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被嚇得猛轉身拔出劍,謹慎觀察四周,邊衝上前去查看:“秦大將軍您受傷了?快來人去叫太醫,再叫來擔架!”
剛剛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刺客身上,沈巍懊惱沒護好老將軍,這可是跟著陛下開國的將軍啊!他如果出了事,陛下會不會砍了他?
他小心地上前,見秦夷公要跪不跪的,根本不敢上前攙扶。
被剖心肝,還能活嗎?
秦夷公身子魁梧,哪怕年過五十,依舊挺拔高大,擋在洞口錢,沈巍根本瞧不見裡頭的樣子。
“爹!!!爹你怎麼了!!”秦夷公的嫡子,秦時淵飛速衝過來,滿臉焦急。
秦夷公這下真被嚇哭了,看著躺在外孫身邊渾身是血的小奶團,眼淚不要錢地往外湧,心臟都要梗死了,恨不得當場殺了那群刺客。
他一把扶住秦時淵的手,喘著粗氣側開身子:“你去看看,我的心肝還有氣嗎?”嗓音夾雜著顫抖。
秦時淵這才看見兩個血人筆挺地躺在地上,看著都硬了。
??!
這就是提前說好的裝死?真沒死嗎?
倆人非常敬業,聽到聲音了,哎~就是不動一動證明自己還活著。
緊接著大嗓門的又來了一個,秦沐秋帶著一堆皇後娘娘宮中的近衛,迅速趕來就聽到秦夷公的話。
“爹!!!!!您說什麼!!!!”聲音比剛剛秦夷公還要大,誇張點說,鳥兒都差點被震得從樹上跌落。
秦沐秋一把將兩人推開,唰就是兩行淚:“傾傾!娘的傾傾啊!雲壑?雲壑!你醒醒!你們不能有事啊!你們有事娘也沒法活了啊!”
由於二公子找到的消息傳出去,接著又被押回那麼多的張嘴淌哈喇子的刺客,愛湊熱鬨的官員都跟著前來查看,連全年不運動的文官都哼哧哼哧地進到樹林裡。
剛來就瞧見,護國將軍府的人哭成一團,山洞前人仰馬翻,雜亂成片。
一時氣氛仿若被凜冽寒風凍住,明明是炎熱夏日,卻讓人忍不住哆嗦。
這下好了,事情徹底傳開了,林將軍的兒子被壓了回去,身上還帶著一顆穿雲箭,他在席中告病,言明身子不適,結果轉頭就跑來二公子失蹤的地方。
怎麼看都脫不了乾係。
{雛人是不是睡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狼呢?狼身上暖和,快過去給雛人暖暖呀,真是沒愛心。}
{就是!雛人多可愛啊,還摸摸狼頭呢,被雛人摸多舒服呀,它們真不懂得心疼。}
活久見,聽見鳥兒道德綁架凶狼了!
阮傾禾真就躺著迷迷糊糊睡著了,主要是一路上被放在擔架上,搖搖晃晃地太舒服,眼睛閉上就不想再睜開。
阮雲壑在太醫來之前率先睜開眼睛,迷茫片刻,隨後跟眾人言明當時情況,接著便加入關心阮傾禾的行列之後。
阮雲壑就是軍中神醫,又師傳將軍府妙醫娘子外祖母,太醫沒有用武之地,便眼睜睜瞧著將軍府的人,手忙腳亂地抬著擔架在叢林裡飛奔,朝著營地跑去。
後麵還跟著驚蟄等人跟不上速度的小尾巴。
眾人深深望了眼將軍府離去的樣子,深表同情。
一些正義憤然的文官,已經準備好靈活的舌頭,回去好好跟陛下說說將軍府的慘案。
將軍府兒子眾多,好不容易才出了秦沐秋這麼一個女兒,之後孫子眾多,最終在秦沐秋三十五高齡才生出阮傾禾這個小女兒!
林將軍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他們要告到陛下麵前,告個三天三夜!
一群人烏泱泱地來,雄赳赳地走,朝著陛下的營帳走去,絲毫不顧及如今已至子時。
躲在陰影裡的狼群目送阮傾禾被抬走之後,又靜立好久,才轉身融進黑夜裡不見了。
阮傾禾被送到營帳裡,秦沐秋都快哭斷氣了,秦江瀾緊緊攥著劍柄,眼眶猩紅布滿血絲,瞧著生像地獄廝殺爬近凡間的惡鬼。
阮雲瀾顧不得自己,進入營帳中才小聲道:“我與妹妹無事,那血是豬血,你們小些聲,彆把傾傾吵醒,她睡著了。”
兩人皆是一頓,遲疑的轉動脖頸看向他。
在他堅定的眼神下,秦沐秋打濕帕子,將她小臉擦拭乾淨,粉白玉瓷的小臉露出來,一點傷口都沒有。
兩人終於放心了。
翌日清晨,阮傾禾剛睜眼就瞧見渾身纏滿紗布的阮雲壑,還愣了一下,像極了法老木乃伊,不同的是臉還露在外麵。
{哈哈哈,雛人醒了,不知道她看到自己的樣子會是什麼表情。}
{雀道歉,雀實在忍不住。}
{貓頭鷹兄去睡了,讓雀們告訴雛人,狼王說晚上來找她。}
{咿,狼湊湊的,有啥好?還不如貓哥呢,有事它真上啊!}
阮傾禾有點聽不過來了,消息好多,亂七八糟的。
她現在什麼樣?
她猛地坐起來,看向鏡子,一眼便直接死死釘在了床上,僵硬得說不出話。
阮雲壑望著她,有些愧疚地道:“傾傾,晚上二哥偷偷帶你去摘果子吃好不好?”
阮傾禾沉浸在頭頂馬桶套子的悲傷中,完全沒注意到他在說什麼。
怎麼能有人包得這麼有技術,馬桶搋子都能包得出來?
頭頂露空,小腦瓜被完全纏起來,厚厚的一層,從上麵看,完全就是小型的馬桶搋子。
小小的阮傾禾,輕輕的碎了。
阮雲壑以為她是在難過今天不能出去摘果子了,便提議道:“二哥一會在營帳裡,舞扇給你看好不好?傾傾不要生氣。”
阮傾禾勉強接受了現在的造型,為了戲更逼真嘛,她理解!!
剛想答應,就聽到麻雀們的聲音傳來。
{嗚嗚嗚,雛人的哥哥真好,雀聽到白天他們的談話,他在進山洞前,跟那些人纏鬥,真的受傷了。}
{燕也聽到了,那些人把他趕進山洞後,就在外麵堵著,還好狼和雛人趕到了。}
{都受傷了還要給雛人舞扇!雄人哥哥好,黑人壞!}
阮傾禾大驚:“二哥你受傷了?”
阮雲壑身子微頓,隨後想到小孩子的味覺相對靈敏,想必是他身上的血腥味有點重?
“隻是皮外傷,為的就是能逼真些,無礙。”
哪怕麵對的是五歲幼童,他也沒有敷衍,認真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