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鈞口中聽到“彆怕”這兩個字,冉蓁頓時就悟了,她什麼都想通了。
為什麼秦鈞會那麼早回家?為什麼他會一言不合就抱自己?
因為司淮之啊!!!
彆怕?彆怕什麼?今天除了紅毛那事還有其他事嗎?紅毛這事除了她和紅毛還有那個被紅毛拽來開車的之外,就隻有司淮之和他手底下的人知道。
這些人裡麵誰能聯係到秦鈞?除了司淮之,不作他想。
他到底跟秦鈞說了什麼把秦鈞弄得那麼緊張?
“秦總?我覺得可能有點誤會。”這要是司淮之,冉蓁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但秦鈞明顯是被壞東西給誤導了。
平日裡古板規矩的秦總為了安撫員工心情,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有什麼錯?
錯的都是那個姓司的。
冉蓁感覺她在說完之後,秦鈞扣在她腰上的胳膊慢慢鬆開了,她正準備好好說明,男人的手便將她的臉給捧了起來。
“?”
冉蓁茫然地仰著臉看他。
秦鈞仔細打量她的臉,她的臉上全是對他舉動的意外,沒有委屈沒有後怕,指腹輕輕撫摸過她的眼角,也沒有偷偷哭過的濕潤。
反倒是被他這麼一碰,她條件反射地眯了下眼睛。
秦鈞正準備鬆開她的動作,被她無意間的表情暫停了。
冉蓁已經大概猜到他產生了什麼誤會,正耐心地跟他解釋:“不知道司先生跟您說了什麼,不過我沒發生什麼事,隻是有點誤會,也已經解開了。”
她說得很委婉,畢竟司淮之和秦鈞認識多久?她和秦鈞認識多久?在老板麵前說老板朋友壞話,她又不是瘋了。
冉蓁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有自我認知的。
“其實那個人就是想讓我比較一下他和我男朋友的廚藝,之後也道過歉了。”
她動了動腦袋,示意他可以鬆手了。
到這裡秦鈞已經大致清楚這裡頭有司淮之添油加醋的手筆了,但他不覺得這個事能就這麼輕易算了,小的地方或許有出入,但大的不會錯。
她還是被一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男人突然帶走了。
越是聽冉蓁認真跟自己解釋,秦鈞心裡就越是疼得難受,他恨有些人占著位置,卻讓她陷入險境,更恨自己明明就在附近,卻什麼都沒發現。
司淮之會來找他隻是巧合,那假如他沒有恰好看到那一幕跟上去呢?
過去秦鈞不理解為什麼有些男女不過是分開了,就尋死覓活,但現在他發現他甚至沒有辦法想象她受到任何傷害。
司淮之說的時候,秦鈞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曾經午夜夢回那時,心像被一雙手緊緊揪住,呼吸不能。
她挪動腦袋擺脫他手掌時,臉頰蹭過他的掌心,在指腹留下了宛如在她臉上輕撫而過的觸感。
秦鈞順勢撥開了她額前亂了的發絲,問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這是還要追究?
他的動作太輕了,弄得冉蓁感覺額頭癢癢的。
她搓了搓被他碰過的地方,實話實說:“不認識。”
是真不認識,她完全沒有問紅毛叫什麼名字,隻知道紅毛姓赫,這還是司淮之說的,秦鈞既然在這裡問她,那說明司淮之也沒把紅毛給供出來。
秦鈞道:“我知道了。”
去調個監控用不了多少時間,也是他太急了,要不然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可以安排好,現在就能知道是誰這麼大膽了。
他知道什麼了?
冉蓁總覺得秦鈞這語氣,不像是這事過去了的意思。
隻要紅毛彆梅開二度,這個事情在她這裡就已經基本翻篇了,冉蓁也更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再說紅毛磕的那一下是真狠啊……
而且哪有讓老板給自己出頭的道理?
秦鈞又不是她的監護人。
冉蓁隻是沒想到秦鈞這麼護短。
這段時間他們在工作上的交流都很順暢,除了偶爾嘴有點毒之外,她認為秦鈞還是比較好溝通的,於是便打算直說。
“秦總,可以拜托您不管這件事嗎?”
根據之前的工作經驗,冉蓁認為跟她的這位老板有話直說是最有效率的,但她說完就看到秦鈞的眼底似乎劃過了一抹受傷。
太快了,她都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但一般小說裡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的,基本都是看對了。
冉蓁汗流浹背了。
她迅速補救:“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司先生可能沒有跟你描述全,他已經挨了一頓揍,態度特彆誠懇地道歉了,您關心我,我真的很感動,但我不想您因為這種小事費心勞神……”
這在秦鈞看來根本不是小事。
但他此刻已經無暇對這一點進行反駁了。
對方挑事是因她的那個男朋友而起,她在他麵前那麼努力維護對方,就是生怕他遷怒到自己喜歡的人。
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那個人在哪?
他知道今天的事嗎?
甚至過了那麼久,她喜歡的人都沒有到她的身邊。
所以,憑什麼?
秦鈞從未有過這麼不甘心的時候,她都那樣努力尋找理由說服他了,他本不應該為難她,可他卻依然這樣做了。
他說:“可以,但有條件。”
在冉蓁的印象裡,這是男人第一次跟她談條件。
她警惕了起來。
“先說說是什麼條件?”
萬一他覺得她一個人下班不安全,突發奇想給她從六點下班挪到八九點跟他一起下班,那是萬萬不可的!
秦鈞隻是看著她,薄唇輕啟:“叫我的名字。”
“嗯?”冉蓁沒想到是這個,“工作日外我會叫的啊,這不是之前已經說好了的。”
“不光是工作日外。”
他說道。
“我不想從你的嘴裡聽到任何敬語。”
“哪怕是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