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借槍打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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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三八大蓋不是燒火棍,是能隨便借給外人東西嗎?二丫,你彆沒完沒了,我是你爹,但是老子同時還是屯子裡的生產隊長,出問題,老子是負全責!”

裡屋炕上,張鐵山氣得吹胡子瞪眼。

真想好好問問閨女,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剛一進來,張口就要借槍。

沒等張鐵山弄明白是咋回事,張二丫冷不丁地又將王川叫了進來。

說是王川應了彆人一件大事。

手裡有槍,才能把這件事情辦妥。

“爹,你咋這麼犟呢!老二借槍是打鹿,不是打人,能出啥事,你不放心他,還不放心你閨女我啊。”

張二丫沒好氣地翻著白眼。

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能給王川弄把槍,沒想到親爹這麼不給麵子。

“你?少氣老子兩回,都算是你孝順了。”

張鐵山不借的理由相當充分。

邊境地帶全民皆兵,三八大蓋是公社發給村乾部的製式武器,用來打擊不法分子,維護村裡的穩定。

公家的東西,能隨便借人嘛。

其次。

不是張鐵山看不起王川。

這小子最近這段日子確實變化很大。

可要說玩槍,不打到自己的腳麵,都算是王川有能耐。

萬一槍支走火。

無論是傷到彆人還是傷到自己,張鐵山都要跟著吃瓜落。

“爹……”

“嫂子,既然張叔不願意借,您也就彆為難她,等我以後有能耐了,再給咱們兩家搞一台縫紉機。”

王川打斷張二丫的絮叨,麵帶遺憾地邁步便要走。

“你等等,縫紉機是啥意思?”

張鐵山沉聲道。

王川轉過身,語氣沮喪道:“張叔,事情是這樣的,我在縣裡認識個吃公家飯的朋友,這哥們為了討好上麵,想要搞點鹿血泡酒,並且指名道姓,非得是馬鹿的心頭血不可。”

“您也知道,馬鹿這玩意凶起來,不必野豬,野狼弱多少,取馬鹿的心頭血又必須活取,靠著弓箭,獵刀這些玩意,彆說是取血,不被馬鹿乾的好歹,都算是我運氣。”

“知道這事有多難,我這朋友就打起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念頭,承諾事成之後,送我一張縫紉機票。”

“爹,你聽到了吧,老二借槍是辦正事,你想想看,縫紉機那可是高級貨,彆說咱們屯子沒有,放眼整個公社,我看都找不出一台。”

張二丫趁熱打鐵,提及除了公社乾部家裡或許能看到縫紉機。

下麵的村屯和生產隊。

誰家都沒有這麼高級的東西。

不用於滿臉激動的張二丫,張鐵山緊鎖眉頭,心裡犯起嘀咕。

身為生產隊長,張鐵山眼界不算宰。

經常和二叔公社開會,不但知道啥是縫紉機,更知道什麼是三轉一響。

眼見張鐵山遲疑不定,王川不動聲色地衝著張二丫捏了捏手指。

張二丫心領神會。

依依不舍地掏出三張大團結。

“爹,我和老二賣熊膽賺了點錢,這是孝敬您呢。”

王川見狀哭笑不得。

真的應了那句老話。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明明給了張二丫十張大團結,用來給她娘家人送禮,想辦法搞搶。

好嘛。

自己這位會過日子的大嫂,竟然隻拿出三張孝敬親爹。

看了看麵前的三張大團結。

張鐵山默不作聲,從兜裡掏出一包大前門。

王川急忙拿出火柴,幫忙將煙點上。

“準備啥時候進山打鹿?”

“當然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王川說道。

張鐵山皺了皺眉頭,說道:“過兩天再去,這兩天留在屯子裡練練槍法。”

“爹,你答應了?”

張二丫大喜道。

“死孩崽子,老子上輩子肯定是欠他們老王家的,這才生了你這麼討債鬼。”

張鐵山沒好氣地罵了張二丫兩句。

不是上輩子的債主。

張二丫放著一大堆好小夥不選,尋死覓活非要嫁給窮得尿血的王家。

結婚以後,三天兩頭回娘家搬東西。

他娘的。

簡直就是回來掃蕩的。

天生的女兒奴,還能咋辦?

真要能搞到一台縫紉機,兩家換著用。

自家閨女也能少遭點罪。

上要照顧兩個多災多病的公公婆婆,身邊還有兩個半大的孩子,十來歲的小姑子。

睡在一個被窩裡的男人,又是個沒能耐的笨蛋。

這些年,自家閨女苦得不能再苦了。

誰的閨女誰心疼,張鐵山起身找來公社發給他的三八大蓋。

又從櫃子裡拿出裝在鐵盒裡的子彈。

想了想,張鐵山留二人在家裡等一會。

披上大衣,背著雙手出門。

半小時後。

張鐵山又給王川拿回了五十發,三八大蓋的專用口徑子彈。

叮囑王川,槍法練好了再去打鹿。

三八大蓋穿透力強,後坐力也不小。

用不好就會傷了自己。

“老二,進山打獵的時候,把抗美一並帶過去,這小子不看著點,我是真不放心啊。”

走回娘家大門,張二丫又開始發愁張抗美。

老天爺保佑,王川開了竅。

反倒是自己的這個堂弟,張二丫想起來就鬨心。

“嫂子你放心吧,我保證給你看牢抗美,不給你家添麻煩。”

王川拍著胸脯保證。

“回去叫上你媳婦和囡囡,今晚家裡彆做飯了,我再把抗美叫過去,就當是補過中秋節了。”

王川最近的一連串表現,張二丫全都看在眼裡。

既然浪子回頭,也就有了踏進家門的權利。

看到王川帶回來的熊膽錢,又得知大嫂主動邀請一家人過去吃飯,徐秀雲開心得喜極而泣。

不明其中內情的囡囡還以為王川欺負了母親,人小鬼大的她狠狠送了王川好幾個白眼。

“秀雲,我可真是委屈死了。”

王川故意扮鬼臉,逗得徐秀雲破涕為笑。

苦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盼來了一家和睦的好日子。

自家爺們能夠撐起這個家,疼媳婦愛孩子。

並且與大哥大嫂一家冰釋前嫌,這是多少錢都能買不來的。

如果這是夢,徐秀雲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

次日一早。

王川來到張抗美家,一把將呼呼大睡的張抗美從炕上薅起來。

“二哥,你乾啥?”

昨晚喝了小半斤的張抗美睡眼惺忪。

“進山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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