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顧挽星又點評了其餘兩道菜。
林山也從中受到了不小的啟發,隻不過說到合作時,傅崢卻說會考慮一下,並沒直接答應。
這也在顧挽星的意料之中,畢竟光憑她的嘴說,人家菜都沒嘗試,怎麼可能會同意。
其實在心裡她已經放棄了,成不成已經無所謂,這三道菜,如果飯館嘗試成功,那算她報答大佬的一份小禮物。
傅崢在說完考慮後,就起身離開了,隻剩林山還在笑著道歉。
不過顧挽星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林老板,有事情您就去忙吧。”
“那妥了,我這邊回去商議一下,到時候成不成的都給你個信。”
顧挽星笑著點了點頭。
林山走了,她便正兒八經地開始享受美食了。
殊不知,家裡又鬨成了一鍋粥。
顧月柔因為一直沒等到趙丞言的信兒,便又一次找上了門。
這次沒帶孩子,她怕自己帶著孩子,趙丞言他娘再找她要錢。
原本她是不想來的,可她身上帶的錢都被劉西鳳訛了去,回家坐車的錢都沒有,她要怎麼回去。
故而,再一次不顧這村裡人的指指點點,找到了趙家。
趙丞言因為跟他媽吵架,親媽不給帶孩子了,導致他就一直沒出門上班。
他懷裡此時正抱著剛鬨完的朝朝,孩子眼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爺倆的頭發都亂糟糟的,一人頂著一個雞窩,尤其是趙丞言臉上還有他媽撓的血印子。
顧月柔還是第一次見這麼邋遢的趙丞言,她一直覺得趙丞言雖然蠢一點,但那副皮囊還是很可以的,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男人要是有他的顏值又那麼會賺錢,那就完美了。
可這一次,有點毀三觀。
“阿言……”她垂下頭,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扶著大槐樹。
看著像是在硬撐著,搖搖欲墜的樣子很令人心疼。
趙丞言給閨女倒了個手,換到另一隻手上抱著,滿臉愧疚:“月柔,這次我可能幫不了你了,我的錢丟了。”
聞言,顧月柔的哭聲一下頓住,倏地抬起頭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尖聲質問道:“你怎麼能騙我?”
她因為太過激動,音調拔高,甚至還破了音,而且整張臉也猙獰得可怕。
趙丞言一時也直接愣住了,他心中的月柔一直是溫柔的,是懂事的,怎麼會是這個模樣。
“月柔?”他小心翼翼地喚道。
顧月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掩飾性地捂住了臉,嚶嚶哭了起來。
“嗚嗚~~阿言,我不想的,我不想變成這樣,可真的沒辦法,我以為你能救我一命,可現在……嗚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說,眼淚止不住地從手指縫裡滾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像是砸在了趙丞言的心上一樣。
他無措道:“月柔你彆著急,我再想想辦法,沒有一萬,但我可以給你湊個三千五千的,你放心,明天我就給你送去。”
趙丞言突然就想起了他媽房梁上吊著的簍子裡有幾千塊錢,他想著可以先拿來給月柔應應急。
有點總歸比一分沒有強。
顧月柔暗道果然,是這個蠢貨反悔了,不信任自己,所以才不敢把一萬都借給她。
不過她也想過了,沒有一萬,給幾千也行,反正她又沒想過還。
給點是點唄。
思及此,她終於肯把手放下來,一雙眼睛再次哭到紅腫:“謝謝你阿言,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奶奶~”
顧月柔話音未落,朝朝就看著她的身後輕聲呢喃起來。
趙丞言也順著閨女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他媽那凶神惡煞的臉。
但是已經晚了,他媽的手已經薅上了顧月柔的頭發。
劉西鳳是去了彆人家,好多人都告訴她看到顧月柔了,於是她氣衝衝地殺了回來。
果然就看到了那個小賤人又來找她兒子。
“賤貨——你還真是癩蛤蟆娶青蛙長得醜玩的花,媽的,老娘不發威,你當我不存在啊,還敢上門。”
“啊啊——阿言,救我,阿言救我。”
顧月柔頭皮被扯得生疼,仰著腦袋,發出殺豬般的哭嚎聲。
“媽——你鬆開,你這是乾啥?”
趙丞言沒辦法,隻得把閨女放在地上,上去撕扯他媽的手,想著讓她鬆開。
匆忙間便不小心把趙朝給絆倒了。
“哇哇——”
“嗚嗚,阿言救我——”
“小賤人你還有臉哭,看我不撓花你的臉,讓你出門禍害人……”
“媽——你住手——”
一時,孩子哭,大人叫,場麵一片混亂。
周圍很快便引來了吃瓜群眾,對著趙家母子倆指指點點的,她們都感覺這幾天可真熱鬨。
趙家每天都提供笑話給她們,今天甚至還直接上演了兩場。
這種熱鬨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因此有的婦女甚至回家喊上自己相熟的人,都來這邊看熱鬨。
趙家門口一時可樂極了。
……
這些顧挽星是不知道的,此時她正在飯店門口,跟林山告彆。
“林老板謝謝你給我免單,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說不定咱們會是合作夥伴呢,自家飯店隨便吃。”林山大大咧咧笑著說道。
顧挽星目光不經意看向飯店裡,並沒看到大佬出來,便收回了視線,跟林老板道彆:“還是要謝謝你的款待。我今個還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趕明我寫個新菜譜,無論咱們合作成不成,我都無償贈與。”
林山神色一頓,忙再次咧開嘴笑地露出牙花子:“好好好,那可說定了哈。哈哈哈。”
顧挽星走了,她騎上自行車直奔服裝廠。
她準備去離職,順便把工資支出來,到明年後半年,廠子會倒閉,也沒必要耗著了。
估計能領到兩個月的工資,自從出徒頂班開始,所有人都是押著一個月的工資。
來到廠裡,巧的是,一進廠門就碰到了她們車間的一個熟人。
她正從會計辦公室出來,嘴上還罵罵咧咧的,一臉的不開心。
“呂姐,你這是乾嘛去了?”
顧挽星猜測她是不是又去支工資了,因為她家男人腎炎一直吃藥,所以每個月她都提前預支。
這離開支還有不到一周,應該就是那個原因了。
正是上班點,廠裡很少有人走動,呂芬芳也沒想到,能這個時候碰到熟人。
看到是顧挽星後,臉上頓時一片哀怨:“唉,我合計提前支點錢,財務說沒有。”
顧挽星聞言,心裡大概有了數,估計財務故意拿捏呂姐,畢竟每月都提前支工資,讓財務也很難做。
“不是,你咋不來上班啊,鄒慧娟今天上午還罵你了,說你沒請假,給你算曠工。”
呂芬芳說這話走了過來,語氣中是濃濃的擔憂,因為沒請假,曠工是要扣錢的。
鄒慧娟便是她們車間的車間主任,本來就不待見小顧。
“奧,呂姐我家裡有點事,鄒主任現在在車間辦公室嗎?”
顧挽星想要辭職,就必須先跟車間主任申請,然後獲批後再由勞動工資科辦理相關手續。
鄒慧娟一直看她不順眼,總給她穿小鞋,想必她這邊的手續很好走。
“在,咋不在。”
兩人說話間到了車間。
一進車間大門是一個穿堂,而車間辦公室就在穿堂的左側。
呂姐指了指辦公裡的門努了努嘴,此時車間主任正在端著她那罐頭瓶子吸溜著喝茶呢,悠哉得很。
顧挽星朝呂姐笑了笑,示意她先回車間。
而她則敲門進了辦公室。
鄒慧娟一看到來人,立即把手裡的瓶子放下,端直了身子。
“呦,顧大美人這是有何貴乾啊?”
她陰陽怪氣地問道,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惡劣正好被顧挽星捕捉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