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小順子隻得把高陽公主和長孫衝二人帶去三樓。
走到陳衍他們所在的雅間前,小順子垂頭喪氣道:“公主殿下,伯爺和諸位國公長子,與兩位公主殿下都在裡麵。”
三樓沒有外人,他沒有再叫小姐。
長孫衝聞言眼睛一亮。
之前說來給陳衍捧場隻不過是一句屁話。
他真實的目的,其實是聽說李麗質在這裡,而且給酒樓投了錢,想跑過來捧捧場,讓李麗質對自己的好感多一點而已。
高陽冷哼一聲,伸手推開雅間的門。
抬眼看去,她忽然愣住了。
因為雅間裡,一群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是咕咕冒泡的火鍋,陳衍與李麗質相鄰而坐。
李麗質抱著小兕子,陳衍夾起一片煮熟的羊肉喂給小兕子。
三人都笑得很開心。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呢。
雅間的門被打開,吸引了裡麵所有人的目光。
陳衍的筷子停頓在半空,見高陽站在門口,旁邊跟著縮成鵪鶉的小順子。
背後好像還有人,但他沒怎麼注意看。
他不滿道:“你進門之前不知道敲門嗎?”
“你作為公主的禮儀、涵養呢?”
“涵養?”高陽公主氣得半死,“你怎麼有臉說我的啊?”
“你”
“啪!”
一聲悶響,陳衍直接把免死金牌重重拍在桌子上,目光冷冽地看著她。
高陽公主的話語頓時戛然而止,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你你吃飽了嗎?”
她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高陽公主的大名誰不知道?
因為生母走得早,從小在長孫皇後身邊長大,聖上和皇後都對其相當寵愛。
導致她養成了一身驕縱的性子。
加上大家之前也或多或少聽過陳衍和高陽公主乾架的事,知道兩人不對付。
本以為高陽公主怒氣衝衝地推開門,馬上就會跟陳衍吵起來,嚴重的可能會打起來。
大家皆做好了勸架的準備。
沒想到高陽公主雷聲大,雨點小,被陳衍一塊免死金牌嚇得硬生生改變了話語。
雅間之中,一絲尷尬的氣氛逐漸蔓延開。
“噗!哈哈”
尉遲寶琳實在沒忍住,笑噴了。
大家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身上。
特彆是高陽公主,看尉遲寶琳的目光簡直能刀人。
尉遲寶琳背後升起一絲涼意,笑容僵硬在臉上,隨後緩緩收斂,左瞅瞅右瞧瞧。
撓撓頭,尷尬道:“哈哈火鍋挺好喝哈~”
眾人:“”
陳衍神色緩和許多,對高陽招了招手,“還站著乾什麼?”
“既然來了就坐吧。”
他沒想到高陽會來,但來都來了,有這麼多外人在,他不想鬨得太過分,便招呼了一聲。
高陽深吸一口氣,揚起下巴,十分硬氣道:“哦!”
陳衍:“”
他真的很想吐槽,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你哦就哦,擺那副架勢乾雞毛啊。
老子還以為你要怎麼樣呢。
免死金牌都握緊了。
高陽帶著香嵐走進雅間,方侍衛留在外麵。
她看了看,來到李麗質身邊,微笑道:“皇姐,能否請你稍微往旁邊挪一下,妹妹想和陳衍說說話。”
李麗質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連忙把椅子往旁邊移了移,“當然可以,你和渭南伯聊吧,我喂小兕子吃飯。”
話雖這麼說,她心裡卻不知為何,突然泛起一絲苦澀。
高陽開心地笑笑:“謝謝皇姐啦。”
說完,她讓香嵐從雅間角落拿過一張椅子,擺放在陳衍旁邊,大大方方地坐下來。
桌子是按照十人的標準製作的,她坐下後依然不會顯得太擁擠。
香嵐則安靜站在她身後。
這時,門口的長孫衝笑著走進來,朝陳衍拱手道:“陳兄,聽說你的酒樓今天開業,我特意來給你捧捧場。”
“準備了一點薄禮,還望陳兄莫要嫌棄。”
長孫衝揚了揚手中的禮盒,交給小順子。
接著,不等陳衍回話,他轉頭看向李麗質,故作驚訝道:“長樂表妹和晉陽表妹居然也在啊,今日倒是熱鬨哈。”
陳衍靜靜看著他表演,內心無語。
哥們兒,你裝地有點假哈。
你真以為李麗質傻不成?
不過,大家終究是一個大圈子的人,表麵上又是來給他酒樓捧場,他不好不招待。
“長孫兄太客氣了,你能來,陳某已經很開心了。”
“彆站著了,快進來坐吧。”
陳衍對小順子道:“小順子,你還站著乾嘛?”
“快給長孫兄準備椅子和碗筷。”
“哎,好嘞。”小順子聞言立馬跑進來,給長孫衝擺放好椅子,再給他和高陽公主拿了一副碗筷。
長孫衝緩緩坐下。
李麗質強顏歡笑道:“表哥,我們許久沒見了,你近來可好?”
她如何看不出長孫衝的把戲?
先不說陳衍他們平時跟長孫衝接觸少,從哪裡得知陳衍酒樓開業的事。
就說長孫衝方才那假得不能再假的表情,也不像是不知道她在這裡的樣子。
隻是礙於有表兄妹這層關係在,她不好去拆穿而已。
長孫衝擺擺手,絲毫沒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表情有多假,“我最近還好,跟往常一樣在家讀讀書,偶爾出去參加一些詩會,與國子監的同窗交流交流心得,生活依舊。”
“倒是表妹,多日不見,你似乎瘦了些。”
長孫衝飽含關切道:“這一點你彆怪表哥說你,你平時得多注意點膳食,該吃便吃,該喝便喝,身體才能好啊。”
“不然,聖上,娘娘,還有表哥都會擔心你的。”
李麗質:“”
陳衍都聽樂了。
年紀輕輕就這麼油,以後還得了?
李麗質輕歎一聲,儘力擠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點了點頭。
最近父皇和母後有意無意提起高陽下個月要嫁人,偶爾又會說長孫衝哪裡哪裡好,讓她多接觸接觸。
李麗質怎麼會猜不到兩人的意思呢?
作為皇室公主,她明白,自己從來沒有選擇婚姻的權利。
就像高陽和陳衍一樣,兩人甚至已經勢如水火,一見麵便要吵架,甚至打起來。
可他們不依舊隻能認命嗎?
自己又能如何呢?
李麗質想起那天晚上,酩酊大醉的白衣少年躺在地上,發出張狂無比的大笑,隨手便把千古絕句送與他人。
那灑脫與豪邁模樣,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場景。
不知為何,李麗質心裡忽地對高陽升起一股小小羨慕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