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一雙眼睛說明不了什麼,季瀾的目光,落在了女人垂下的手上。
幾道模糊不清的疤痕出現在眼前,季瀾將照片放大,漂亮的手背上,疤痕逐漸清晰。
也逐漸,變得眼熟起來。
與記憶中彆無二致的位置,幾乎讓季瀾瞬間,就確認了照片上少女的身份。
南知言。
垂下的眼睛明滅不定,季瀾捏著照片邊緣的手指微微用力,照片就瞬間變了形。
擁抱?還是和彆的男人?
唇角劃出一抹冷笑,煙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燃儘,直到手指被燙了一下,季瀾才回過神。
將煙頭隨手扔在地上,季瀾一腳踏過,卻在走出去,看見地上被眾人圍毆的人的瞬間,又頓住了腳。
林之桁躺在地上,因為被圍毆,幾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一半的臉貼在地上,隻露出另一半臉。
又是這張熟悉的側臉,季瀾迅速將這張臉和上回在走廊上的那人對上了號,但這一次,季瀾還想起了自己在哪兒還見過這張側臉。
原來是他,甚至,一直都是他。
季瀾的眼神瞬間陰鷙了下來。
宴會上跟南知言相談甚歡的是他,就連親密擁抱的,也是他。
季瀾手指用力,那張照片就被死死按在了手心,皺成了一團。
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季瀾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憤怒的原因,就大步朝人走了過去。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正看得起勁兒的洛迪一臉不滿地回過頭,剛在想怎麼回事,上來的時候這群人是沒鎖好門嗎?
誰知一扭頭,看見的卻是季瀾那張風雨欲來的臉。
“西索少爺!”
洛迪臉色大變,驚叫出了聲。
也就是這麼一聲,讓眾人瞬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同時轉過身。
看見季瀾這個黑著臉的煞星,都被嚇了一大跳,西索少爺怎麼在這兒?
季瀾目光掃過眾人,緩緩展開了手裡的照片,眼底卻是一片寒意。
“怎麼來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眾人都呆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季瀾問的是照片。
“是他,西索少爺,照片是他給我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洛迪,猛地一把將自己身旁的張躍推了出去。
語氣慌張,雖然不明白季瀾問這個做什麼,但季瀾脾氣不好,最煩彆人吵鬨。
她剛才看了一眼,天台大門還是被鎖上的,所以季瀾一開始就在這裡。
洛迪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季瀾在這裡,她打死也不會帶著人來這兒。
被一把推到季瀾麵前,對上季瀾的眼睛,張躍腿都嚇軟了,他還從來沒這麼近距離接觸過s級生。
“是是是是,是我找人要的。”
看清季瀾眼底的不耐,張躍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結結巴巴將那天自己看見的一切複述了一遍。
“刪掉。”
但季瀾沒工夫聽完,掃了麵前的人一眼,就冷聲甩出了兩個字。
張躍愣了一下,哪敢不從,趕緊當著季瀾的麵,把自己終端裡的照片刪了個乾淨。
“除了他,你們,都給我滾。”
季瀾瞥了一眼地上的林之桁,又朝著幾人說了一句。
不敢問季瀾為什麼單獨留下林之桁,有了季瀾這句話,幾人像是劫後餘生一般,忙不迭地朝門口跑去。
但還沒開門,身後就又傳來季瀾魔鬼般的聲音。
“站著。”
幾人瞬間又停住了腳步,洛迪更是顫抖著轉過身,臉上掛上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西,西索少爺,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照片留下,還有,要是讓我在彆的地方看見這張照片或者聽見有關這張照片的事,後果,你們應該清楚。”
季瀾說的雲淡風輕,但裡頭明晃晃的威脅,卻讓幾人止不住的發抖。
被季瀾盯上的人,從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季瀾,是所有繼承人裡,最不會講道理的一個,所以沒有人敢過問他的行為,質疑他的想法。
因為他們永遠都猜不到,這個神經病到底想乾什麼。
飛快答應了下來,幾人扔下身上原本打算散播的照片,爭先恐後打開門,逃也似的下了樓。
看著散落一地的照片,季瀾臉色越來越難看,卻還是一張一張,把照片撿了起來。
看著堆成一大摞的照片,季瀾打燃火機,點燃一張照片,隨手一扔。
不多時,那摞照片,就在季瀾冰冷的目光下,就變成了一堆灰燼。
也就是這時候,季瀾仿佛才想起了地上的林之桁。
插著兜走到林之桁身旁,季瀾蹲下了身,一手掐住了林之桁的下頜,讓人麵對著自己。
林之桁此刻被打的有些意識不清,但因為季瀾的動作,還是稍稍清醒了些。
然而一抬眼,就對上了季瀾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
但除此之外,那雙眼睛的眼底,還有一層濃稠的惡意,和淺顯的妒忌。
妒忌?這個詞讓林之桁心頭一驚,麵前的人,為什麼會妒忌他?
“還醒著?那好,說吧,你和南知言,是什麼關係?”
見林之桁眼睛微睜,知道人醒了,季瀾手上的力道更加不留情了。
聽見南知言三個字,季瀾徹底清醒了過來,看著季瀾的眼神多了一抹驚駭。
這人知道些什麼?
“我不,我不認識,南學姐。”
雖然心驚,林之桁還是當機立斷否認了自己認識南知言,隻是因為被季瀾掐著下頜,有些說不清楚話。
“嗬,嘴倒是硬。”
季瀾輕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緩緩放開了人。
季瀾取下右手的腕表,將袖子卷了卷,隨即左手將林之桁提了起來按在牆上,虎口按住了林之桁的下半張臉,一拳砸了上去。
“說,你和南知言,是什麼關係?”
僅僅一拳,林之桁就被打的鼻血橫流,大腦瞬間嗡鳴。
“我說了,我不認識,認識南學姐。”
即便是被打的奄奄一息,林之桁還是不肯說實話,看著眼前人表情逐漸變得癲狂的模樣,林之桁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黏膩的血跡染了季瀾一手,這讓他幾乎有些壓不住心底的戾氣。
閉了閉眼,季瀾知道自己不能把人打死了,所以季瀾放開了手,任由人順著牆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