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蓁發現秦鈞從進房間之後就沒有再往裡走。
她不禁看了看房間裡頭的床，又看了看落地窗休息處的沙發椅，問道：“去床上還是沙發？”
說完，冉蓁似乎又聽到男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氣。
“？”
“就在這吧。”
在門口？
冉蓁有點奇怪，但轉念一想，在門口確實很安全，就算林管家推門進來，隻要鬆手得夠快，他們看起來就隻是在門口站著說話而已。
“好。”
上一次像這樣麵對麵和彆人牽手，還是冉蓁坐公交車的時候，她看到腿腳不便的老人，在公交門口拉了對方一把，當時那個老人還送了她兩個柿子。
……話說那柿子真甜啊。
秦鈞的手和老人的手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冉蓁很熟悉他的手，畢竟是無數次在手裡一寸寸按揉過的，每一根手指的長度，關節的粗細，全都了如指掌。
她剛把自己的手放在秦鈞手裡，男人便收攏了手指，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秦鈞的注意力似乎全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於是冉蓁主動問道：“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
雖然她是單純想要蹭進度，但樣子還是要做一下的。
“……感覺很好。”
就算隻是為了治療，但能像這樣跟她像戀人一樣牽著手，也是好的。
秦鈞告訴自己要懂得知足，察覺到她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從他的手心掙脫出來，雖然心中不舍，但他卻依然鬆開了他。
卻沒想到才剛鬆開，她的手又立刻換了個角度貼了上來，扣住了他的手指。
“這樣跟那樣牽手，感覺上會有什麼區彆嗎？”
她問他有什麼區彆。
“很快……”
這種掌心與掌心嚴絲合縫地緊貼，彼此將對方填滿的感覺，讓心跳變得很快。
“嗯？”
迎著她困惑的視線，秦鈞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客觀：“頭疼緩解得很快。”
在係統的判定上，這種牽法是比普通牽手效率更高的，冉蓁沒想到在對頭疼的緩解上，也有這種遞增效果。
有了這個發現，一些原本已經消停了的心思反而浮現了起來。
冉蓁仔細觀察著秦鈞的表情，他被她自說自話換了一種牽手的方法，也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模樣，似乎是很認真在跟她一起嘗試。
從秦鈞對自身睡眠環境的高要求也能看得出來，他肯定是深受其擾，也希望能早點解決這毛病的。
冉蓁看向秦鈞的進度——39。
進度增長最快的是按到一半被秦鈞趕出去的那一次，平時工作就算有早晚摸一下的加成，但她不常在自己的工位，她的工位也不是完全挨著秦鈞，就隻有她彙報工作的時候，他倆才算是處在同一個空間。
可惡，工作強度那麼高，憑什麼不算強劇情！
自己想要更快的任務進度，而秦鈞想要更好的生活質量，怎麼不算一種一拍即合？
冉蓁唯一不確定的就是秦鈞的接受能力強不強。
於是她先是裝模作樣地表示“好神奇啊，這到底是什麼原理”，接著又謹慎地問道：“那要再試試其他的嗎？”
秦鈞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因為你看，這兩種牽手的區彆無外乎就是接觸麵積增加了，”其實按照係統的說法，應該是按照不同接觸位置的親密度來算的，但她肯定不能這麼說，“所以我就想，要是接觸麵積增加，是不是效果會更好。”
從和秦鈞的接觸中，冉蓁覺得她這位老板還是比較保守的，所以她也不是很確定：“你願意讓我抱抱你嗎？”
“……”
其實在遇到係統之前，冉蓁是一輩子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對上司說出這種話的。
這種事情就算是網上刷到，她都要“噫”一下，畢竟“上司”這兩個字，性縮力太強，光看到就已經下頭了。
隻能說感謝秦總那張偉大的臉，讓她能沒有半點負擔。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唯一的負擔是怕被她的老板當成流氓。
正因為這樣，所以她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覺得不太好……”
冉蓁給自己找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鈞給打斷了。
“試試吧。”
雖然嘴上說“試試”，但這個提議似乎讓秦鈞產生了很大的動搖，他不再看她，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有一種在進行思想掙紮的感覺。
冉蓁完全理解，她也糾結，主要是她有一種為了任務在占良家夫男便宜的感覺。
但那可是39誒，差一點就能拿到第二階段的財運獎勵了，而且她要是能對秦鈞隨地大小抱，任務進度豈不是跟坐火箭一樣？
況且既然相性已經好到能當藥了，之前效果短暫說不定是因為接觸不夠，接觸得更親密，到時候直接藥到病除了也說不一定。
然後她收獲任務，她的老板收獲健康睡眠，包餃子結局。
想了那麼多，冉蓁很清楚她其實就是在降低自己的罪惡感，實在是秦鈞這副緊抿著薄唇，一聲不吭任由她為所欲為的模樣，讓人太有罪惡感了。
“那我真的抱咯？”
秦鈞沒有回應她，冉蓁也隻是通知他一聲。
她伸手順著他腰側環抱了上去，單薄的一層襯衫讓她剛抱上去就很快感受到了秦鈞的體溫，他一動不動隨她抱著，克製地沒有做出回抱的動作。
“現在怎麼樣。”
她主動抱住他和秦鈞擁住她時的感覺不一樣，她抱著他，將自己貼進他的懷裡，讓秦鈞產生了一種他是被她所需要的，是完全屬於她的東西的錯覺。
心臟跳得很快，又快又重。
秦鈞擔心會被她發現，卻又沒有辦法做到把她從自己懷裡推開，如果可以，他寧願被她就這樣抱一輩子。
為了讓自己至少看上去是冷靜的，他想著她的問題，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他頭疼的毛病是因為長期缺乏睡眠導致的，雖然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頭疼也能得到緩解，但也並非是完全不疼，隻是跟過去比起來不值一提罷了。
可以說過去這麼多日子，已經讓秦鈞習慣了那種痛苦難捱的狀態，單純的不舒服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會緩解他不斷抽疼的腦神經，握著他的手時，痛疼感會進一步減弱，到一個以秦鈞個人的標準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的疼痛程度。
但此時她整個人靠在他懷裡，雙手環抱著他，那種隱隱約約擾人心煩的痛感徹底消失無蹤了。
“比牽手好了很多。”
[比牽手效率高很多。]
一人一統同時給出了回複。
還真的是互動越親密，兩邊的效率就越高啊。
冉蓁正想提議要不要把抱抱加入每天的日常，早上偷偷抱一抱，晚上下班偷偷抱一抱，就聽秦鈞開口道：“……但還是有點疼。”
“嗯？”冉蓁愣了一下，“這樣還會疼嗎？”
她沒有了解過男主的頭疼具體是個什麼程度，隻覺得平時牽牽手按按摩，秦鈞的狀態看上去就能好大半，那抱上之後肯定效果更好，沒想到竟然還不夠嗎？
在冉蓁抱上去的時候，秦鈞可能是不想冒犯到她，一直沒有動，也沒有回抱的動作，所以當冉蓁鬆開手後，很輕易地就將原本緊密的距離拉開了。
她才剛退開，男人便拉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效果和接觸麵積有關，那麼隔著衣服效果當然會不好。”
他一定是瘋了。
正是因為秦鈞無比清楚現在的舉動已經超出了原本的底線，他才更是了解到自己墮落的有多麼徹底。
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以及家裡的規訓讓秦鈞無法接受自己做出逾矩的行為，所以他才會不斷說服自己，卑鄙地引導她一無所知地主動靠近。
就好像由她主動，就會讓他的所思所想沒有那麼罪惡。
如果說那些建立在各種理由之上的親密接觸尚且能有個冠冕堂皇的解釋，那麼秦鈞找不出任何借口，去解釋他現在的行為。
他引導著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襯衫下擺，讓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腰上。
冉蓁隻覺得手底下的肌膚滾燙一片。
秦鈞握住了她的胳膊拉向自己，見她神情中似乎有些猶豫，他平靜地問道：“你很介意？都是你摸過的地方。”
秦鈞拉她沒怎麼用力，但距離拉近，她在襯衫下原本貼著他腰的手不可避免地探到了他的背後。
冉蓁視線往下偏一點就能看到男人襯衫下擺被掀起露出的一截腰身，以及她的手臂在他的襯衫下撐起的形狀。
“雖然都摸過，但是……誒，這個……”
按摩的時候摸和現在這樣摸，好像不太一樣。
這樣好澀誒。
她這遲疑的語氣給了秦鈞錯誤的信號，他本就不甘心，此時更是生出了點怨氣：“是因為你的男朋友？你怕他介意？”
“……那倒不是。”
陳馳宇找自己的目的就隻是瞞過陳母，除此之外的事他應該都不會介意，他對她的要求應該隻有彆在彆人麵前露餡。
聽到她這麼說，秦鈞不能理解。
難不成他們根本就沒有他想得那麼相愛？要不然怎麼會有人能夠忍受自己心愛的人，和彆的男人這樣親密接觸。
“你像這樣子摸過他嗎？”他忍不住攀比起來。
這個問題一出口，秦鈞就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太過著急想要證明自己和她或許比那個男人更親密，忘記了自己現在根本沒有這樣的立場。
“抱歉。”
冉蓁還沒來得及對這個問題做出反應，麵前的男人就已經先一步道歉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欠妥：“你們做什麼都是你們的自由，我不應該問你這種問題，是我逾矩了。”
“誒，沒關係，”冉蓁覺得直接把手伸人衣服裡，在視覺效果上好像有點流氓，她想了想道：“要試試其他地方嗎？說不定也能這樣的效果。”
“比如？”秦鈞問她。
冉蓁想起之前自己偷偷試過的幾個位置，效率最高的她記得是……
“脖子？”她說，“畢竟頸動脈是為大腦供血的重要部分，我想說是不是……”
“好。”
根本沒等她繼續編理由，他就答應了。
甚至為了方便她的手能更好地摸到他的脖頸，在她伸手的時候，男人還向著相反的方向微揚起下頜，將線條流暢的頸部線條暴露在她的麵前。
“……”有點色怎麼回事。
在她的手觸碰到他的脖子時，秦鈞可能是不習慣被人碰，有些緊張，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冉蓁用了自己超強的意誌力才沒用拇指按上去。
完了，她高估她的下限了。
秦鈞察覺到了她那一瞬間的失神，一個想法在心底浮現。
她不是對他的身體完全沒有興趣。
“……差一點點。”
冉蓁正想說“還差一點點要不咱們就忍忍算了”，就見麵前的男人抬起手扣在了領帶上。
領帶在手指的拉扯下變得鬆散，襯衫領口的紐扣被解開，他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原本放在自己頸側的手掌拉至中間。
西裝革履的男人此時的衣服已經被扯得淩亂不堪了，他拉著她的手順著他的脖頸向下，這期間冉蓁都能感受到秦鈞的喉結抵在了她的掌心，又向上劃過。
她不禁抬頭去看秦鈞。
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氤氳著某種壓抑的情感，在那被深壓下的情愫下，又透露著某種痛苦得到緩解的暢快，此時的秦鈞甚至看起來有些脆弱。
偏偏她的手還扣在男人的脖子上，有一種就好像他將自己的全部都交在她手裡了的感覺。
哪怕他的力量比她強，哪怕他的社會地位比她高，隻要她願意，她都能隨意掌控他，無論她對他做什麼，此時的他都會照單全收。
仿佛是在向她傳達這樣的信息。
冉蓁覺得自己簡直人渣，彆人因為頭疼得到緩解一時鬆懈，露出了沒有防備的模樣，她竟然滿腦子都是奇怪的y，甚至還產生了一種秦鈞在勾引她的錯覺。
他真的不是在勾引她，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