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春武裡府的街道上非常冷清,隻有少數車輛與行人往來於街道上。
一輛不起眼的小巴士在空蕩的街道上行駛著,透過車窗看進去,車艙裡坐著十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和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少年,而駕駛座上是一名東南亞麵孔的青年男子。
這一行人正是空降春武裡的伊藤、花子以及蜜獾帶領的前五十六區特戰隊員。
伊藤坐在靠窗的位置,緊鎖眉頭看著窗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蜜獾站起身坐到他身邊問道:
“想什麼呢?”
伊藤轉過臉發現是蜜獾,答道:
“蜜獾長官,我知道五十六區的戰士們都是和遊鷹一樣強大的特種兵,但那帕查拉王宮的管家實力深不可測,我知道您也是踏入煉氣境的世外高人,可我聽說過,華夏的修真需要時間去磨煉,您這麼年輕,我擔心您不是他的對手。”
蜜獾笑了笑,手上把玩著一串古樸的銅錢,說道:
“你說的沒錯,華夏的修真體係確實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打磨,這頌帕已是花甲之年,很大概率上比我強,而且可能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但通過你說過的來龍去脈來看,這頌帕似友非敵啊,我有種預感,他會在最終的選擇上幫助遊鷹。”
“但願吧。”伊藤點了點頭,回應了蜜獾一個笑容。
突然,蜜獾那洋溢著笑容的臉,瞬間凝重了起來,他猛然站起身,走到車艙的最前方,深深凝視著遠處。
正在開車的花子被蜜獾嚇了一跳,問道:
“怎麼了?蜜獾大哥。”
蜜獾的臉色越來越沉重,他緩緩的說道:
“陰氣,好強大的陰氣,如同百鬼夜行一般,我從未感受過這麼駭人的陰氣。”
花子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蜜獾大哥,你們社會主義還信這個呢?不過我們暹羅民間確實有很多鬨鬼的事件發生,但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啦。”
蜜獾沒了與花子開玩笑的心思,他手指著一個方向正色道:
“花子,那個方向是不是帕查拉王宮?”
“是啊,你怎麼知道?”花子疑惑道。
“加速!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帕查拉王宮!遊鷹他們命懸一線了!”
蜜獾的聲音越發的洪亮,花子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猛轟油門加速駛去。
“蜜獾長官,發生什麼了?”伊藤看著蜜獾的神情,站起身問道。
蜜獾看了看伊藤,隨後又衝著所有的隊員們說道:
“同誌們,這次的危險是你們難以想象的,我們的目的是救出遊鷹幾人,一旦救出,立刻撤退,不要戀戰,全程必須聽我的命令,讓你們走就不要回頭,即使你們沒有看見任何危險。”
“是!”
帕查拉王宮裡,牢獄外的庭院中,頌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遊鷹幾人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卻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靠近著,似乎那東西每靠近一步,空氣裡的溫度都如臨近冰點一般的下降著,與這暹羅炎熱的天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頌帕憑借僅剩的微薄之氣感受到那鬼王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揚起的鬼爪,正襲向自己的胸膛。
蒲攀遠遠看著自己煉製的鬼王即將結果掉頌帕的性命,心中不由一陣竊喜,殺了頌帕,從此以後,自己將在暹羅名震四方。
蒲攀正憧憬著未來的江湖地位。
突然,鬼王的利爪在即將撕破頌帕胸膛的前一刻,身上的陰氣開始迅速的消散著,鬼王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音響徹著整個庭院。
帕查拉聽見這聲音後,問向蒲攀:
“怎麼回事?鬼王為什麼還沒殺掉頌帕?”
蒲攀看著自己的鬼王正在消散,焦急的說道:
“鬼王之前被頌帕以至陽之氣壓製了太久,陰體受損嚴重,在下必須將其重新封入木偶之中恢複陰氣,否則鬼王就要神形俱滅了。”
帕查拉的臉色有些不悅:
“本王為你抓了那麼多幼童回來,煉製出的鬼王還是險些沒能敵過頌帕,真是廢物!罷了,頌帕現在已是強弩之末,沒有鬼王也能輕鬆斬殺,你將鬼王收回吧。”
“謝王爺。”
蒲攀向帕查拉行了個禮,趕忙念起咒語將鬼王重新封印進了一個新的木偶之中。
在確定鬼王已被蒲攀收回後,帕查拉大手一揮,警衛們立刻持槍向頌帕與遊鷹奧利弗幾人包圍過去,被這樣強大的火力包圍,即便奧利弗已是怒氣衝天,也不敢輕舉妄動。
帕查拉在警衛的保護下來到了頌帕身前,他低頭看著頌帕,臉上的笑容很是得意。
“頌帕,你現在還認為自己那麼不可替代嗎?”
“咳咳。。。老身從未覺得自己有多重要,老身隻是不想帕查拉這個姓氏在你這裡遺臭萬年。”
頌帕的肺葉已被打穿,聲音虛弱至極,每說一句話,口中都不停地溢出鮮血。
帕查拉聽完臉色又是一陣陰沉,冷哼道:
“死到臨頭還嘴硬!”
隨即便向警衛們下達了射殺的命令。
警衛們紛紛抬起了槍,遊鷹不忍的閉上了眼。一瞬間,密集的槍聲響起。待遊鷹睜開眼,想象中頌帕被打成篩子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倒是一眾警衛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遊鷹,好久不見啊。”
遊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庭院的圍牆之上站著十多個人影。
昏暗的夜色下無法看清這一行人的相貌,但這個聲音,遊鷹無比的熟悉,那是五十六區的兵王,蜜獾。
蜜獾從牆頭跳下,其他隊員們也紛紛跳入庭院中手持武器對準帕查拉與蒲攀。
局勢瞬間反轉,帕查拉麵色鐵青的站在原地,手緩緩地向口袋裡移動,掏出了一個通訊器。
帕查拉剛想按動按鈕,一聲槍響,他手中的通訊器被打了個稀爛,手指上還能感受到一絲炙熱。
孤狼持著一把手槍,冷冷的說道:
“再有妄動,子彈穿透的就是你的腦袋。”
蜜獾衝孤狼點了點頭,把控製局麵的事交給了他,自己和伊藤向遊鷹走了過去。
“遊鷹君,你還好嗎?”伊藤看著趴在奧利弗背上的遊鷹,擔憂的問道。
“死不了,就是癱了。”遊鷹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答道。
伊藤又看向奧利弗塌陷的鼻梁,說道:
“辛苦你了奧利弗。”
“操,你看不起誰呢,為boss我就是死又怎樣,不過我總算沒信錯你,看來我們得救了。”
奧利弗也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說著,隨著又黯然地看向身前躺著的頌帕,
“隻是。。。頌帕老前輩他。。。”
伊藤順著奧利弗的目光,看向頌帕,剛才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甚至沒有發現這奄奄一息的人竟是頌帕,於是疑惑道:
“他怎麼會傷的這麼重?誰能將他打成這樣?”
“帕查拉的所作所為讓頌帕老前輩不恥,他決定救我們出去,可是卻沒敵過那個降頭師的鬼邪之術。”遊鷹哀歎道。
蜜獾皺起了眉,看向蒲攀,喃喃地說道:
“果然,剛才那陣陰氣不是錯覺。”
他走到頌帕的身邊蹲下查看傷情,
“傷的很重,肺葉已被打穿,若不是煉氣境的身體強度和僅剩的氣力維持著生命,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蜜獾說完,抬指以氣力灌注入頌帕的幾個穴位,幫頌帕止住了血,吩咐伊藤照看著,起身向帕查拉的方向走去。
“帕查拉對吧?現在的局麵已經調轉,我們要帶走遊鷹他們,你沒意見吧?坦白說,你養的這群警備,就算再來百十個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蜜獾對帕查拉說著,隨即又轉頭看向蒲攀繼續說道:
“你唯一的倚仗應該就是你身邊這位降頭師吧,能把這位煉氣境巔峰的高手打成這樣,估計自己也廢了不少功夫,底牌應該也打完了吧?怎麼樣?帕查拉殿下,還要繼續鬥下去嗎?”
帕查拉麵色鐵青的看著蜜獾,
“不放你們走又怎樣?看你們的行頭就知道是華夏的部隊,你們有上級的命令嗎?居然敢私闖暹羅王府,不怕引起國際糾紛?”
蜜獾翻了個白眼,懶得跟眼前這個二貨廢話,他招了招手,示意隊員帶著遊鷹幾人撤退。
帕查拉瞬間急了,他一把拉過蒲攀的衣領,狠狠地說:
“本王扶持了你這麼久,你難道就這點本事?”
“王爺,鬼王需要恢複,現在無法召喚啊。”蒲攀也是一臉無奈。
“本王不管,今天要是他們逃了,本王先殺了你!”
蒲攀隻能點了點頭,他並不是沒有了彆的手段,他的手上還有不少新養的小鬼,但那是為了讓鬼王變得更強大而培育的養料,現在一旦召喚出來,損耗了陰氣,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但眼下已是沒了選擇。
蒲攀掏出了五個陶瓷娃娃,念咒之後摔碎在地上,五個小鬼解脫了束縛之後,如一群調皮的孩子,四處奔襲著。
帶著遊鷹與奧利弗正在向外撤離的特戰隊員們,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緊接著,他們眼中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最先受到襲擊的是孤狼,他的雙手端著自動步槍走在最前方,那扣著扳機的手指突然像是被什麼推了一下,槍口的火舌迸發而出,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步槍的後坐力讓孤狼險些沒能控製住槍柄向隊友射去。
蜜獾見狀立刻大喊道:
“把子彈退鏜!”
孤狼的反應極快,他立刻將子彈退了鏜,收起了彈夾,其他的隊員雖然沒能明白為什麼,但也都第一時間將子彈退鏜,隨後拔出軍刀緊握於手中警戒著。
小鬼們繼續在人群中穿梭著,冷不丁的一拳一腳襲向眾人,特戰隊員們在感受到襲擊後,迅速揮出軍刀,軍刀劃過空氣卻無法觸及到任何東西,大夥都冒出了冷汗,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玩意,著實讓人心悸。
孤狼的眼神不斷搜索著,試圖尋找一絲蛛絲馬跡,可卻隻能看見隊友們無厘頭的挨著一拳又一拳,雖然沒有多大的傷害,卻讓人很是頭疼。
突然,他發現屠夫腰間的手雷拉環正被什麼拉動著,孤狼的瞳孔逐漸放大,他大吼道:
“屠夫!按住手雷!”
屠夫低頭看向腰間,發現拉環即將被拉出,這時,一道身影猛然躥來,一手按住了拉環,另一隻手凝成一指向屠夫身旁刺去,伴隨著小鬼的哭聲,一陣青煙飄起。
蜜獾聽著哭聲的方位,化指為掌,帶著渾厚氣力的一掌將這隻小鬼拍的神形俱散,另外4隻小鬼看見這一幕,不由的膽寒起來,紛紛向蒲攀的方向逃去。
蒲攀大罵著幾名小鬼廢物,接著對帕查拉說道:
“王爺,這個當兵的居然也是煉氣期的高手。”
蜜獾拍了拍手朝蒲攀的方向走了過去,笑道:
“高手談不上,比那個老前輩差遠了,不過對付這幾隻小鬼還是綽綽有餘。”
帕查拉不死心的對蒲攀吼道:
“我不管,今天一定不能放走他們任何人!本王知道你一定還有辦法,本王承諾你,今天你損失的一切底牌,來日本王加倍賜予你!”
蒲攀聽帕查拉這麼一說,也決定豁出去,他將鬥篷裡掛著的所有陶瓷娃娃,一並扔出,隨即再次掏出封印鬼王的木偶。
木偶升至空中,隨著咒語的念動,地上的小鬼們紛紛化作陰氣湧向木偶。木偶開始抖動起來,隨著銀針四散而出,木偶爆裂,陰風再次席卷了整個庭院,讓正向前走著的蜜獾也不由退後了兩步。
蒲攀獻祭所有的小鬼再次召喚出了鬼王,但這鬼王的陰力顯然不及與頌帕對戰時的全盛時期。
蜜獾開始調動氣海,感受著前方的鬼王,此刻他終於明白了頌帕為何會落敗。
“孤狼,由你帶領其他隊員離開,照顧好遊鷹他們,不要回頭。”
大敵當前,蜜獾頭也不回的下達命令,孤狼深知這場戰鬥,其他的隊員包括自己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留在這裡隻會讓蜜獾束手束腳,他立刻執行了命令,帶領眾人向庭院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