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戰場的異變並沒能影響到冥界的另一邊。
聖主正在追著冥王,一刻不歇的發起進攻。
甚至於從頭到尾,兩人都還沒召喚星雲體,隻是純粹的力量比拚。
他們的位置已經遠離大殿,但星雲體的實力還是令兩人敏銳的察覺到了周嵐那邊的異樣。
冥王心中忽然誕生出一絲感歎。
雪皇。
這位十萬年的老對頭,此時此刻居然跌落凡塵了。
縱使再強,也敵不過歹人算計。
這位十萬年前的宇宙最強者,居然在隕落的邊緣掙紮。
“愛?”冥王歎息一聲,“愛有何用?堅持著愛的信念,卻無法感化身邊的黑暗,最終敗於黑暗,直至臨近身死,可悲,可笑!”
冥王感歎萬千,他從聖主猛烈的攻勢之中抽身得空,氣息不穩。
這個家夥,技能實在太多了。
力量速度異能量,每一個維度都是無可置疑的絕對頂尖。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玄冥黑洞對聖主效果甚微。
這是一記不能放在明麵上的底牌,但如今卻早早袒露出來,對於聖主這樣的強者而言,便也等同於失去了它的最大效用。
說實話,此時此刻能抽出一絲間隙感歎老對手的悲慘結局已經是冥王的極限了。
對麵,聖主那猙獰健碩的身軀赤裸著,但卻比武裝狀態還要令人心悸。
很多次,冥王試著和他硬撼,但結局卻並不美妙,聖主擁有強大的恢複力。
最終的結果,就是冥王自己的異能量緩步下降,而聖主卻依舊保持著巔峰。
“就算再強大的恢複能力,也需要消耗異能量。”冥王朝聖主開口道,“但你看上去卻似乎不用。”
他不理解。
進攻、防禦、恢複,任何行為都需要消耗異能量進行行動,但聖主和他戰鬥直到現在,已經使用過那神乎其神的恢複能力許多次。
但他的異能量卻始終保持巔峰。
這不符合常理。
“有趣的問題。”聖主放緩了節奏,身上氣息昂揚,隻是對冥王反問道:
“我都恢複了,為什麼還會消耗異能量?”
他繼續解釋道:“驅逐一切外力之後,我重新回歸巔峰,我的異能量當然也回歸巔峰。”
冥王罕見的沉默了。
他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眼前的聖主,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絕對不是人力可以力敵的存在。
僅憑戰鬥,是絕對無法消滅這樣的怪物的。
冥王歎了口氣。
他終於醒悟了。
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聖主,就像任何難題都一定有一個隱藏起來的解決方案,隻不過他找不到。
聖主就是這樣一個機製怪。
比他弱的不是他的對手,和他同級的如同冥王,會被他的離譜機製一點一點磨死。
而比他強的,如同之前聖主沒有吸收異能量時曇花一現的鯨鯊王,打不死他。
誠然,聖主也有被克製的辦法。
但那個辦法,不在這個世界。
就如同此時另一邊已經大獲全勝的周嵐,他隻是沒有聖主這樣張揚。
不死是惡魔的被動,他同樣掌控這樣的能力,也同樣將自己唯一的弱點攥在掌心。
此時此刻,冥王能夠戰勝聖主的辦法唯有一樣。
以同樣星雲體的力量,去往聖主自己的本土世界領悟針對聖主的魔咒,將聖主封印。
這是唯一的辦法。
除非力量的懸殊大到可以忽視一切的程度,否則惡魔隻吃特攻。
但這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且不論冥王連聖主是從哪來的都不知道。
就算他真的能做到這一步,場上還有一個空出手來的周嵐。
他不可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被再度封印,況且,這位暫時也隻被特攻針對。
無解。
一股無力感從冥王心中驟生,他空有星雲體級彆的異能量傍身,卻深感無力。
以他的眼界,和鯨鯊王夜淩雲那樣的家夥不同,已經看透了聖主的本質。
但也僅僅隻是看透而已。
就像一道數學題,冥王知道他一定有一個答案,但不會就是不會。
“振翅而飛的雛鳥,無法抵擋狂風折斷羽翼,最終隕落在風暴呼嘯的悲劇裡。”
冥王雙手聚攏,高呼道:“玄冥星雲!”
他召喚出星雲體,準備進行最後的解體嘗試。
漆黑的星雲體直上蒼穹,他歎道:“鳥沒有錯,隻是渴望自由,風亦沒有錯,隻是隨心而動……”
他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些許滄桑。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聖主向前邁步,朗聲開口:“離火星雲。”
兩大星雲體終於要進行最後的比拚,這也是冥王的心中所想。
他針對不了聖主,隻能試著以最強狀態進行殊死一搏。
這是他最後的解題思路。
冥界的天空被熾紅與漆黑一分為二,他們分立兩側,冥王操控著星雲體,爆發出極致的異能量。
聖主同樣操控星雲體張口,龍爆破的光束和冥王彼此對衝。
在這種狀態下,雙方的異能量都在飛速下降。
終於將對手拉到了熟悉的戰鬥方式和領域,冥王心中安穩了些許。
隻有在進行純粹的力量衝擊時,他才能感受到聖主的異能量至少是實打實的和他差距不大。
而非爆發出一堆他從未見過的離譜技能。
大不了,一起同歸於儘。
他從來不缺這樣的決心。
可惜的是,冥王不知道的是,同歸於儘對於聖主而言並非什麼了不得的結果。
因為從剛才到現在,冥王還從未真正殺死過聖主哪怕一次,也並不知道聖主擁有狗符咒的力量。
即便是此刻,也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異能量在交界的中心點爆發,冥界在瞬間被光亮填滿了大半。
一方的戰鬥剛剛結束,而一方才又開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這邊的戰場。
冥王也同樣神經緊繃的盯著自己的對手。
直到,他那緊繃著的神經忽然如同斷了弦般,一股從所未有的迷茫與困惑席卷了他。
目光之中。
聖主的實原體,忽然從星雲體下走出,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