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中州。
繁星宗,墜星山脈。
晨霧如紗,籠罩著墜星山脈的萬級青玉階。
秦塵站在觀星閣的鎏金欄杆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繁星令。
令牌上陰陽魚紋路微微發燙,仿佛在提醒他一個月前那個血雨紛飛的夜晚。
“師弟,天樞長老要的星砂”
辛兮捧著鎏金香爐走近,爐中紫色星砂組成的小熊星座突然崩散。
她順著秦塵的視線望去,撇了撇嘴:“又在想那個死人?”
秦塵指尖輕撫玉欄上凝結的露珠,寒氣在指尖流轉,露水瞬間凝成冰晶:“師姐可還記得,當時在寧國,堯兄被”
“哢嚓!”
下方測魄台突然傳來東西碎裂的脆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原來是長老把凍結已久的測試碑打碎。
測魄台呈八卦形排列,七十二塊測魄碑按照天罡地煞之數分布。
每塊測魄碑前都排著長龍般的隊伍,修士們或緊張或期待地等待著檢測。
“下一位!”
測魄執事冷漠的聲音響起。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瘦弱少年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將手按在測魄碑上。
碑麵泛起微弱的黃光,浮現出三條暗淡的紋路。
“黃級力魄、黃級感魄、玄級魂魄,勉強合格。”執事頭也不抬地記錄著,“去丙字區候場。”
少年如蒙大赦,連忙鞠躬退下。
緊接著上前的是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他傲慢地甩了甩衣袖,一掌拍在測魄碑上。
“轟!”
碑麵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四條清晰的紋路浮現,其中一條格外明亮。
“地級氣魄、玄級力魄、玄級感魄、黃級魂魄。”執事的語氣終於有了波動,“不錯,去乙字區。”
公子哥得意地環顧四周,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昂首離去。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
一位身著素白襦裙的少女緩步走向測魄台,她腰間係著一條繡有星紋的青色絲帶,行走間裙擺如水波蕩漾。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肌膚如雪,眉目如畫,琥珀色的眼眸流轉間仿佛能攝人心魄。
“這是誰家的姑娘?”
“從未見過如此絕色”
竊竊私語聲中,櫻桃已經站在了測魄碑前。
她深吸一口氣,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碑麵上。
“嗡——”
測魄碑突然劇烈震動,碑麵泛起前所未有的青光,光芒越來越盛,最後竟如烈日般刺目。
整塊玄晶碑“哢嚓”一聲,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
“天天級生魄脈!”執事的聲音都變了調,手中的登記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天級魄脈,這在繁星宗千年曆史上都屈指可數!更驚人的是,生魄脈向來以溫和著稱,能達到天級的更是聞所未聞!
“這這不可能!”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修士失聲叫道,“生魄脈怎麼可能達到天級?”
“聽說隻有千年前那位醫師”有人小聲嘀咕,但立刻被同伴捂住了嘴。
高台上,天璿長老猛地站起身,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精光:“後天天級生魄難道是”
“這個弟子我聖手峰要了!”一個聖手峰女長老突然站起身來說。
櫻桃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下意識地回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人群邊緣,一個戴著青銅饕餮麵具的黑袍人微微點頭,示意她不要慌張。
“姑娘請隨我來。”一位紫袍長老親自走下高台,態度恭敬得不像話,“天級資質可直接入內門,無需參加擂台戰。”
櫻桃卻堅定地搖頭:“我要和堯哥哥一起。”
紫袍長老麵露難色,正欲再勸,高台上傳來天璿長老的聲音:"由她去吧。"
“當——”
等分配好魂者們該去的區域時,擂台賽開始了。
擂台賽是由每五十個魂者組成一場擂台賽,不限規則,沙漏漏完時站在台上的前五名就可以進入繁星宗。
星隕鐘的轟鳴響徹山穀。
十萬修士化作流光飛向不同的擂台。
七號擂台升起淡紫色結界時,櫻桃突然扯住黑袍人的衣袖。
“尹天哥哥,那個拿折扇的”她壓低聲音,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他袖口在結霜!”
尹天麵具下的眼睛微眯。
果然,在擂台西北角,一個手持玉骨折扇的青年正漫不經心地搖著扇子。
他穿著雪白長衫,腰間掛著一枚冰晶玉佩,看似風度翩翩,但袖口確實隱約有霜花凝結。
“雪魄山莊的人”尹天輕聲道,“看來這次考核不簡單。”
櫻桃緊張地握緊了魂燈:“他們不是被正道聯盟通緝了嗎?怎麼敢”
“噓。”尹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靜觀其變。”
擂台上,五十名修士各自占據一角,彼此警惕地打量著對手。
有人已經開始暗中結盟,有人則默默準備著殺招。
“諸位道友。”一個穿著鵝黃襦裙的少女突然開口,她手持火焰長鞭,赤紅的長發用金環束起,“在下炎雀兒,來自南離火域。不如我們先聯手清除那些邪修如何?”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折扇青年。後者冷笑一聲,折扇“唰”地合攏:“炎家的小鳳凰也敢大放厥詞?”
“雪魄山莊的冷千秋!”一個背著玄鐵重劍的壯漢厲聲喝道,“你這種邪修也配來參加繁星宗考核?”
冷千秋不慌不忙地展開折扇:“鐵劍門的莽夫也來了?有趣。”他環顧四周,“諸位何必急著站隊?不如先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