南京派的人。
這一切，都在段宏業的預料之中。
江向陽直奔睿奚商行晃了一下手中的證件，對商行出來接待的夥計開門見山。
“我找奚東曙”
段宏業是段家長子，他有一個弟弟，五個妹妹。
四妹段宏筠嫁了天津一個很有錢的家族，奚家。
他的四妹夫，就叫做奚東曙。
證件是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的，掌櫃不敢怠慢。
連忙把他請上樓在會議室喝茶。
不到二十分鐘，風塵仆仆的奚東曙就不知道從哪裡趕來了。
“請問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認識這張支票”
奚東曙拿起支票一看，吸了一口涼氣。
立馬起身，看看門外，然後回來，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江向陽就到了裡麵一個非常豪華的辦公室。
慎重的關上了大門。
“大舅哥還安好？”
“還不錯，戒了煙，人也精神很多”
說罷，江向陽從包裡拿出了一張段宏業操練的照片，他穿的是礦場礦衛的衣服。
奚東曙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敢問，閣下是南京的人，還是商震的人，或者是日本人？”
“都不是開門見山，我要是不見到段老爺子，我就不會開口。”
“這個，怕不太可能”
“我沒有惡意，跟段家做個交易時間，地點可以你們選擇”
“這個，我無法做主，請您稍等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江湖上都叫我屠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