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有些疑惑:“可這有點說不通啊,就算消息是真的,廠子要拆遷了,那這老板為何要向外售賣?”
“拆遷後,上麵一定會給予他高額補償費用,這麼大一塊肥肉,他怎麼舍得在這個時候吐出來?”
老高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問題在哪。
兩人想不明白,隻能齊刷刷地看向周言,等待他的安排。
周言並未解釋什麼,隻是薄唇微微上揚,眼中略過一抹篤定的光芒。
他開口:“老高,你打電話找十個人過來,要靠譜、身手好的。”
“讓他們在工廠周圍觀察,若是廠子有什麼情況立馬跟我彙報。”
老高不敢耽誤,立馬打電話安排。
“龍眼,開車。”周言身子向後一靠,吩咐道。
“言哥,咱們去哪?”
周言挑眉,一字一頓:“李力家!”
龍眼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看周言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便不再多言。
經過之前的種種,他和老高對周言是百分百的信任。
既然言哥這麼吩咐,定然有他的道理。
龍眼按照記憶,循著李力家的方向駕車快速駛去。
很快。
目的地到達!
李力家距離工廠並不遠,開車不到五分鐘便趕到了。
略微有些破敗的小樓藏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中。
龍眼指了指前麵兩牆之間的窄路:“言哥,剩下的路車就進不去了,咱們隻能走過去了。”
“你把車停隱蔽一些,咱們走過去。”周言壓低聲音吩咐。
龍眼答應下來。
很快,三人朝著李力家的位置走了過去。
此時,太陽已經西落。
整個天空進入藍調時刻,天空被深藍色所籠罩著,其中一角已經漸漸被黑暗吞噬。
這一片大多數都是工廠的工人。
現在也還沒到下班的時候,周遭並無太多人。
周言三人大步流星,根據龍眼的記憶找上了李力的房間。
叩叩!
“誰?”李力有些疲憊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工廠的人。”周言道。
話音落下,屋內的人沉默了一秒。
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開了門。
李力並未完全打開房門,隻是開了個縫,露出那張充滿戒備的臉。
“你們是工廠的人?”他狐疑的打量著三人:“我怎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周言神色鎮定:“我很快就會成為這家廠子的廠長。”
“應該算是這家廠子的人吧?”
李力聽到這話,嗤笑一聲,又看了看周言三人略顯年輕的麵龐,他擺了擺手,沒當回事。
“你們要買廠子不應該找我,應該去找廠長才對。”
說完,他就要關門。
千鈞一發之際,周言迅速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動作。
同時,他似笑非笑的開口:“我知道你想從廠長手中拿到職工下崗安置費,我有辦法幫你。”
李力聽到這話,神色一愣,力氣也減弱了幾分,但他對周言三人仍然充滿了懷疑。
周言也沒有立馬解釋什麼,而是主動道:“不如,我們進去談?”
“這裡,並不方便。”
李力擰著眉打量周言好一會。
周言眼神不僅沒有躲避,反而坦誠且自信的看著李力。
最終,還是李力率先敗下陣來。
不是他相信周言。
而是他彆無選擇。
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達到目標的,不如看看周言到底要說些什麼。
何況,他一無所有,也不怕周言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抱著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他側了側身,給周言三人讓出條路。
“你們進來吧。”
周言三人進了屋。
一進屋,周言才意識到李力的條件有多麼差。
屋內不僅逼仄,條件也很簡陋。
彆說沙發了,就連吃飯的桌子,都搖搖欲墜。
家裡更是簡單的要命,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他們三個人進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龍眼吸了口氣。
這屋子,賊進來都要扔下點錢再走。
怪不得李力讓他們進來了,真是……家徒四壁啊。
李力察覺到了眾人的表情,他有些不好意思,乾咳一聲,衝著眾人道:“你們坐床上吧,我給你們倒杯水。”
周言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用了,咱們有話直說吧。”
他直勾勾地看著李力,神色冷靜:“我們做個交易吧。”
“我可以幫助你和其他員工拿到下崗救助金,同時,我會給你們找一份新工作。”
“薪資待遇與之前相比隻會提升,不會下降。”
李力聽到周言這麼說,並沒有露出興奮喜悅的目光,而是沉沉地開口。
“說出你的條件吧。”
聰明人!
周言薄唇微微上揚,露出滿意之色,他也不拖泥帶水,直言道:“若我買下廠子,我要你擔任副廠長。”
“為我工作十年。”
“如何?”
這麼簡單的條件反而讓李力震驚起來。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根本不是要求,簡直是天降餡餅!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我?”
“你要我擔任副廠長?”
周言見他這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微微勾唇,淡然點頭:“沒錯。”
“不過,我是有要求的,儘管你擔任副廠長,但你若是無法達成指標,我也會扣除你相應的工資。”
李力眨了眨眼睛。
還是有些無法相信。
對於他來說,他有的是力氣和技術。
他不怕吃苦,更不怕辛勞,他什麼都不怕……不,或許唯一害怕的是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能。
他在這工廠待了太長的時間,從懵懂無知的少年到如今已經走向壯誌難酬的而立之年。
若不是他已經與這工廠相處出感情,又怎麼會把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死耗在這裡呢?
李力咽了咽口水。
在這一刻,他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看著周言,質問道:“所以,你有足夠的錢買下工廠嗎?”
“就算你買下了,這塊地要拆遷了,又有什麼用?難道你準備重建工廠?”
周言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拉了個凳子過來,他緩緩坐下,麵上帶著篤定的笑容。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計劃,但前提是,你先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