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原本偏亞麻色的頭發都被染成了純黑色,額前的碎發儘數垂落,沒有像以往那樣全部抓到腦後,露出額頭。
攻擊性極強的眉眼被遮擋住了大半,看著倒的確溫潤了幾分。
南知言卻皺了皺眉,她終於知道陸硯璟這大半年哪裡不對了。
他好像在,模仿林之桁。
“有事嗎?”
南知言繞過人,將手裡從公學帶回來的主持稿放在了桌上,順帶問了一句陸硯璟。
這跟陸硯璟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樣,看著南知言一臉冷淡地從自己身邊走過去,陸硯璟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你不喜歡這樣的嗎?阿言。”
是不是他還不夠像林之桁?陸硯璟走到了南知言跟前,有些失落地問了一句。
這大半年,他為了更像林之桁,幾乎翻遍了有關林之桁的所有資料。
越看,他就越嫉妒,尤其是看到南知言幼時失蹤那三月都跟林之桁在一起。
當看見某張林之桁拉弓射箭的照片時,這種情緒更是到達了頂峰。
因為記憶中南知言的姿勢,和對方的竟然如出一轍。
難怪,難怪他的阿言那麼喜歡射箭,原來也是因為林之桁。
“不喜歡,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麻煩你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不太想回答陸硯璟這種無聊的問題,南知言還是看了人一眼,給出了答案。
“你趕我走?阿言,我們快要結婚了!”
但陸硯璟仿佛隻聽見了南知言讓他離開的話,原本就有些失望的他瞬間抬起了頭。
阿言說不喜歡,一定是他跟林之桁還不夠像,但他阿言怎麼能讓他走。
他們是要結婚的,不但要結婚,還要擁抱親吻做儘一切夫妻該做的事,說不定他們還會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最好是像南知言的女孩兒,他會很愛她們。
他都已經這麼努力地朝南知言喜歡的方向靠近了,但是為什麼,南知言為什麼還是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後腦又開始隱隱作痛,心頭把南知言藏起來的想法又開始作祟。
“我現在還有事。”
南知言晃了晃自己手裡的主持稿,目光有些詫異。
她不明白,讓陸硯璟回自己的房間而已,對方是怎麼扯到結婚的問題上的。
麵對陸硯璟,南知言甚至有時候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很多時候,陸硯璟都像是聽不懂人話,或者說隻選擇性聽自己想聽見的。
短短一句話,就又讓陸硯璟瞬間冷靜了下來。
對啊,那是主持稿,阿言現在很忙,才不想他打擾。
熟練地替南知言找好了理由,短短一分鐘,陸硯璟就又把自己哄好了。
但心頭還是有些悶悶的,因為知道南知言不愛自己。
所以他總是患得患失,就算馬上就要和南知言結婚了,他依舊害怕南知言會離開他。
每次對上南知言冷淡的眼神,陸硯璟就難受的要死,他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不過幸好,那個討人厭的林之桁已經走了,就算阿言想去軍部,他也絕不會允許是在那個人所處的位置周圍。
理智和壓抑的感情來回拉扯,最終陸硯璟還是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他真的好想抱抱南知言,再親遍她的全身,最好每一個地方都打上自己的印記。
想到以後,南知言會躺在他身邊,那雙淺色的瞳仁會因為自己露出彆樣的風情。
光是想一想,陸硯璟脊背就激起一陣戰栗,燒的血液都有些沸騰了起來。
躲在門後偷偷看著南知言低垂認真背稿的眉眼,陸硯璟耳根紅的幾乎能滴血,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野獸獨有的點狀瞳。
如果是在那張桌子上……
陸硯璟的窺視,南知言這會兒並沒有發現。
她腦中想著的,是南文齊最近以為自己城市建設管理部部長一職鐵板釘釘,而春風得意的模樣。
嘴角扯出一抹笑,就是不知道,婚禮過後,她的好父親還會不會這般得意了。
晚上南知言是跟陸家一家一起吃的飯,長桌上,依舊也隻是他們四個人。
陸硯璟殷勤地替南知言拉開椅子,圍在人左右忙前忙後生怕人吃不好,眼睛更是就沒從南知言身上下來過。
對麵的陸逞臉色難看,咳了好幾聲,陸硯璟都像是沒聽見。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陸逞暗罵了一聲,自己也不忘把盤子裡傅雲笙不愛吃的挑出來,再放到人麵前。
傅雲笙倒是覺得無所謂,對南知言做了那樣的事,人家還能答應嫁過來,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即便南知言嫁過來,僅僅隻是為了進入軍部。
隻是看著陸硯璟和以前判若兩人的樣子,傅雲笙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陸逞像是瞞了她什麼。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傅雲笙不說有多麼了解陸硯璟,但孩子哪裡不對勁,她還是能隱約感覺出來的。
尤其是想到上次,陸硯璟跪在自己麵前,滿眼偏執的模樣。
她又忍不住有些擔心這小兩口了,她看得分明,阿言可不喜歡她兒子。
“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爹娘,臭小子怎麼就沒對我們這麼殷勤過。”
陸逞抱怨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南知言裝作沒聽見,陸逞不喜歡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是隻要母親記得您就好了嗎?”
陸硯璟停下了給南知言夾菜的動作,抬頭看向了陸逞,淡淡回了一句。
就差把你沒有自己的媳婦疼嗎?這句話甩人臉上了。
“你吃你的飯吧。”
傅雲笙也揪了一下陸逞,眼神嫌棄,老登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當惡公公學人家針對自己的兒媳婦嗎?
“阿言,婚禮的場地選在亞聖伊絲大教堂,你看喜歡嗎?要是不喜歡,我再讓人……”
“我都可以,夫人安排就是了。”
南知言搖了搖頭,她對婚禮的儀式不怎麼感興趣,比起婚禮現場,她更期待看見南文齊知道自己跟城市建設管理部部長無緣的時刻。
“那婚禮的禮服,你和阿璟找個時間試試吧。”
傅雲笙也沒有勉強,隻是笑了笑,又說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