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燒著啊,怎麼不知道說話了?”周言收回手,目光擔憂地盯著沈嬈的臉看了看:“這是怎麼了?”
沈嬈目光緊鎖著周言,眼底好像有什麼繃不住的情緒瘋狂四溢,她有點想抬手碰碰他,但指尖顫得厲害。
她想,白天也會做夢嗎?
她張了張嘴,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周言?”
“我在呢!”
周言站起身,微張手臂。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轉了一圈,然後看向那張完美無疵的臉問:“彆墅衣櫃的衣服,怎麼樣?襯我吧?”
林醫生下巴微張:“?!!”
這現實嗎?
保鏢們錯愕擺頭:“!!!”
這合理嗎?
七位大佬麵麵相覷:“?”
這是誰?
在場唯一沒有失態的,就是那名去取願望條的保鏢。
願望條就放在桌上的盒子裡,他早在兩小時前,就交給小姐了。
林醫生擔心小姐看完後,情緒會過激。
過度興奮和過度痛苦都會刺激病情,便讓小姐明天再看,其實林醫生就是給小姐一個心理緩衝時間,讓小姐將事情想到最壞。
這樣,明天勸她放手的時候,就會順利一些畢竟沈嬈也知道,看完後,就該逼著自己不得不放手離開了。
結果周言主動來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沈嬈有一瞬間,想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那隻收回的手。
“沈小姐啊。”
沈嬈望著離她隻有兩步之遙的人,就兩步,這麼近的距離,她曾經覺得仿佛有萬丈之距。
她像是瀕臨溺水的無助者,想要拚命地抓住什麼東西,來證明周言離他很近過,所以她又音色發顫地說:
“還有兩個字”
“我的沈小姐,醫生怎麼說?傷口嚴重嗎?”周言歎了口氣,繼續坐回凳子上:“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驚喜呢?”
“沒有,我很開心。”沈嬈被巨大的喜悅埋沒,她能感覺到自己跳動的心跳聲,感覺沉寂的生機複燃了。
砰!
砰!
一聲一聲。
跳動,燃燒。
她定定地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眸子裡全是他,生怕他不信,眼尾微紅地重複著:“不管是什麼原因,看到你,我就開心。”
“衣服很襯你。”
林醫生:“”
保鏢們:“”
看樣子,小姐是徹底放不下了。
可你倒是矜持一點啊,周言以前差點弄掉你半條命,他給你喂花生,害你差點因為過敏休克死在彆墅你忘了?
他成天刺激你折磨你,有一次下雪天騙你出去,結果把你丟在零下十度的郊外荒野,害你差點出事你又忘了?
你真是
“沈小姐,這位是?”七位大佬互相對視,最後都慶幸留了下來,趕緊推出了一人打斷了這奇怪的氣氛。
他們在病房關懷了她一個小時,難道還比不過這小夥子現個身來的動容?
方才還麵若冰霜的仙女,眉眼忽然柔和近人了。
她好像很在意這個叫周言的人,向他們介紹的時候,語氣更是有著不容忽略的正視:“周言,你們以後認識了。”
大佬們點點頭,紛紛向周言握手:“周先生,你好。”
“周先生,幸會。”
“周先生,年輕有為啊。”
周言真的沒有想到
前世難以搭上線的後台,能上電視台的大人物,這輩子會主動地彎腰,握住他的手,神態謙和地向他打招呼。
就因為沈嬈那一句,周言,你們以後認識了,翻譯過來就是以後必須認識了!
沈嬈的身份,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
這樣的她,為什麼會視他如命?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原由
“周先生,這是我的電話,平時我也比較忙,你要是有空,可以來我部門坐坐。”推出老鄭留了聯係方式後。
其它幾人都慶幸地想著,搭不上沈小姐,搭上這個周言也行啊!
“沈小姐,那我們就先離開了,保重貴體。”
周言看著這群穿著乾部裝的大人物退離病房,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片。
心情有些複雜地放進了兜裡。
電話雖然留了。
但周言覺得,他一個知法守法的好公民,跟鄭部是沒什麼機會再見的。
周言收攏思緒,看向唇色蒼白的沈嬈,心裡說不觸動是假的,作為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打滾了十幾年的人。
他知道沈嬈那句話的分量有多重,她在用她的身份,在不過度插手他生活的前提下,給他鋪路。
“謝謝我的沈小姐。”周言心酸地摸了摸沈嬈的頭發,又柔又順,手感真好。
沈嬈瞳孔微怔,她看著像變了個人一樣的周言,輕聲又謹小慎微地問出了一句:“你不會怪我嗎?”
怪我,乾涉了你的生活。
“不會。”周言將帶來的保溫盒打開,嗓音和煦地說:“以後都不會了。”
“這一年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直到最近,我才看清很多東西。你聽著,從今天起,以前的周言不在了。”
“現在的周言,會好好對你。”
說著,周言將煲好的雞湯端出來。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林醫生,守在床前的保鏢還沒來得及震驚周言的轉變,就看到了那如毒藥般的湯。
他們臉色巨變。
林醫生衝上前,失態高喊:“住手!”
“周言,我跟你說,小姐現在身體很虛弱,剛做完手術,真的經不起你的毒害了,你快把這東西給我放下!”
“上次你就用花言巧語,騙小姐喝了帶花生碎的粥湯,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沈嬈被拉回現實,眼中的光芒在頃刻間熄滅。
瞬間。
幾名保鏢就擋在了沈嬈麵前。
周言不由想,曾經射出去的箭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歎了口氣,當著林醫生的麵喝了一口:“沒毒。”
“你看,我喝了。”
“也沒放花生粉,這次真的是單純的湯,我親手煲的,真沒動手腳。”
他這次真是無辜的啊!
“都退開。”沈嬈那淡漠的命令一下。
保鏢礙於威嚴,隻能退到兩邊。
她重新將心口的痛意壓下,朝周言輕輕招手,聲音是所有人都不配享有的柔和:“沒關係,我喝,可以喂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