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啊!!!
阮傾禾表情木然地盯著桌麵,麵如死灰。
在一個奶娃娃臉上出現這等表情,給驚蟄都迷惑了,“小姐怎麼了?”
阮傾禾慢騰騰地抬起臉,瞧著樣子都快哭了,“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不住在家裡,要來外公家呢?”
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女主阮如安。
畢竟昨天才把她娘親送進大理寺,受儘折磨、嚴刑拷打之後才定的罪啊,可不是一個慘能形容的。
{小雛人的姐姐你們見過嗎?}
{見過,明明是嬌滴滴的女子,身上卻硬邦邦的,用人的話來講,那是腱子肉!}
{對,她徒手能劈開兩人高的大石。}
{何止呢,她能一拳捶死三名雄人。}
{胡說!哪有這麼弱!她那一身腱子肉揮揮手,就能讓我們家都塌了。}
揮手就能做到把樹連根拔起?
越來越離譜了,這就是謠言的魅力。
原文中侯府被屠滿門,還有美強慘的兩位哥哥身死,都是女主做的啊!
她的確強得可怕!武力值已經到變態的程度。
她雖然手刃親生母親,但那是她母親不當人導致她黑化造成的!
現在她母親還沒來得及不當人,她還沒到黑化的節點!就被秦沐秋給送大理寺了!
嗚嗚嗚,完蛋啦!
阮傾禾完美落淚,玩大啦,這次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驚蟄還沒等回話呢,就見小姐毫無征兆地流眼淚。
驚蟄手足無措的哄她,但無濟於事,她哭的更凶了,嚎啕大哭。
阮傾禾在心疼自己剛獲得新生命,又即將被送去閻王殿報道。
翌日,天還未大亮,僅僅翻起魚肚白,太陽還未上崗,阮傾禾已經換好衣服,坐在餐桌前乖巧的等著驚蟄投喂。
秦沐秋昨夜和秦老將軍商討到很晚,又收拾院子到半夜,以至於女兒起來了,她都還在睡著。
阮傾禾吃飽喝足,伸出像是白花花小蘿卜的手指,衝驚蟄霜降作出噤聲的動作,又指指娘親床塌的方向,而後偷感很重的踮起腳尖躡手躡腳朝屋外走。
還不忘招招手,讓後麵的人跟上。
驚蟄和霜降猛的抿嘴憋笑,步伐輕盈的跟上去。
到了屋外,小橘貓就趴在門口的石階上睡覺,聽到動靜,打著哈欠伸懶腰,慢悠悠走到阮傾禾身邊。
阮傾禾現在有急事,沒注意到它,出了門拔腿就跑,來到給阮如安準備的屋子,一把推開門,眼睛靈活地觀察屋裡的情況。
看完心都涼半截。
{雛人這是乾嘛呢?不會想要使壞吧?}
{什麼!雛人想要撞樹?}
謝謝你,把自我了結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咦?她去庫房乾嘛?}
阮傾禾哼哧哼哧地跑到庫房前,讓管家伯伯開門之後,進去將昨天東昭帝送來的幾大箱賞賜全部打開。
她搓搓小手,蹲在一邊認真挑選。
她娘親行事太大老粗了,哪有小姑娘家的屋子裡放雷霆錘當裝飾的呀!還有虎皮地毯,以及墨黑色書案。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兩位哥哥準備的屋子!
現在絕不能讓女主對她們有不滿!至於她母親,她想通了。
是二姨娘先動的手,與她和娘親無瓜。
阮傾禾正是難抓的年紀,腿腳麻利得讓人絕望,一頭午驚蟄和霜降跟在她後麵,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眼睜睜看她吩咐府中下人,一件件往大小姐房裡搬,還要親自布置,東西放在哪都由她說了算。
不一會,屋子就被布置好了,什麼血瑪瑙珊瑚樹,荷花伴錦鑲金屏風,白狐軟地毯,還有紅漆楠木桌案,統統將原先秦沐秋布置的替換了遍。
驚蟄和霜降看著都一陣心痛,感覺心臟好似在滴血,直到阮傾禾又風風火火地跑出去,要將老夫人種來做藥材的石斛花一把薅了,去插在花瓶裡當內飾。
她倆心臟都要嚇停了,一把抱住阮傾禾:“小姐!大小姐她不喜歡花!”
霜降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對!大小姐最討厭屋子有石斛花的味道!”
石斛花不能用金貴來形容了,那是非常昂貴啊!培養一朵就難上加難,怎能薅了!
{雛人好勇,老夫人的花如果被破壞,又要殺雀了。}
{雀兄,燕先走一步,您自求多福,彆把血濺我身上。}
麻雀暴怒。
{為什麼每次碰到這種破壞花草的事情,永遠拿麻雀開刀!}
驚蟄見阮傾禾終於放棄薅花,以為她被說動了,誰知,下一秒就見她僵硬著脖子,慢慢轉過頭,極為認真道。
“傾傾摘花,會被打死嗎?”
驚蟄、霜降:?這誰造的謠?
炎日高懸於頭頂,秦沐秋總算起來了,剛從屋裡出來,瘋狂衝她眨眼。
秦沐秋不明所以,順著她們暗示的地方走去,進了屋子,差點沒直接又口血噴出來。
這這這這!這血瑪瑙珊瑚樹整個京城都沒有,皇宮僅有一樽,還在太後娘娘哪裡!
珍貴少有的珊瑚樹,就這樣被擺在了床頭當擺設?
{哎?怎麼感覺夫人不太舒服的樣子?}
{怎麼一副死了丈夫的樣子?雀不理解,但雀愛看。}
秦沐秋猛的捂住胸口,深呼吸好幾次,才平複下胸口的怒火,扭頭掛著溫和微笑:“傾傾,這些都是陛下上次給哥哥們的,為何要擺放在姐姐的屋裡呢?”
阮傾禾噠噠噠跑過去,乖巧軟萌的雙手環住她的腰,揚起小臉,嗓音清脆:“姐姐沒有娘親了,傾傾怕她難過。”
在院子裡的人聞言皆是一愣,原以為她是單純地想念姐姐,畢竟小姐之前最愛朝二姨娘院子跑。
誰知她還這樣小,就這樣蕙質蘭心。
秦沐秋不怕小孩子報複,她猜不到阮傾禾如此做都是為了保住小命,正因此事感動於女兒懂事善良呢,就聽到她接著說。
“娘親不是說,賞賜禮物都是身外之物嗎?”
秦沐秋被噎住,最終無奈地讓人將阮傾禾抱走了。
管家上前問這些東西該怎麼辦,秦沐秋肉疼的掃視一番屋子,毅然決然地扭頭就走,步伐極快,像是有人在後頭追趕一樣,邊喊道:“怎麼你想讓本夫人打自己的臉?”
都說了是身外之物,怎能表現的在意!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她要在親親女兒麵前當一位正向例子!
對,她不在乎!
秦沐秋回想剛剛屋子的場麵,無奈歎氣,罷了,等阮如安到院子看到布置,估計會送回。
畢竟那孩子……不同於尋常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