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的時候，南文齊還沒回來。
也沒看見白輕柔的身影，倒是南榮，比他們先回來一步，看見兩人進門，徑直就衝了過來。
一把攔住了南知言，麵色猙獰。
“南知言，是不是你，我母親呢？你把我母親趕到哪兒去了？”
一見南榮這副模樣，南知行眼疾眼快，一把推開了快要抓住南知言胳膊的南榮。
“你發什麼瘋呢？你母親去哪兒了，跟我姐有什麼關係？”
南知行擋在南知言身前，俊眉緊擰，眼角眉梢都透著對南榮的厭惡。
有南知行擋在南知言麵前，南榮的確不能靠近南知言，陰沉的目光繞過南知行，掃向南知行側後方靜靜站著的少女。
怎麼沒關係，這個家裡，除了南知言，還有誰會容不下他母親。
不就是怕他母親搶了他們那個神經病媽的位置嗎。
至於南知行這個蠢貨，怎麼會有辦法把他母親弄出去。
知道南榮在想什麼，南知言走到了南知行身旁。
像是覺得有些好笑，南知言嘴角微扯，揚起的弧度卻冰冷異常。
“關於你母親的去向，你該問的，難道不應該是父親嗎？”
南知言的話讓南榮瞬間愣在了原地，卻在南知言和南知行越過他上樓時，猛地又轉過了身。
“你什麼意思？”
南知言卻沒打算再搭理南榮，她從來都清楚南文齊接南榮母子回來的目的。
所以那句話，已經算是給南榮這個從頭到尾都是棄子的角色，最友善的提醒了。
“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怕我母親會搶了你那個廢物有病的媽的位置，才想辦法趕走她的嗎？”
但身後的聲音依舊不依不饒，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南知言邁上階梯的步伐就猛地停了下來。
嘴角的弧度陡然落下，眼皮微抬，迫人的三白眼閃過一抹戾氣。
南知行也停了下來，心頭湧上一股怒火，但在抬起頭看向已經轉過身的南知言時，表情微滯。
南知言很少有什麼情緒波動，但此刻，看著麵無表情的南知言，南知行心頭一驚，他姐生氣了。
順滑如墨的黑發隨著南知言下樓的腳步微微晃動，室內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看著一步一步走下階梯，朝自己走來的南知言，明明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就是莫名讓人感到一陣驚懼。
對上南知言的目光，南榮腿一軟，就這麼跌坐在了地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南知言走到自己身前。
垂眸，用那雙在此刻甚至顯得有些陰森的琥珀色瞳仁看著自己。
“你，你要乾什麼？”
南榮嚇得有些結巴了起來，心裡突然有點兒後悔，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了。
南知言隻是微抬起腳，隨即快準狠毫不留情一腳踩在了南榮的膝蓋上。
微微一用力，隻聽見清晰地一聲“哢嚓”聲，隨即而來的，就是南榮的哀嚎。
“啊！”
條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膝蓋，南榮痛的臉色扭曲，冷汗瞬間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把才走下樓梯的南知行都給嚇了一跳。
但這對南榮來說，卻還不是最恐怖的。
南知言俯下了身，隨著光線的變化，那雙清淺的瞳仁逐漸變暗。
“星際盜匪、霍爾家、李家、還有德萊茵家，你的本事的確不小。”
短短一句話，卻讓南榮瞬間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甚至蓋過了被南知言一腳踩折的膝蓋的疼痛。
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南知言，南榮抖著唇，瞪大的眼底全是血絲。
“你怎麼知道，你知道些什麼？”
南榮的聲音恐懼中帶著怨恨，不會的，南知言怎麼會知道，他做的很隱蔽，就連父親都不知道。
“所以有些話，最好彆再從你嘴裡說出來，讓我聽見。”
南知言沒回答南榮的問題，隻是沉聲警告了一句。
“滴。”
大門處發出聲響，打破了室內低沉的氣氛。
三人同時朝門口看去，南文齊的身影，赫然出現。
看見是南文齊，南榮臉色白了白，南知行的表情也從看好戲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看向南知言的目光，眼底劃過一抹擔憂。
父親向來縱容南榮這個私生子，他姐把人腿踩斷了，父親不會生氣吧。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看著屋內的情景，剛進門的南文齊皺了皺眉，目光在南榮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南知言臉上。
“父親，大姐，是大姐她要殺了我。”
南榮眼珠子一轉，忍著劇痛拖著斷腿，爬到了南文齊腳邊，不斷哭訴著，打算來個惡人先告狀。
“父親，我不過是問大姐為什麼容不下我母親，她就打了我。”
抱著南文齊的腿，南榮的眼神卻看向南知言，南知言就算知道他做的事又怎麼樣，反正不可能會有證據。
那些證據，可都是被他親手銷毀的，剛才是他太不小心了，竟然被南知言一句話就炸了出來，幸好剛才父親不在。
“不是的，父親，剛才是他先侮辱母親，所以姐姐……”
一看南榮竟然惡人先告狀，還故意說的那麼嚴重，生怕南文齊信了南榮的鬼話，南知行立馬出聲反駁。
“是嗎？”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南文齊輕飄飄的兩個字堵住了。
南文齊低頭，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人，目光從南榮拖著的斷腿掃過。
眼底不見絲毫心疼，反而輕笑了一聲，輕聲問出了兩個字。
奇怪的語調，讓南榮哭聲驟停，抬頭，就對上了南文齊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說，是阿言踩斷了你的腿？”
“是，是啊，父親。”
雲淡風輕的語氣仿佛問了一句他今天乾了什麼，就像是，南文齊壓根不在意這件事。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榮甚至能從中聽出來絲絲愉悅。
南文齊又抬起頭，看向了自從他進門，就靜默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說的少女。
“是你做的嗎，阿言？”
“是，父親。”
南知言眼眸微抬，毫無顧忌地承認了這件事。
這讓地上的南榮和一旁的南知行瞬間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