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真正的商人來說,用簡單地善惡觀去評判其他人是愚蠢的。
人都有兩麵性,這是人先天的矛盾性。
而作為上位者,要靈活運用屬下的特點,儘可能的發揮他的優點。
至於屬下的缺點,隻要不違背法律和道德,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他需要適當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工人的帶領下,周言三人很快來到了工廠老板的辦公室。
然而,他們還不等敲門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一聲怒吼。
“給我把他扔出去!”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龍眼幾人一跳。
就連沉穩的周言此時也是微微挑眉。
他們下意識朝著辦公室內探頭望去。
隻見,一個男人身穿工服,他皮膚黝黑,臉上寫滿了怒意和不甘。
他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是嘴巴被塞上了一塊破布,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而他的左右,站著不少工廠內的保安,他們遏製著男人的行動,讓他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
怪不得剛才在門口沒有看到保安。
想必都聚集在這裡了。
給周言三人帶路的工人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不耐煩的嘟囔一聲:“他怎麼又來鬨事了?”
周言看到這一幕,微微眯了眯眼。
他壓低聲音,對工人問:“這男人犯了什麼事?”
工人看了周言一眼,裝作為難的道:“這位老板,這可是我們工廠的私事,若是我告訴了你,我可會被責……”
他的話不等說完,周言便掏出了錢包。
他隨意的從錢包中掏出了十張百元鈔票遞給了地方。
工人眼前亮了亮。
他迅速接過鈔票,揣進兜裡。
“唰。”
他的手在兜內搓了兩下,鈔票摩擦間發出輕微的聲響。
男人聽到這聲響,滿意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才壓低聲音衝著周言回複道。
“他叫李力。”
“他是我們工廠的老人了,實力出眾,按理來說,應該被提拔成經理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被開除了。”
“開除的原因是什麼?”周言追問。
按理來說,這種資深又有實力的員工,不會被輕易開除。
除非,他無法給公司提供價值了,而公司又不想給予他補償,才會想儘辦法的折磨員工,迫使他自己離職。
但,很明顯。
以李力的體魄,不可能沒有價值。
他的離職有點不對勁。
男人又露出剛才一般為難的神情,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
周言了然,大方的又拿出了五張鈔票遞了過去。
男人當即轉變表情,一臉八卦的道:“這可是個重磅消息。”
“老板,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
他看了一眼屋內的工廠老板,對方正怒斥保安,讓他們快點拉著李力出去。
確定工廠老板沒有注意到這裡,男人這才開口:“我聽說,我們工廠要拆遷了。”
“要拆遷?”不等周言說話,身後的老高有些驚詫的問。
龍眼雖然沒說話,但明顯眉毛擰了起來。
若真是要拆遷,他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男人連忙做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繼續道:“這也是我從李力口中得知的。”
“不過大家都不相信這個消息,畢竟若是拆遷官方早就通知了,怎麼會這麼突然呢?”
他聳了聳肩膀,繼續道。
“這些天,李力一直在慫恿大家聯合起來,要求老板儘早賠償工人的工資。”
“但是,我們老板下了命令,若是有人跟他牽扯在一起,直接以汙蔑公司為由,不僅要開除,還要起訴。”
“如此一來,大家也就都與李力斷了關係。”他搖了搖頭,麵帶遺憾的道:“可惜了,他這人是真的不錯,就是太一條筋了。”
周言意味深長的看了男人一眼,問:“所以,你覺得拆遷是真的嗎?”
男人嘿嘿一笑,精明中又帶著狡黠。
他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老板,你這話就問錯人了。”
“我們就是一些底層小員工,哪裡知道這些事情。”
周言知道他定然還知道些其他事情,不過聽著語氣是不會在告訴自己了。
索性,周言也不再多問。
恰好,李力此時被諸多保安強行拽了出來。
李力臂力驚人,辦公室的門都被他硬生生地拽了下來,要不是這些保安聯合起來,光一兩個人恐怕還真奈何不了他。
周言不動聲色的給龍眼使了個眼色,他貌似自然的抬了抬下巴,朝著李力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龍眼當即明白了周言的意思。
他哎呦一聲,佯裝肚子疼:“言哥,我要上個廁所,你們先去談生意,我隨後就到。”
周言罵道:“真是懶驢上磨!”
“你快去快回!”
龍眼應了一聲,捂著肚子彎腰離開了。
男人下意識朝著龍眼離開的方向望去,他怔了一下。
廁所也不在那邊啊!
他正要開口恰好此時辦公室內傳來老板的聲音。
“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工人?不工作在這裡站著乾什麼!”
他注意力頓時被分散了,當即連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開口道:“老板。”
“這幫人說要與您談談合作,我便把他們帶過來了。”
“哦?”
老板挑了挑眉,下意識朝著周言和老高看來。
當他看到周言和老高年輕的麵龐時,麵上頓時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但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周言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
正所謂,先敬羅衣後敬人。
老板微微挑眉,雖然麵色依舊有些不善,但還是緩和下語氣衝著周言道。
“你們先進來吧。”
工人見此,主動道:“那我先走了。”
老板微微點頭,正要吩咐他把門關上,又想到自己辦公室的門被李力強行拽了下來,於是隻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讓巡邏的保安都注意一點,彆再把李力這個瘋狗放進來!”
工人答應下來,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處理完這一切。
老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身子自然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問。
“兩位,要跟我談什麼生意啊?”
他這態度十分傲慢無禮,顯然根本沒把周言和老高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