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是個小傷口,由於沒有及時消毒,加上被汗水打濕過,經過一個晚上的變化,傷口感染了,左手大拇指紅腫,疼痛加重。我在語文課堂上,堅持著,不敢吭一聲,實在忍不住疼痛了,便跟覃老師請假,按照老師說的方法去處理一下。
我用右手撐起左手,忍痛慢慢下行一裡路,來到了龍王台老井邊,蹲下來跪在井台石頭上,右手插進涼水裡,進入老井底部,摸出一團冷冷的稀泥。急不可耐地用泥土包住紅腫的左手大大拇指根部,幾秒鐘後,果然疼痛減輕了不少。我再次摸出更多的泥土,用老井附近的桐籽葉包好備用。
我沒有回到學校繼續上課,該上數學,覃老師會跟李老師幫我請假。我來到父親乾活的養豬場休息,權當作養傷。父親很忙,看見我手指傷口紅腫了導致疼痛無法上課,叫我自己到姚醫生那裡弄點藥,早些治好,少耽誤課程。他還說,井土隻能起作緩衝疼痛的作用,那不是藥物,治不了傷口。我想,父親說的有道理,我便回到老院子看醫生。可醫生還沒有回家,聽他家人說,下隊看病了,我隻好回家在床上躺著等人。家裡人還在上坡乾活,隻有母親在院子周圍巡回走路看護集體的莊稼。
我換了幾次井泥土,紅腫處在低溫下不再那麼發熱,炎症有所鬆動,我不再那麼難受,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醒來時,母親已經回家開始做飯。
看見我手指紅腫,母親拿出一瓶老白乾酒,跟我燒了一瓢開水,再放了一把鹽巴在水裡,稍冷後,叫我把紅腫的手泡在鹽水裡消毒。我知道在那缺醫少藥的年代,這是農村消毒的土辦法,也能夠管用的。一個小劃痕在鹽和酒消毒後,基本上就沒有大問題,下午在家再休息一下,就沒有再去上課。下午三點鐘就該放學,也耽誤不了多少課程。下午,二哥回來,聽說我是因為挖藥材被刺傷了,還耽誤了讀書,便取笑我說:你這是得不償失,以後乾這些活兒要小心的。
我便說:還不是因為想穿一雙泡沫涼鞋,去乾這個的,幸好注意了,還差點被那條毒蛇收拾了。
二哥說:你人小,還沒有成人,一個人就不要去做這些事情,萬一出了事情,都沒有人知道,多不好嘛。現在那些荒坡上毒蛇、毒蜂、毒螞蟻,哪個你都不敢惹,還彆說,紅廟子岩還經常滾下石頭,容易傷人的,你說多危險。你想穿泡沫涼鞋,大不了就是三四元錢,你不早說,我就給你幾塊錢,你明天上學時就自己買一雙算了,在同學中也算有個麵子。二哥說著就從外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張五元人民幣,叫我買後剩餘的給母親打雜用。
彆說我有多開心,那藥材還堆在屋簷下沒有來得及處理,要指望賣藥材的錢來買涼鞋遙遙無期,這下二哥慷慨解囊,讓我喜出望外。手指的輕微疼痛,我幾乎都忘記了。我根本就沒有等到第二天,立即行動,去學校買涼鞋了。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話說得一點不錯。人這一生,兄弟情誼是多麼的重要。在這關鍵時刻,還是兄弟之間容易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