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殘忍,在東北犯下的罪孽,罄竹難書,鐵蹄一旦踏足華北,靈壽還有中國人的容身之地嗎?
國民政府東北,長城抗戰都節節敗退。
長城附近還有山脈屏障。
一旦兵鋒指向華北,29軍,32軍,中央軍,根本頂不住。
靈丘位於華北平原邊緣,一馬平川。
想到這裡,胡泰儼身軀有些微微發抖。
胡芷江看著江向陽,滿眼都是小星星,他說的,比他老師,教授,還要好。
日本人就是狼子野心,國民政府無能的太讓人失望了。
“胡縣長,作為一縣父母官,你可曾接到讓你備戰的政令,可曾在你管轄範圍之內,修築一些碉堡等防禦設施,可曾為你們的縣,開展類似廣西那般軍訓,可曾廣泛的置辦火藥,地雷廠等便於百姓武裝抵禦日寇的便利?”
江向陽表麵在指責商震,宋哲元。
這話何嘗不是在指責胡泰儼。
胡泰儼認為自己一生謹小慎微,所任職之處,無愧黎民百姓,也無愧於心。
誰曾想過,今天猶如被人當頭一棒。
當此國難當頭的危機時刻,大廈將傾,自己竟毫無作為,就是對國家,民族的犯罪。
在胡芷江的印象中,父親是溫文爾雅的。
是從容的。
卻沒想到,被這位紅軍的團長,說的這般沮喪。
忽然心疼起來。
“爸,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國民政府跟日本人綏靖,若是學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備戰,也就算了,可是南京那些人沒有,他們喜歡去上海灘,醉生夢死報紙上天天喊著剿共勝利蘭州被攻占,馬步芳被殺,他們裝傻充楞,連失敗都不肯承認。”
女兒的安慰,還是讓他很紮心。
自己半生的驕傲,就是能帶給一方百姓最基本的安穩。
江向陽真是不清楚胡芷江的底細,北平讀書,怎麼會隨隨便便回家?
這時候的燕大,管理這麼鬆懈嗎?
“我知道胡縣長很難,當下這個時局,輕言抗日,就被扣上通共的帽子,可是你有沒想過,借助防範土匪,防範劉黑七,防範共黨的名義,打著蔣委員長新生活運動的旗號去為抗日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我們把這種,叫白皮紅心”
江向陽請胡泰儼吃飯,這頓飯,吃的胡泰儼味如嚼蠟。
他沒心沒肺的女兒,胃口大開。
吃飽了,看見父親告辭,才攙著父親離開。
走的時候,三步一回頭。
仿佛在說,她更願意跟同誌在一起。
江向陽很無語,當兵三年,母豬都勝貂蟬,你這回眸一笑,我手裡的兵瘋了。
“乃武,你不老實,我們都不知道,你有個這麼漂亮的姐姐”
“就是啊,你姐姐比你大多少?今年貴庚”
“你說,要是你姐非要嫁給我,我們兩個的友情是不是親上加親。”
幾個家夥玩笑有些過分,江向陽看見胡乃武有些急。
一把拉住他
“你們幾個想當人家胡乃武姐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胡乃武,我給你說,讓你姐姐至少嫁個紅軍團長”
“團長,你”
本來有些急的胡乃武,複雜的看著江向陽該不會坐懷不亂的你,也對我姐姐動了心。
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是年齡比我姐要小。
身後幾個同學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
“行了乃武,他們就開個玩笑,你去幫我給吳政委發個電報,讓他找葉參謀長查一查燕大是不是有個叫胡芷江的黨員,黨齡多少,介紹人是誰你姐姐這個性格,不適合做地下工作如果查出來,你姐姐黨齡超過一年,你提醒我給吳政委發報,讓北方局加強隱蔽戰線同誌自身安全的培訓”
我堂姐是黨員?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姐姐那副藏不住事的臉,走在人群中跟個現眼包一樣,怎麼能做地下工作。
難怪剛才聽說自己被紅軍俘虜,221團還殺死了馬步芳,竟然那麼興奮。
“你們幾個,說話注意分寸,胡芷江是我黨同誌是我們戰友的姐姐!”
都是問題兒童,摁住胡乃武,又叮囑張安紋幾個小子,不要因為玩笑,傷害戰友之間的感情。
“那能不能把姐姐調到221團來?”
“我沒有那個權利,不過首長要是問起來,我可以提一提。”
“謝團長”
“先彆謝,你回想一下,你姐姐學的什麼專業,跟你一起長大的時候,可有沒有接觸過日本人或者有單獨消失過的經曆”
“絕對沒有,我考入航校之前,她都住在我們家,沒我姐盯著我讀書,我就考不上航校”
大伯的包票都不敢打,卻敢打姐姐的,江向陽卸下了最後一絲顧慮。
胡乃武也認為姐姐不適合做地下工作,跟著團長肯定比較安全。
說不定,到了陝北,還會被吳政委抽調上方麵軍。
想到這裡,胡乃武嘴都笑咧了。
跟著江向陽曾家就去找電報員。
江向陽立刻找來駱家新
“駱書記,我給你兩個班讓靈壽縣的同誌,幫我盯著胡泰儼,包括他手下縣衙的所有人他的人,但凡出城,就給我在城外抓了,他衙門電報機,也要派人專門盯著,要快,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出發,出城去曾家祖宅”
“保證完成任務”
洛家新帶著士兵走了。
陳鬱和陳洛今天被這位欽差突然變臉嚇慘了,現在還心有餘悸。
“江團長你真厲害你抓周思靜的那一瞬間,我真以為你是國民黨特務”
陳鬱看起來三十多歲,給人感覺性格恬靜,身上隻帶著一些書卷氣,彼此不熟悉,江向陽也不好問人家是不是單身,更不輕易跟人家耍寶。
“方麵軍首長給我的命令,是首先確保自身安全,然後才是任務,首長們也很關心地下黨同誌的安危華北局勢目前很複雜,對於平原,縣城工作的同誌,我會建議首長們轉告北方局,儘可能用白皮紅心的方式做工作。”
陳鬱笑的很燦爛,像你一樣,打著通共的名義,去抓人。
舉反共的旗幟,為我黨做實實在在的工作。
這也太難了。
你讓我們怎麼掌握分寸,去發動群眾。
“曾家這麼多人,江團長會怎麼處置呢?”
“先秘密運出去,到了曾家祖宅,我們再處理”
“那個周思靜呢?以康澤彆動隊抓通共的借口,真的可以不驚動宋哲元嗎?”
“凡事沒有絕對,我們不可能因為有暴露的風險,就不去做工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