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因為信息錄入的事。”
南知言還沒開口，旁邊的人就替南知言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是信息管理部的，聽他們部長說過，今年演習實名製信息，是由南學姐親自來錄入。
“林之桁那小子好幾天沒來了，張躍應該知道，南學姐，你可以問問他。”
隨後說話那人又看向了南知言，說完這句話，隨手指向了身後一個位置。
他最後一次看見林之桁，好像就是一撥人帶著他去了某個地方，那撥人裡，就有張躍。
南知言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人雙眼呆滯地坐在原地，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
南知言走了過去，與此同時，課室裡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知言身上。
沒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裡的某個人，低頭飛快朝自己的終端上發了一條信息。
“張同學，請問……”
“我什麼都不知道。”
南知言才開了個頭，麵前的人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慌張抬頭，突然大叫了一聲。
看見是南知言，好像才回過神，但眼底還是藏著一抹恐懼。
“南南南學姐，請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南知言頓了頓，還是假裝自己沒聽見張躍剛才的那句話。
“你知不知道林之桁在哪兒？”
聽見這個名字，張躍瞬間臉色大變，想起了那天自己折回去透過天台門縫看見的畫麵。
那麼多血，那雙戾氣深重，比野狼還恐怖的雙眼，他確信，季瀾就是想打死林之桁。
再想起季瀾警告他們的話，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林之桁，張躍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張躍搖著頭，反複說著自己不知道，怪異的模樣讓周圍人都有些疑惑。
更彆說南知言了，看著張躍在聽見林之桁名字時的異常，南知言心頭的擔憂加重了一分。
她可以肯定，林之桁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轉頭剛走出課室，迎麵而來，南知言就碰上了插著兜朝自己走來的季瀾。
“西索少爺。”
南知言朝人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但對方，似乎並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你在找誰？那個叫林之桁的e級生？”
季瀾的話落在耳邊，南知言抬起頭，看向了季瀾，但並未表露出彆的神色。
“是。”
南知言回答的毫不心虛，她現在找林之桁，是因為有正事，畢竟交上來的實名製信息，必須有本人的虹膜識彆。
林之桁沒有交，她當然隻能親自來找。
不過季瀾，怎麼會這麼快知道她在找林之桁？
竟然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季瀾輕笑了一聲，不愧是從小就經受烏爾拉夫家訓練的人。
南知言怎麼會跟陸硯璟這麼像，還真都是喜怒不形於色。
要不是他看過那張照片，見過南知言在宴會上露出的那抹笑，恐怕他也會覺得，南知言和林之桁毫無瓜葛吧。
“哇，我們阿言，怎麼會裝的這麼好，搞得大家都以為，你喜歡的是阿璟啊。”
季瀾俯下身，湊到了南知言耳旁，微微偏頭看著人。
湊的近了，南知言身上的味道更明顯了，盯著麵前南知言粉白的側臉，季瀾的目光有一瞬間地凝滯。
那股香味，仿佛是穿透皮層自血肉中透出來的一般，季瀾喉結微滾，竟然萌生了一種舔舐的欲望。
棕色的瞳仁變得迷醉起來，他想，難怪季尋總是喜歡這麼趴在南知言的肩頭。
近在咫尺的氣息讓南知言有些不適，隻能後退了兩步。
“不過西索少爺，您為什麼會這麼快知道，我在找人呢？”
沒有理會季瀾的胡言亂語，南知言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季瀾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那麼幾乎是她前腳剛踏進課室的門，後腳季瀾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是季瀾在監視她的行動，還是有人刻意告訴了季瀾。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季瀾最近的行為，本身就很怪異，尤其是自從上次宴會後，對她的莫名的關注。
南知言不記得，自己跟季瀾有過什麼過多的交集。
季瀾已經連續兩次在她麵前提起e級生的字眼兒了，上次她以為季瀾說的是洛心。
但現在看來，季瀾說的，恐怕是林之桁。
季瀾像是知道些什麼，南知言不動聲色審視著麵前的人。
按理說，她和林之桁的關係，就算他們知道，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劇情擺在那裡，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知道了，就代表，南文齊遲早也會知道。
南文齊不會允許她跟任何一個平民產生什麼關係。
南知言現在，還沒有把握在南文齊手裡保下林之桁。
但無論如何，這些似乎都跟季瀾沒有關係，並且監視這個行為本來就很敏感，尤其是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
南知言隻能認為，季瀾是想抓住她的什麼把柄，或許是覺得無聊，或許是有其他目的。
南知言向來不啻於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這些貴族世家的繼承者。
“聽說的。”
沒想到南知言會這麼問，季瀾回過神，下意識隨口編了個理由。
“那西索少爺您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南知言淡淡誇讚了一句，表情明明沒什麼變化，卻莫名讓季瀾感受到了一陣嘲諷，就連接下來自己要說什麼都忘了。
說完這句話，南知言朝季瀾躬了躬身，就轉身朝樓下走去。
隻有站在原地的季瀾，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想到剛才兩人的對話，差點兒被氣笑。
是他大意了，收到這個消息就急不可耐地跑了過來，南知言會發現也在情理之中。
但自己居然連主動權什麼時候轉移到了南知言那裡都沒反應過來。
問了半天，南知言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透露出來。
反倒是他，一看見南知言就跟降了智似的，什麼蠢話都說得出口。
不過也沒有那麼意外，南知言要是真的這麼容易被他問出來，那她就不是南知言了。
看著南知言離開的背影，季瀾點了根煙，手背上的歪歪扭扭的疤痕隨著動作蠕動著，像是有生命一般。
季瀾嘴角微翹，但下一瞬，想到南知言這麼儘力隱瞞是為了那個e級生，眼神又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