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了易府的正宅,在來的路上,易天承已通過對講機將國保局拜府的事情通報於家主,正宅的門口已站著幾人等候迎賓。
站在正中間的一個中年男子迎了上來,雙手作揖道:
“國保局大駕光臨,易家家主易公明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易前輩客氣了。”曦和回禮道。
易公明打量了一下曦和,繼續說道:
“閣下氣宇軒昂,想必是國保局的大人物,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是新任的一組組長,張曦和,代號潛龍。”
易公明表情一愣,隨後問道:
“那青龍長官他。。。”
“青龍大傷之後,決定退隱,在下有幸暫時代理組長一職。”
“恭喜潛龍長官,請屋內入座。”
一行人進了屋裡落座,下人上好茶水後,易公明繼續問道:
“不知潛龍長官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在下自然是受局裡所托,來完成青龍尚未完成的任務。”
易公明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他沉默了一會,說道:
“若是閣下是為此事而來,就不用再談了。當然,我們易家也不會失了待客之道,幾位可以在寒舍休息幾天,易某會安排人帶諸位遊覽津門的名勝景點。”
說完,易公明便起身離開,完全不給曦和詢問的機會。
曦和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易頌青,詢問道:
“易老,貴家主這是為何?”
易頌青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曦和皺了皺眉,接著問道:
“就算這前往古武界的路徑你們不願意再提供,至少也得告訴我,青龍到底遇到了什麼,落得如此的下場。”
易頌青歎了口氣,開始緩緩道來:
“青龍帶著我從暹羅回來後,我暫居於國保局的分部裡,為了救治遊鷹和蜜罐,我們想到了去古武界尋找辦法,青龍將這件事彙報到上麵後,上頭立刻批準,但青龍知道,這不僅僅是為了救他們,更重要的是為如今的凡俗打開那神秘世界的通道,如今凡俗的科學發展已進入了瓶頸期,在這個紛擾的世界,資源爭奪引發的戰爭越發頻繁,華夏若是想一舉超越列強立於不敗之地,隻有通過解析那神秘又強大的修真力量。所以,那次青龍可謂是肩負重任。”
“我帶著青龍回到了易家,發現前任家主,也就是老夫的兄長已然離世,而如今的家主就是我這侄兒。青龍說明來意後,吾侄如今天一樣立刻拒絕了青龍,我當時也很不解,之後找了機會與侄兒相談,得知家兄正是死於那通往古武界的路徑。”
“當年二子奪嫡,家兄用計讓我離開了華夏,之後不久,我們的父親便過世了,家兄也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家主之位。家兄在武學方麵的天賦雖不及我,但因貴為家主,功法、丹藥等有助修煉的資源享之不儘,年方三十便已抵達了煉氣巔峰。家兄不願以凡品地寶突破築基境,奈何凡俗之間幾乎尋不得優品的地寶,於是家兄便想起了我易家的那處禁地。”
“這禁地說來話長,我們易家在津門已傳承了數百年,大清嘉慶年間,津門當時作為武術之鄉,可謂是百家爭鳴,每五年都會舉辦一次比武大會。”
“各流各派的武學大家都會在那一天派出代表登上擂台,決出最強武家。每當這一盛事,就連皇帝都會禦駕親臨前來觀看。這比武大會,在上擂台之前都會簽生死狀,也就是說如果實力不夠,不僅僅是輸掉比賽,還很有可能被打殘甚至打死,當時的易家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武館,每次參賽都在首輪被淘汰,而被派出的代表,本身都是被武館寄予厚望的天才,可結果都在每一屆比武過後被打成廢人。”
“那一年,五年之期到來,館主在這五年間新培養出一個弟子,天資卓越,武館從來就沒有人達到那個人的高度。可到了臨近比賽的前十天,那名弟子被另一個頗有實力的武館挖走了。館主很是氣憤卻又無可奈何。館主是個要臉麵的人,既然已經報名參賽,就沒有退賽這一說,可當時的其他弟子們實力差距太大,讓他們去參賽,無疑是送死。館主最終下定了決心,由自己親自參賽,可館主那是已是花甲之年,所謂拳怕少壯,麵對那些壯年精英,他自己心裡都沒底。”
“一天晚上,館主在武館裡借酒消愁。酒過三巡後,夜已深了,他站起身向大門走去打算關門休息,卻發現門口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坐在地上,倚靠著門檻睡覺。館主認為這是個叫花子,怕給武館招晦氣,本想趕走,又突然想到過幾天的比武結束後,自己這武館應該也開不下去了。於是也就釋然,他起了善念,將年輕人喚醒,帶他進了武館,給了年輕人一頓豐盛的食物,並給他安排了一間房。”
“這個年輕人倒是不怎麼客氣,也不像尋常的乞丐一樣受寵若驚,他隻是淡定地飽餐一頓後,大方地住在了武館裡。接下來的日子,這個年輕人每天在武館裡蹭吃蹭喝,白天就躺在練功房的角落裡睡大覺。惹的武館裡的弟子們極其不悅,紛紛向館主表示抗議,館主隻是搖搖頭說就當行善積德。”
“很快,比武大會的日子到了,易家武館的運氣似乎真的差到了極點,首輪抽簽就碰上了上一屆的冠軍,更要命的是這衛冕冠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上一屆的比賽中被他打殘甚至打死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老館主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擂台,可對手並沒有因為館主的老態而手下留情,一連串的進攻打地老館主節節敗退,可就在對方貼身上前要將老館主擊倒時,那名對手卻猛地倒飛了出去摔出了擂台。裁判宣布老館主獲勝,老館主一臉茫然的站在擂台上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幾輪比賽,結果幾乎都是一樣,對手皆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擊飛出擂台,老館主一路順風順水的進入了8強。弟子們擁簇著老館長,老當益壯、寶刀未老一係列的恭維話湧入老館長的耳中,可隻有老館長自己知道,這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老館長的視野在人群中掃視著,試圖在人群中找到真相,突然,他在街角看到了那個在武館裡蹭吃蹭喝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正倚在牆角看著他。他有了一種直覺,這件事跟這個年輕人有關。他支開了弟子們,走到年輕人的身邊。還未開口,年輕人便開口說:
‘六天,我在你這白吃白喝白住了六天,所以我助你贏了六輪比賽,我不欠你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不過我還是勸你棄賽吧,你這把老骨頭打不過那些人的。已經輕鬆贏了這麼多場,對於你的武館來說,已經名利雙收。’”
“老館主先是感謝了年輕人一番,隨後表示自己無論如何也會繼續打下去,即使是輸,他也不會棄賽。年輕人搖了搖頭歎了聲老頑固,轉頭離開了。”
“接下來的八強賽,老館主的對手已然不敢輕敵,謹慎的尋找機會,可幾個回合下來,他發現這個老頭似乎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於是便壯著膽開始猛攻老館主。很快,老館主便被打趴在了地上,可對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意在將其打死。就在這時,年輕人突然出現在了擂台上,他抓住了對手的拳頭,說老頭已經輸了,沒必要下死手。對手自然不願,結果就是被年輕人扔出了擂台。”
“可是,比武簽了生死狀,擂台不管發生什麼,在勝者走下擂台前,決不允許有第三個人上去,年輕人已經犯了比武會的大忌。觀眾們開始叫囂起來,可年輕人一臉不在乎,打算扛起老館主下擂台,這時各門各派的武師們都站了出來,衝上擂台想教訓這個不守規矩的年輕人,可結果都是被年輕人三拳兩腳踢飛了出去。”
“比賽已然進行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帶著怒火衝向年輕人,就連在高台上觀賞比武的皇帝都派了侍衛前來捉拿年輕人。看著人山人海湧來,年輕人隻是麵無表情的扛起了老館主,隨後單指一揚,以年輕人為中心爆發出山洪海嘯一般的氣力,席卷了整個鬨市口,除了易家武館的人,其他人都被掀翻在地,就連皇帝的高台也不能幸免。”
“皇帝嚇得麵容失色,連忙在太監的攙扶下,來到年輕人麵前跪下大喊上仙恕罪。年輕人扶起皇帝,說陛下勿驚,隻是這老者與吾有道緣故出手搭救,比武大會可繼續,吾這就離開。”
“自那天以後,易家武館歇業,大多弟子被遣散,老館主與一部分弟子也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久而久之津門武術界也都不再提及此事。二十年後,已是耄耋之年的老館主再次出現在了津門,易家武館重新開業,而當初那幫跟他一起失蹤的弟子,都已成了超凡脫俗的煉氣大師。”
“後來,易家以原先的老館為中心,不斷擴建,時過境遷,也就成為了現在的易家。隨著時代不斷地發展,易家大宅的房屋都在不斷地翻新重建,唯獨正中心也就是最早的那間武館不曾動過,至今仍保持著古樸的樣式。”
曦和聽了這一長段的故事,內心分析了一番,說道:
“當時的那個年輕人,來自古武界,而你們易家的禁地也就是最早的那間武館,那裡有著那個年輕人留下的通往古武界的路徑。”
易頌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當年家兄為了突破築基境,決心通過禁地前往古武界尋找良品天材地寶,他花了很久的時間終於打開了那條通道,帶了十幾個族人進去。三日之後,卻隻有他自己身負重傷回來了,他的精神上也處於半瘋癲的狀態。不久後,家兄便離開了人世,吾侄繼承家主,下令任何族人不得再前往禁地。後來我隨著青龍回到易家提出此事,吾侄當即拒絕,可最終還是在青龍一次又一次的請求下同意了。可結果。。。。唉。”
曦和皺起了眉頭,看來這條路徑的凶險確實難以想象,這也讓曦和的好奇心更甚。
“敢問易老,你們進入那裡以後到底碰到了什麼?”
易頌青搖了搖頭,說:
“我也跟青龍一樣,記不清了,好像隻要離開了那裡,就會忘記具體的事情。我隻記得,我們碰到了難以匹敵的怪物,以我跟青龍的境界根本不是對手,若不是最後關頭,我誤打誤撞吸收了一個地寶,突破到築基境,我跟青龍怕是回不來了。而且,我隱約記得,即使我突破到了築基境,也隻能勉強應付那裡的怪物,如果不是運氣好,還是會死在裡麵。曦和,我知道,你這幾年有了奇遇,練就了一身不俗的本領,但我還是勸你放棄吧,築基境也不足以應付那裡的凶險。”
曦和聽易頌青這麼一說,不由地笑了笑:
“說到底,貴家主還是仁義之君,怕我們不自量力死在那裡,他內心會過意不去吧。不過易老,你認為築基境不足以應付那裡的凶險,可不代表我應付不了。”
易頌青一愣,隱約猜到了什麼,卻又不太相信,於是試探地問道:
“曦和此話何意?”
“意思就是,我的境界,早已在築基境之上。”
曦和露出自信的笑容,打了個響指,手指上燃起了赤紅色的火焰。
火光映射在易頌青的瞳孔中。雖然隻是指尖上一團微弱的火焰,易頌青卻感受到那火焰裡蘊含著無比炙熱的能量。
易頌青被這股能量震撼在當場久久沒有回過神,曦和將火焰散去,笑著說道:
“易老,讓我再去和貴家主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