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看的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心驚。
這一下,多少得帶點兒私人恩怨在裡麵吧。
陸硯璟的意識開始渙散,紮在脖頸上的針刺,在這一刻仿佛紮進了他心頭,疼的他眼淚不自覺順著眼角滑落。
他想說些什麼,卻隻能看見南知言的臉在視線中逐漸模糊,消失。
抽出針頭,南知言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陸硯璟在自己身前倒下。
冷淡的眉眼涼的讓周圍的人都是一哆嗦。
到底誰說他們少爺不近人情啊,他們看真正不近人情的,應該是眼前這位吧。
就連陸逞都對南知言的快準狠有些意外,那樣沒有猶豫的速度,仿佛陸硯璟隻是個不相乾的陌生人,不,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但陸逞竟然意外地對南知言多了幾分欣賞,他並不覺得南知言無情。
即便是麵對這種情況,依舊能冷靜自持,大膽思考,這樣的血性眼神,才適合出現在一個掌權者身上。
可惜,南知言不是他的孩子。
南文齊那麼個急功近利的廢物,竟然也能生出這樣的孩子,倒是叫他有些羨慕了。
見陸硯璟倒地,兩旁的人才如夢初醒,趕緊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陸逞走到了南知言跟前,瞥了一眼被扶起來的陸硯璟,又看向了南知言。
“我兒這麼喜歡你,你難道真的一點兒都不動心嗎?哪怕是為了烏爾拉夫公爵夫人這個位置?”
丟下手裡的針筒,南知言抬起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陸硯璟和陸逞長得很像,隻是陸硯璟的五官部分更像傅雲笙,所以更加精致。
即便已至中年,陸逞看起來也並不顯老態,氣勢依舊迫人。
甚至帶著歲月積累的沉澱,更是鋒芒暗藏。
“那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在陸逞麵前撒謊,完全沒有必要,所以南知言選擇實話實說。
知道南知言沒有撒謊,陸逞有些意外,這孩子倒跟她爹不太像。
看來他的確從未了解過,這個被自己兒子放在心尖上,難以抹除的人。
“如果阿璟喜歡的不是你,我大概會很欣賞你。”
“雖然現在,我更想讓你消失。”
陸逞的話讓南知言猛地抬眸,麵前卻隻剩下了陸逞的背影。
南知言沒有感受錯,那一瞬間,陸逞透露出來的殺意。
他沒有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讓她消失。
如果陸逞想要殺了她,南知言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和機會。
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陸逞也並沒有動她。
軍隊很快被撤走,修複機器人帶著3d打印設備飛快修複著這棟樓。
因為有防控牆阻擋,所以即便看見了湧入公學的軍隊,眾人也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知言回到克維塔利斯宮,還在複盤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尤其是陸硯璟的異常,陸硯璟好像知道劇情。
所以到底是把她當成了女主,還是真的,喜歡她?
想到第二種可能,南知言甚至覺得有些荒謬。
雖然不太願意相信,但想到陸硯璟倒下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南知言心頭,就隱約有種不安感。
今天的事,好像並沒有結束。
腕上的終端在此刻響起,打斷了南知言的思緒。
是南文齊,要求她馬上回一趟南家。
南知言微皺了皺眉,陸硯璟的事,陸逞絕不會讓旁人知道。
所以南文齊這時候叫她回去,隻可能是,因為林之桁。
果然,一回到南家,南知言就看見了坐在大廳,麵色不愉,像是在專程等她回家的南文齊。
“父親。”
南知言走過去,微微低下頭,叫了一聲人。
“他是誰?”
南文齊開門見山,徑直將一疊照片甩到了南知言腳邊。
瞥了一眼,南知言也沒有意外,是她跪跌在林之桁跟前的照片。
公學內部星網已經傳遍了。
即便是現在,明知道林之桁已經沒事,但照片上的那灘血跡,在南知言眼裡,依舊顯得觸目驚心。
“父親你知道的,他救過我。”
南知言收回目光,語氣平靜。
或許是過於理所應當的語氣,讓南文齊站起了身,走到了南知言跟前。
“僅此而已?”
意味不明地盯著南知言看了半晌,南文齊才試探性地問出四個字。
“不然父親以為呢?”
南知言抬眸,對上了南文齊的目光,眼底沒有絲毫心虛。
她知道,恐怕在她回來之前,南文齊就已經把林之桁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之前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他?”
如南知言所想,南文齊果然問了出來。
“父親您說過,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人身上。”
“那為什麼這次要救他?”
對於南知言把人送去醫療中心,並找了最好的醫護照顧人,將人保護起來這件事,南文齊同樣一清二楚。
“您可能不知道,這次這人墜樓,並非意外,而是人為。”
“甚至,可能跟西索少爺有關。”
回來之前,南知言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一旦事情牽扯到貴族其他人,那就不單單是她和林之桁的事了。
尤其是,她還提到了季瀾。
聽見這話,南文齊果然目光瞬變。
“你是說,是季瀾乾的?”
南知言沒說話,就算是默認了,況且,回想到當時的場景。
南知言眸色微冷,雖然還尚不清楚林之桁是怎麼掉下來的,但肯定,跟季瀾脫不了乾係。
死一個平民,對身為頂級貴族的西索家來說,的確不算什麼,輕而易舉就能被壓下來。
但要是這人沒死,那就另當彆論了。
畢竟那是個擁有基本人權的平民,而不是奴隸。
下議院的不少人,都是平民出身,要真是季瀾乾的,被那群老東西逮住攻訐,恐怕是遲早的事。
雖說即便是這樣,西索家也不是不能處理。
但若他們在這時候賣西索家一個好,那就又不一樣了。
城市規劃發展部的部長選任在即,要是能得到西索侯爵的支持,估計陸逞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玩玩兒可以,但阿言,記住,我不希望看見你對任何人,動真心。”
不知道相沒相信南知言的說辭,南文齊也沒再說其他,隻是吐出了一句警告似的話。
但南知言劃過南文齊略微放鬆的眉眼,知道南文齊這是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