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參謀長無語了。
吳政委昨天才牽了一千多騾馬，戰馬送給方麵軍。
中央紅軍人都吃不飽，有糧食也輪不到馬。
要不是他帶去了糧食，方麵軍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收。
多好的大牲口，行軍，轉戰，一大助力，殺了吃肉，在轉戰時候，要被肩挑背扛的戰士們戳脊梁骨的。
“向陽，要不我們跟徐軍團長發個電報，把你哥調來富縣，幫你養馬”
郭政委一開口。
一群人哄笑起來。
江向陽才想起來，都好久沒見他哥了富縣城裡的222團張政委，可是對騎兵戰術非常感興趣的人。
兩人正好可以交流。
“沒問題，郭政委安排，我沒有意見。”
羅副主任提出學習221團推廣識字的經驗。。
江向陽誠惶誠恐，連忙招呼團部幾個參謀幫忙拿出之前的識字板，整理的一些教材，以及新兵老兵的一些作業。
“羅主任，江團長講射雕，講的極好，我們團還有手抄本，你帶回去，給戰士們學習識字，我們團就讀這個，效果最好”
韓團長話音沒落，一群人爆笑。
羅副主任一臉懵逼的問。
“射雕是什麼？”
隻見江向陽一腳踢向韓團長，被他躲開。
這家夥仿佛撇清關係的開口。
“羅副主任聽的很清楚，《射雕英雄傳》是220團的識字讀本，跟我221團無關再說，我們師長剛放了話，221團負責創造，220團星火燎原！”
陳師長看見手下兩個團長，當著方麵軍派來的首長的麵，還在鬥嘴。
江向陽竟然拿自己剛才的話擠兌韓團長。
真是覺得吳政委說得對，這就是一幫問題兒童，管起來傷腦筋的很，說話要謹慎，千萬不能輕敵。
郭政委看見葉參謀長和羅副主任一臉好奇。
才開口解釋。
“向陽想學日語，蒲忠國讓他拿故事交換，於是向陽就講了一個南宋的虛構武俠故事，故事很長，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來的，吳政委那裡有比較完整的手抄本，首長們閒暇時候，可以看看換換腦筋。”
“你們團竟然在學日語？”
羅副主任，這次可真的是驚呆了。
本以為提高識字率，已經對戰士素質提升很大了。
竟然在學日語，準備對日作戰。
倘若中日之戰，全麵爆發，紅軍戰士必然走進對日戰場，這時候看似無用的日語。
監聽，審訊，摸清敵情將會有大用處。
“隻有蒲忠國一個老師，營以上乾部，才有機會學習，也是我們從鄂豫陝出發以後，才開始學的，蒲忠國調去了方麵軍，我們這些學了兩個多月的半吊子，又沒老師了。”
日語人才，這在紅軍可是稀罕物。
聽見江向陽歎著氣叫苦，羅副主任也是一臉苦澀，“唉”
倒是葉參謀長忽然想起他們要去石門。
“向陽，要不，我跟北方局聯絡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給你找個日文的老師讓他趕到石門。”
北方局的地下聯絡點，核心成員，都在北平。
北平的高校，因為延續了北洋政府，用海關結餘支持高校辦學的財政方式。
所以南京對於除南京中央大學之外的全國各地高校，加上文人嗓門大，各種聲音都隨著報紙傳播，一點小事能弄出一場風吹草動，忌憚之下，控製力非常弱。
而我們黨北方局在北平大量高校，有很強的組織網絡。
找一兩個日語老師，江向陽相信北方局一點問題都沒有。
既然說到這裡，他就不得不多說幾句。
“那就謝謝葉參謀長了，有件事，要請葉參謀長，我們軍謊稱去北方局的張翰，投敵的可能性很大。我們團這次的行動，也最好不要通報北方局”
北方局派到陝西省委的個彆同誌這番幺蛾子。
方麵軍首長們雷霆震怒。
這個張翰，也讓首長們大為光火。
顧忌莫斯科的態度，愣是壓著一肚子氣。
萬一真的被捕投敵，影響到江向陽他們調動敵人的行動，那就虧大了。
葉參謀長鄭重的表態。
“你放心，我回去了，立刻著手處理，並且聯絡北方局，要求他們將正定，石門所有冀南豫北的地下黨組織，暫時移交中央指揮到時候，你可以取一個化名代號聯絡他們，代表中央空降任職。”
江向陽直接給參謀長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抬手敬禮。
“謝首長我能不能代號屠龍少年？”
說實話，葉參謀長很想再次詢問，他如何進軍石門，三千多帶著槍支彈藥，火炮的大股精銳部隊，沿途應該怎麼樣應對晉綏軍的盤查。
結果被江向陽一句“屠龍少年”的中二代號，直接搞噴了。
周圍一群人也都在笑。
陳師長率先調侃。
“首長讓你縛龍，你卻要屠龍，不要光想著超額完成任務，這容易貪功冒進”
代號而已，江向陽沒跟陳師長爭辯，炙熱的眼神看著葉參謀長和羅副主任。
兩人顯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指揮部隊，跟蒲忠國配合用計謀，殺了馬步芳這一方諸侯。
配得上這中二的名字。
倉促之間，江向陽隨機應變的答案，已經讓他們很滿意了。
不能再吹毛求疵。
首長相信江向陽的應變能力，自己也應該相信。
“不用謝，給你們做好謀劃，保障，是我們應該做的。這次你們出去，是冒著全軍覆沒的風險完成任務的，首長有交代，讓你不要像獨樹鎮那樣飛蛾撲火，先考慮保全自身力量，以戰士們安危為第一要務，然後才考慮調動敵人。”
江向陽明白葉參謀長的意思。
此刻紅軍家底很薄，紅74師又是紅25軍最厲害的部隊，首長在爭議中決策，也麵臨很大壓力。
“請首長放心，我會嚴格核實情報，謀定而後動，保證把部隊，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葉參謀長，羅副主任都有種感覺。
初見江向陽，都被他稚嫩的麵孔震驚，本能的不信任。
深入接觸，一番問答立即改變了看法。
吳政委的介紹，沒有錯，江向陽看似作死的指揮背後，有著非常精準的考量。
腦子裡有金剛鑽，也難怪人家敢攬下瓷器活。
當所有人，都以為江向陽會帶著221團，渡黃河，直奔山西的時候。
剛從第5大隊改編為第5團的同誌們，完全被江向陽的騷操作，驚呆了。
當江向北趕來，把馬匹移交之後。
這家夥轉身就下令兩個團一起，穿上了東北軍117師的衣服，然後掉頭南下。
直奔隴海鐵路。
找了個車站，買通站長，弄了一趟空的貨車。
一股腦，把一個加強團加上一個不滿編殘團，一起拉到了鄭州。
鄭州火車站之前下車，讓戰士們穿上中央軍的衣服，轉道東北方向，到了平漢鐵路，找了一個小車站。
總共花了不到三千大洋，十天時間。
221一個整團，外加一軍團的七百多人，就到了石門。
這一路上，兩個團，幾乎所有的連營級彆的乾部，都清楚了商震和閻錫山的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