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麵前的羅文一眼,季瀾收回手笑了笑,但沒有說話。
隻是抬起頭,精準無誤地看向了看台上的陸硯璟。
四目相對之間,陸硯璟眉頭微皺,但季瀾唇邊的笑意卻更深了幾分。
“抱歉,差點兒忘了,這家夥跟阿璟是一組的呢。”
季瀾食指和中指夾出嘴裡的煙頭,朝麵前的羅文舉起雙手,敷衍似的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張狂,沒有絲毫歉意。
說完這句話,季瀾就轉身朝擂台下走去,絲毫沒有再看一眼地上人的意思。
羅文倒是伸手,想扶起地上的林之桁,卻因為對方傷勢過重,還是收回手,叫了醫療機器人過來。
這邊季瀾卻徑直走到了南知言身邊,垂眸看著眼前的人。
但南知言並沒有看季瀾,顯然,也沒有要搭理季瀾的意思。
“生氣了?”
見南知言看也不看自己,季瀾低聲問了一句,心頭剛才的暢快這會兒也消了一半。
“你該對我笑一笑的,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過他了。”
下意識略過心頭的異樣不適,季瀾半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目光卻緊盯著南知言,像某種渴求獵物的野獸。
至於是不是真的在開玩笑,也隻有季瀾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沒有生氣,西索少爺,您多慮了。”
聽見季瀾越來越過分的話,南知言才側過頭,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南知言很少生氣,生氣這種情緒,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南知言在烏爾拉夫莊園所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學會隱藏、克製自己的一切情緒。
雖然更早,還能追溯到她的好父親,教會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課,憤怒,是這個世界中最沒用的東西。
“季瀾,你最好閉嘴。”
還沒等季瀾繼續說話,季尋就從旁邊一個箭步擋在了南知言麵前,警告性的看向了季瀾。
她不知道季瀾最近發什麼瘋,但阿言是她看中的人,就算是季瀾,也不能跟她搶。
看了一眼麵前臉色陰沉的季尋,季瀾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煙頭落地,季瀾插著兜,就這麼走出了訓練場。
南知言則看著季瀾的背影,隨後目光又落到了麵前的煙頭上。
這一次,季瀾在比試開始前,並沒有抽煙。
這仿佛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但就是這樣,才更奇怪。
就像好像並沒有人注意過,這款專程為季瀾設計的香煙都用了什麼配料。
因為對方的身份,所以與眾不同也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林之桁最終被送到了公學醫療室,這一次,在這裡,林之桁受到了最好的治療。
所以他清醒的很快,當醫療室的老師打開房門時,看見的,就是已經坐起身的林之桁。
“你現在最好彆動。”
醫療室的老師曾經在帝國醫療中心任職,是位年長的女性,名叫約蘭達。
“抱歉,老師,我支付不起醫療室的費用。”
是的,公學醫療室也是要錢的,因為麵前這位看似慈祥的長者,還是曾經醫療中心的負責人。
公學為了聘請這位老者,花費了不少錢。
但這些很少有人知道,畢竟大部分人,即便受傷,也不會選擇來醫療室。
貴族會選擇回家治療,最低等的e級生因為付不起昂貴的費用,要麼選擇更廉價的機器人,要麼自己扛著。
“不用抱歉,塔蘭小姐已經幫你付過了。”
約蘭達搖了搖頭,走到林之桁身旁,看了一眼身旁的儀器。
又看了看林之桁身上多處骨折的傷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
“聽說打傷你的是西索家的那個孩子?”
“是的。”
林之桁還沒從南知言幫他付了醫藥費的話中反應過來,還是下意識回答了約蘭達的問題。
卻沒再掙紮,聽話地躺了回去,原本沉寂的心又忍不住雀躍了起來。
是阿言,幫他付了醫藥費。
但想到南知言這麼做,可能是為了陸硯璟,林之桁剛亮起來的目光,又暗了下去。
“哎……那個孩子啊……”
約蘭達仿佛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又什麼都沒說,隻是接連歎著氣。
最後囑咐了林之桁好好休息,約蘭達就又走出了病房門。
林之桁想著南知言,也就沒注意到,約蘭達的異常。
軍事演習的時間來的很快,南知言站在訓練場上,低頭看向自己的終端。
等自己回來後,應該就有結果了吧。
漫不經心地想著,南知言隨意抬頭就看見了完完整整出現在訓練場的林之桁。
心下微鬆,看來林之桁在醫療室受到了不錯的照顧。
此時各類戰爭飛行器穩穩停在了眾人麵前。
這次陸硯璟沒有和南知言在一組,所以兩人隔的有些遠。
但此刻,本該一組的三人,心神卻都不在彼此身上,而是不約而同看向了不遠處的南知言。
軍事演習穿的作戰服是黑色的,變溫隔熱材質,還有一定的防彈能力。
但就是這樣千篇一律的作戰服,穿在南知言身上,卻格外好看。
至少洛心,是這麼覺得的。
看了不知道多久,眼前一暗,洛心不滿抬頭,就見陸硯璟擋住了自己看向南知言的目光,背對著他們朝南知言的方向走了過去。
真是晦氣!
洛心在看到名單的那一瞬間,就暗叫不妙,現在真的看見陸硯璟,心頭的厭惡幾乎壓抑不住。
甚至,隱隱約約,還有幾分洛心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嫉妒。
這種人,憑什麼能得到南學姐的喜歡。
不同於洛心的厭惡,一旁的林之桁,卻是有些羨慕和自卑。
對她來說,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她吧,而不是他這種,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保護好自己。”
陸硯璟停在南知言麵前時,南知言正皺著眉看著腕上終端上的消息。
聽見頭頂傳來的聲音,南知言才收起麵板,抬頭看向陸硯璟。
“我知道,少爺。”
南知言微頓了頓,才回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陸硯璟又看了南知言半晌。
就當南知言以為陸硯璟還要交代些什麼的時候,對方卻又轉身走了回去,似乎過來,就隻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