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隻能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生硬道:“彆鬨了!”
“不過是同學之間的拌嘴,至於上升到這種程度嗎?”
周言雖然被遏製住,但手腕上的動作不變,依舊維持著撥號的樣子。
他故意問:“所以,金校長準備怎麼處理此事?”
威脅!
赤裸裸地威脅!
可偏偏金校長不能反駁。
更不能嗬斥!
他心裡憋著一股氣,卻無可奈何。
他惡狠狠地瞪了林木一眼,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此人身上。
若不是這個蠢貨。
他怎麼會落入左右為難的處境中!
當即!
金校長上前一步,衝著林木訓斥道。
“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林木此時也不服氣,他梗著脖子,還想要解釋。
但金校長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沉著臉反問。
“林木,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你如今都做出惡意搶占車位的事情,我若是不管你,誰知道你之後會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來!”
林木當眾被訓,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人生每一步都是順風順水,何曾如此丟臉。
自從他進入校園,便認了校長為導師。
這個身份讓他在學校內風頭無限。
可如今!
這個身份也成為他丟臉的原因。
生氣!
憤怒!
林木腮幫子都要咬碎了,但偏偏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言在一旁冷眼旁觀,並未露出得意之色。
他像是一個局外人,冷靜的觀看著金校長和林木的戲碼。
訓斥一陣。
金校長心中鬱結之氣舒緩了不少。
他轉過頭來,風輕雲淡的道:“這位同學。”
“你也看到了,我已經訓斥了犯錯者,此事就過去吧。”
“時間也耽誤不少,咱們也應該開始交流會了。”
說罷,他便要將此事翻過去。
周言神色淡漠,但聲音卻鏗鏘有力。
“金校長,錯了吧?”
“你剛才不是說,犯錯者一視同仁。”
“不僅學生要道歉,老師也要道歉,甚至,以後還不許參加這個交流會嗎?”
“怎麼如今犯錯的人是你的學生,你便改變了原則和規定呢?”
金校長沒想到周言會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麵色倏然沉了下來。
雖然想要發怒,但礙於身份又不能直接發火。
一直站在金校長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
“喂,你夠了吧?”
此話一出,眾人下意識朝著男人看去。
他與周言身高相差無幾,兩人都是寬肩窄腰,自帶一種霸氣。
隻不過,他的五官更加硬朗,不如周言精致。
“是東方學長!”
“他也是金校長的學生,應該是看不下去了吧?”
四周響起了稀稀疏疏的議論聲。
有崇拜的。
有驚喜的。
夾雜在一起。
周言眯了眯眼,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餘光中,他敏銳的感覺有人似乎在看自己。
周言下意識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隻見。
角落中。
一個女人穿著風衣,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淺栗色頭發在燈光照耀下十分耀眼,襯的她的肌膚十分透亮。
不過。
她的兩側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臉蛋,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周言不等看清楚女人的麵容,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便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沒完了?”
周言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語氣十分冷漠。
“你以為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就算林木犯錯在先,你完全可以報告給其他老師,但你卻選擇了以暴製暴的手段。”
“真若是繼續鬨下去,就算林木受到懲罰,你也彆想逃脫!”
最後一句,他靠近了周言,壓低了聲音。
雖然,這句話隻有兩人能聽到,但話語中的威脅卻毫不掩飾。
周言淡笑一聲。
他直視東方朔的目光,並不壓低自己的聲線,反而故意提高了一些。
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位同學,你嘴上說著我不該以暴製暴,但你現在,不就是用暴力來強行壓製我嗎?”
“我若是因為以暴製暴而犯了錯,那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自己的正義若是不由自己守護,難道要交給他人審判嗎?”
嘲諷!
不屑!
周言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東方朔沒想到周言如此伶牙俐齒,一時間被說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他本以為威脅對方,便會讓對方退卻。
不曾想這人竟是個軟硬不吃的貨色。
東方朔麵色倏然冷了下來:“既然如此。”
“那不如就按照流程辦事吧。”
“看看你和林木究竟誰犯的錯更大!”
“夠了!”金校長強行打斷了東方朔的話。
他吸了口氣,終究是退讓了半步。
縱使不情不願,但此刻,在其他人的注視下,他不能將事情鬨大。
林木就算犯錯,也是他的學生。
若是林木真的被抓走,他這張老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如今他徹底認識了周言。
之後,有的是辦法暗中對付這小子。
一個職專的毛頭小子,難道他還對付不了?
金院長壓下心中的怒意,緩和了語氣,衝著周言道。
“剛才是我莽撞了。”
“這樣,我讓林木給你道個歉,你若是還不滿意……”
他頓了一下,故意歎了口氣,露出幾分疲態:“大不了,我作為他的老師,也給你道個歉。”
以退為進!
看似退讓,實際上就是想要用輿論逼迫周言。
周言雖然看得清楚,但也不想計較。
對方畢竟是一校之長,既然對方退了一步,他也沒有必要現在撕破臉皮。
周言見此,也緩和了臉色。
“金校長,你這是哪裡的話。”
“我想要的隻是一個公平罷了。”
“你剛才也是被林木蒙騙了,你作為校長,定然有自己的判斷,怎麼可能因為林木是你的學生就厚此薄彼呢?”
明褒暗貶!
意有所指!
這兩句陰陽怪氣的話讓金校長臉上的笑容一僵。
但礙於其他人,終究是沒有發怒,隻能裝作不懂的樣子,笑了一聲。
“你叫周言是吧?我記住你了。”
他也不想在跟周言繼續理論下去,衝著一旁像泄氣皮球的林木喊了一聲。
“你還站著乾什麼?還不過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