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豫西山區的樹林。
到處都是枯葉。
來不及挖掘戰壕。
把枯葉收攏，將葉子藏在伏擊的火力點上。
在上百匹戰馬，馱馬拉出來的痕跡兩邊等著敵人上來。
以往兩次打的伏擊戰，都是從一側高地側麵發起進攻。
這一次，山路兩邊都比較緩。
有些便於衝鋒
江向陽還是決定在這裡打。
隻要火力夠猛，就能壓製敵人。
還是照樣的計算，放過一心追敵的尖兵。
在西北軍騎兵大部通過眼前的伏擊路段時候，他率先開火。
道路這邊，是義勇軍兩個班，一個女兵班，有尖刀班班長陳三右負責這邊的火力指揮，。
另外一邊，是中央軍入伍的兩個班，一個女兵班，由江向陽兩個兄弟負責指揮火力點。
打之前，江向陽叮囑最多的，就是伏擊陣地七八個槍法好的戰士。
軍官是第一優選目標，其次是敢於還擊的，這些要狙擊手首先擊殺。
投擲手也有優選目標，一是機槍手，第二就是趴下還擊的。
這場仗，即便是江向陽跟前幾場伏擊戰一樣，準備的很充分。
也不惜耗費子彈。
但是這股敵軍底氣，顯然比前兩場伏擊戰更足，他們相信身後還有大部隊趕來。
戰心要大很多。
第一時間射殺，麵對兩波密集的火力。
在三十挺輕重機槍，以及幾個精度射手的壓製下。
依托戰馬，趴在地上，一邊躲避著火力，一邊仍然凶悍的舉槍還擊。
顧娟班一個女兵，肩膀中槍。
西北軍趴在地上一個兵，把一顆手榴彈扔到了顧小五班的一個戰士身邊爆炸。
義勇軍兩個班也遭遇到了一挺沒有及時打掉的捷克式掃射。
這怪不著距離機槍手比較近的陳三右，這家夥是在地上翻滾裝死，然後拿起機槍手的機槍還擊的。
幾個射手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衝鋒前，這支小股部隊，就鐵定出現了長征以來，第一次傷亡。
沒辦法，有傷亡，也必須要衝了。
眼看著山下的西北軍一個個趴在地上抱頭躲避，不敢還擊。
江向陽還是吹響了衝鋒號。
這隻是追兵的先頭部隊。
後續還有多少人，不清楚，什麼時間趕來，不清楚。
或許因為槍聲，沒有急忙過來。
“繳槍不殺，想活命的西北軍雙手抱著頭，站起來。手離開頭的，馬上補槍”
這一仗，算是在追兵的虎口中拔牙，要比前麵幾場麵對孤軍，凶險的多。
衝下去的江向陽，端著捷克式，點射打死了七八個亂動的西北軍。
陳三右，顧小五，江向北，還有十多個義勇軍也不是吃素的。
手槍，捷克式，連連點射。
二百多西北軍，隻抓了三十多個俘虜。
“陳富貴，帶著你們班的人，把搬一箱子地雷，跟我到前麵埋地雷”
“顧娟姐掐準時間，監督我大哥組織打掃戰場，給你們十五分鐘打掃戰場，優先帶走能走的馬匹，槍支，彈藥不願意配合的俘虜，全部殺了。”
說完的江向陽，就帶著陳富貴所在班
牽著裝有地雷，鐵鏟，鐵鍬的馱馬。
快速的朝著追兵趕來的方向，一口氣埋了三十顆地雷
回來的時候。
江向北他們還沒有打掃完戰場。
老兵，新兵還在摸屍體，也有一些人在砍戰士的馬腿。
江向陽抄起一把馬刀，丟給了跟在身邊的炮兵林白水。
“地上刻一行字，40軍龐長官，不要送馬肉了，吃了太上火尿黃沒藥醫，忍不住又找你們開炮”
林白水聽完就噴了樂嗬嗬就去刻字去了。
即便是地上亂畫，這家夥也是一手顏真卿的楷書，見字見風骨。
“不要了，全部不要了”
眼看還有將士準備扒了士兵身上的衣服，江向陽連忙吼出來。
你們這也太不尊重身後的追兵了。
“你們手上東西，能放上戰馬的，全部放上戰馬，不能放的，扔給俘虜挑著，槍支，手榴彈，大刀不準給俘虜，你特麼沒長腦子嗎”
江向北組織的還是不錯的。
從騎兵打死的馱馬上，弄下來幾個鐵筐，又找了木棍做扁擔。
強迫俘虜挑上。
繳獲的三十多匹完好的戰馬上，也綁滿了槍支，彈藥。
從屍體上摸出來的子彈，手榴彈，也裝在馬匹兩邊掛上的木框裡。
山上原本馱馬也牽下來了。
打空的彈藥，也裝了回去。
“走，趕緊走，搞不好今天還有第二，第三仗”
編排好押解俘虜的隊形
還沒有走上山坡。
身後剛才埋設的地雷就被人踩響了。
聽得顧娟，江向北心有餘悸。
幾個班長也跟著怒吼起來。
“快走，趕快走，跑不動的俘虜，磨磨蹭蹭的俘虜，都是想把我們拖累死的，都給我斃了”
說完，顧小五還對著俘虜方向，抬了槍口放了一槍。
40多西北軍俘虜，聽見這吼聲，這槍聲，即便是背著，挑著，扛著物資，馬腿，也跑的比兔子還快。
儘管敵人好像被地雷嚇住了。
還沒有追上來。
江向北看著這段路還比較狹窄。
索性又跟陳富貴幾個配合，又埋了兩顆地雷。
“傷亡了幾個？”
埋完地雷的江向陽，這才摸上來，詢問顧娟戰果。
“西北軍炮兵入伍的高虎胸口中彈，子彈從肺部穿過，算是重傷，林平幫他包紮好了。中央軍入伍的何堅胳膊被炸斷了骨頭沒辦法及時處理，等宿營的時候，看看怎麼處理過。魏槐花傷了肩膀，周天賜看了說沒傷到骨頭，我讓顧朵幫忙包紮了。李家凹入伍的鄭山，中央軍入伍的陳樹林，子彈和彈片擦傷，檢查過後，周天賜也給他們塗了藥”
抬頭看見，戰馬上吃力坐著的兩個傷員，被所在班的人牽著走。
江向陽微微歎了一口氣。
論伏擊戰的火力配置，壓製，自己已經儘力了，還是沒有能夠避免傷亡。
這還是雜牌軍，要是對上訓練有素的鬼子。
就隊伍裡現在的技戰術水平，搞不好能傷亡大小半。
戰爭太殘酷。
從長征開始，不知道會有多少同誌，在未來的武裝鬥爭中為國家，為民族付出多少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