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剛準備掀門簾進來的趙丞言聽到這話,胸腔震顫,直接呆愣原地。
真的是那樣嗎?
老太太聞言,紅了眼圈:“隨你心意,彆委屈自己。隻是可憐了這孩子,唉。”
說罷,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
顧挽星乖巧地點了點頭,整個人由內而外渾身散發著一股悲戚蒼涼之感。
看得老太太心疼不已。
“那我先回去了,我去看看你婆婆,還在外頭撒潑呢,不害個臊。”
這位老太太在趙家這個家族,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估計也就她能鎮住劉西鳳。
不過這些都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了。
顧挽星看老太走了,這才低頭看向一直沒接水的趙朝。
再次冷淡說道:“自己喝。”
她麵無表情,又把水往前遞了遞,見她不拿索性直接把杯子塞她懷裡。
“嗚哇——媽媽壞——媽媽壞——”
趙朝覺得媽媽眼神很可怕,像換了個人一樣。
她聲音本來就尖厲,一扯開嗓子嚎,吵得顧挽星太陽穴突突直跳。
換做以前肯定會抱起來哄,親媽濾鏡一旦碎了,就再也拾不起來了。
這時,外邊又傳來了劉西鳳的哭嚎聲,跟屋裡孩子的哭聲交織成一片,顧挽星隻覺腦袋要爆炸了。
她必須離開這個家,下午就去找房子。
如此想著,她從床底下找出一個花布兜,布兜的提手是兩個塑料圈圈,這兜子是她這五年來唯一一次給自己花錢,買了個這樣的兜。
因為上班拎飯盒好拎。
顧挽星正看著包包出神呢,趙丞言聽到孩子哭實在忍不住,進來了。
“難道你聽不到孩子哭了?”
他看向顧挽星的眼裡滿是探究之意,心裡暗暗思忖著到底是哪裡怪怪的?
“爸爸,媽媽壞……哇哇——”
趙朝看見爸爸進來,頓時感覺有人給她撐腰了,忙哭著告狀。
“難道你沒聽到她哭嗎?”顧挽星一臉譏笑地反問。
“你……”
趙丞言被懟得啞口無言,索性把孩子抱起來,輕聲哄著:“朝朝乖,不哭不哭,你是想喝水嗎?爸爸給喝好不好。”
孩子在他耐心的輕哄聲中,喝了點水逐漸有要睡覺的趨勢。
顧挽星就要往外走,卻是被趙丞言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乾嘛去?”
他警惕地看著她手裡的兜子,眯起了眼睛。
顧挽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勾唇冷笑:“鬆開,這是我的飯盒,你不會想錢想瘋了吧。”
聞言,趙丞言表情一僵,立馬鬆開了手。
“要去上班嗎?”這次語氣緩和了不少。
“對呀,你如果有空咱們一起去也可以,順便離個婚。”
趙丞言一臉憤然,牙咬得咯吱咯吱響,被氣了個倒仰。
“早晚的事。”顧挽星說罷直接出了門。
趙丞言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眸底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顧挽星一出門,右又趙丞芳攔住了去路。
“你乾啥去,為啥不做飯。”
“你這麼閒,還不如回家看看你家朱長發昨晚睡哪裡。”
顧挽星的話讓趙丞芳瞳孔微顫:“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顧挽星但笑不語。
趙丞芳卻是再也待不住了直接跑了,因為著急,還撞到了門口僅剩的那兩個好熱鬨的人。
“挽星上班嗎?”
“問她乾嘛,她昨天都被人家抱了,你沒看那衣服濕透了都是透的,嘖嘖,被看光光了,還好意思出門,不要臉。”
另一個女人叫趙豔玲,是老趙家本家的一個老閨女,也在服裝廠上班,不過乾了四年的學徒,到現在都沒出徒。
也許是出於女人之間的嫉妒,故而一直看不慣老實的顧挽星。
因為顧挽星漂亮啊,光是那張臉就樹敵無數。
顧挽星現在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已經絲毫不放在心上了,能做到視而不見。
於是她跟訓斥劉西鳳的老太太打了聲招呼,便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劉西鳳以為她是去上班,並沒吱聲,此時她沒有心情理會彆的。
至於剛才顧挽星跟趙丞芳說的話,那自然也是真的。
趙丞芳家裡有個寡嫂,一直都跟她們住在一起,美名其曰父母在不分家。
是朱家大兒子的童養媳,不過朱家老大早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上一輩子,朱長發也就是趙丞芳的男人,經常鑽他嫂子的被窩。
被趙丞芳抓到好幾回。
末了,趙丞芳也沒離婚,等她兒女都長大,婆婆一歸西,立馬就把那嫂子嫁了出去。
沒錯,嫁出去的,還換了兩千多塊錢的彩禮。
……
自行車走在顛簸的路上,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音。
這條路其實是新修的,沙石子路,看著很平坦實則坑坑窪窪很不好走,尤其是自行車兩個輪胎充足了氣的時候。
不得不說還是有點懷念前世的,出門要麼自己開車,要麼有司機接送。
想到這裡,她立馬打住了思緒,前世都過去了,她要做的就是活好當下。
她今天去鎮上,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前世她記得鎮上有個不起眼的小飯館,後邊一躍成了遠近聞名的連鎖大酒店。
想去看看能不能搭上線,她也入個股什麼的。
現在她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顧挽星到了鎮上後,想著還是先去飯店吧,正好她餓了。
來到她看好的林苑飯館時,才上午十點多,此時飯店裡並沒什麼客人。
她一進去,就有穿著紅色旗袍的小姑娘笑著迎了上來。
“歡迎光臨。”
服務員笑容甜美,白皙的小臉蛋上滿滿的膠原蛋白。
顧挽星心底暗自感歎道,真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啊,完全忘記自己此刻也是年輕的時候。
她笑著朝服務員點了點頭,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
“您可以點餐。”服務員很有眼力見地將菜單遞到她跟前,柔聲說道。
顧挽星抬眸望了笑服務員一眼,見她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心中甚是滿意。
人家做大做強不是沒有道理的,就衝現在年景這個服務態度,也能想到老板是個何等有頭腦的人。
如果自己真能搭上橋就好了,她一邊認真看菜譜,一邊思忖著該怎麼開這個口。
眼角餘光還偷偷瞄了眼吧台裡正在低頭忙碌著的男人一眼。
突然,吧台後邊的門簾被人掀開,裡頭一道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她有點不確定自己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