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慘叫聲越來越小,很快便徹底沒了動靜,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邊擦著手上的血跡一邊說:
“老板,這家夥太不禁打了,我才捶了幾下,就暈過去了。”
奧利弗吐著煙圈說道:
“找幾個機靈點的小弟給他送回王府。”
花子嘿嘿一笑答道:
“嘿嘿,這還用老板您吩咐嗎?已經安排好了。不過。。。咱們這麼煞帕查拉的威風合適嗎?還說讓他親自登門來請您。。。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花子的聲音越說越小,悄悄打量著奧利弗的臉色。
未等奧利弗回話,窗口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
“一點也不為過。”
說話的人正是伊藤,他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就這麼坐在窗沿看著窗外說道。
“你還真是神出鬼沒啊,伊藤桑。。。真是無法想象那個完整的遊鷹傭兵團都是一群什麼樣的怪物。”
花子看著幽靈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的伊藤,感歎道。
伊藤回過頭,神情裡的黯然轉瞬即逝,他對奧利弗說:
“奧利弗,你剛剛的話恰到好處,暹羅的資料庫裡不會不知道你曾經是遊鷹傭兵團的成員,越是顯示出對帕查拉的不在乎就越能讓他相信你對此事並不知情。最後一句話更是點睛之筆,若是帕查拉敢自己來,我們就可以直接挾持他去換回遊鷹君。不過這個老狐狸應該是沒膽子自己過來的。”
“放心,不管接下來是什麼樣的進展,我都會沉住氣的。”奧利弗正色道。
已是夜半三更,帕查拉的書房裡仍然燈火通明,抓不到伊藤,找不回甘木果讓帕查拉無心睡意,他坐在書桌前思索著,一陣敲門聲傳來,帕查拉示意進來,隻見兩名警衛抬著一副擔架走了進來,而擔架上躺著的正是帕查拉派出去被花子揍了個半死的警衛。
帕查拉皺了皺眉頭,問道:
“怎麼回事?”
“肥餅房爺,我被嗐厚克的叟下打了。”
警衛的臉已經腫的似豬頭一般,牙也掉了幾顆,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帕查拉一臉嫌棄的問道。
抬擔架的一名警衛見此便解釋道:
“稟報王爺,他依照您的吩咐去黑浩克的據點請他,結果被黑浩克的手下揍了一頓。”
“什麼!”帕查拉勃然大怒:“你沒有提我嗎?”
被揍成豬頭的警衛,心裡暗道,不提你還好,提了你被揍的更狠了。
想歸想,警衛可不敢這麼說,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另一名警衛,之前解釋的警衛隻好繼續向帕查拉稟報道:
“王爺,他走上去便報了您的名號,但是這黑浩克似乎根本不在意您是誰,直接讓手下把他打了出來,還說如果想請他幫忙,就派個真正能代表您分量的人物過去。”
帕查拉聽完,突然平息了怒氣,看了擔架上的警衛一眼,淡淡地說道:
“這黑浩克就算不是我暹羅的子民,也不至於這麼不給我麵子吧,是不是你仗著我的名號,去人家那裡狐假虎威了?”
警衛感受到了帕查拉的眼神,低下了頭。
“看來被我猜對了,你們這群飯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名警衛似乎還有點不甘心,鼓起勇氣說道:
“王爺,您可是暹羅的王族啊,我們代表您出去辦事,當然得拔高一點姿態,這黑鬼也太野蠻了,打狗也得看主人吧,這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裡。”
帕查拉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代表我?你們有資格代表我嗎?”
警衛瞬間噤若寒蟬,再次低下了頭。
帕查拉擺了擺手說道:
“這黑浩克畢竟不是我暹羅子民,又是江湖上的人,狂傲一點也正常,他要是不狂,我還擔心他沒什麼真本事呢。罷了,是我考慮不周,你們送他去醫院吧。”
“謝王爺。”警衛們如獲大釋,抬著擔架退出了書房。
帕查拉坐在書桌前思索了片刻,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他站起身走出了書房,來到牢房前,守衛見其前來,立刻打開了獄門,陪同著走到了頌帕的牢房前。
盤坐在地上的頌帕立刻起身弓腰行禮道:
“王爺,您若是有事吩咐,傳喚我便可,何必親赴這糟粕之地,玷汙王體。”
帕查拉親自打開了牢門,走進去扶起頌帕說道:
“頌帕,先前是我太衝動了,你有你為人的底線,本王不該強迫於你。”
頌帕似乎也很驚訝,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而對麵被吊著的遊鷹則發出了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易老前輩,帕查拉這老小子恐怕是手下無人能抓到伊藤,迫不得已又隻能來找你了。”
帕查拉聽到遊鷹的話,冷哼道:
“有你說話的份嗎?”
說完便給身邊的牢頭使了個眼色,鞭撻聲便從遊鷹的牢房裡傳了出來。
遊鷹咬著牙一聲不吭,頌帕歎息一聲向帕查拉說道:
“王爺,若您還是讓我去追殺伊藤,恕老身不能從命。”
帕查拉眼中閃過了一瞬的不悅,但還是親切的向頌帕說道:
“本王說了,你有你的底線,我不會強求。但你也知道,甘木果必須拿回來,你不願做這件事,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代表我去請個人回來做這件事,而且我跟你保證,我隻要追回甘木果,一旦拿到甘木果我決不傷害遊鷹的性命,如何?”
頌帕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向帕查拉身後正在被鞭撻的遊鷹,帕查拉也示意牢頭停止鞭撻。
見帕查拉如此,頌帕也隻能退讓一步道:
“王爺需要我去請誰?”
帕查拉露出一抹笑容,刻意放大了聲音,說道:
“一個最近在春武裡府名號很響的黑道頭目,叫黑浩克。”
已經被鞭打一番,意識漸漸模糊的遊鷹在聽到帕查拉的話後,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向帕查拉怒吼道:
“帕查拉!你這隻老狐狸!”
帕查拉轉過身,看著遊鷹玩味的說道:
“怎麼?遊鷹先生認識這個黑浩克嗎?”
“少他媽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早就知道黑浩克就是被我驅逐出組織的奧利弗,他被我趕出去也是因為伊藤,你想利用他對伊藤的仇恨!易老前輩,你彆答應他!”
遊鷹話剛說完,帕查拉再次給牢頭使個了眼色,牢頭立刻用電棍將遊鷹電暈了過去。
頌帕陷入了猶豫之中,帕查拉嘴角一勾,心道一切儘在掌握,繼續說道:
“頌帕,你也聽到遊鷹的話了,就憑這個黑浩克對伊藤的仇恨,我隻要放出這個消息,即使你不去請,他自然也會過來找我接受這個差事,我是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而且我答應你,隻要找回了甘木果,我絕對不會殺遊鷹。”
頌帕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
“頌帕領命。”
帕查拉哈哈一笑:
“好,頌帕,你趕緊去洗漱一番,穿的體麵點去請黑浩克吧,隻要完成了這件事,你還是我帕查拉王宮的大管家。”
接著又湊到頌帕耳邊說道:
“若我帕查拉氏族奪得皇權,你的子孫後代,均可在暹羅為王!”
不等頌帕回應,帕查拉便離開了牢獄。
已是五更天,東方已有了微弱的亮光。奧利弗的辦公室裡,花子已經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嚕,伊藤則靠在窗台上閉眼假寐著,奧利弗仍然坐在辦公椅上端著酒杯,胡子在一旁勸道:
“老板,天都快亮了,去休息吧,今天帕查拉那邊估計是不會有人來了。”
“會來的。”
說話的人是伊藤,隻見他依靠在窗台上,閉著眼說道:
“帕查拉一定比我們更著急。”
胡子也不敢反駁,隻能小聲嘟囔道:
“是不是花子那家夥下手太重了。”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聲打破了這五更天的寧靜,伊藤立刻睜開了眼睛,那如鷹眼一般的視力鎖定了樓下緩緩停靠的一列車隊,每輛車都是百萬級彆以上。
“來了。”伊藤說道。
花子也在那一陣引擎聲中被驚醒,揉了揉眼睛趴到窗台上看了起來。
“喝!好大的陣仗,帕查拉不會真的親自來了吧。”花子說道。
伊藤搖了搖頭:
“那個老狐狸沒那個膽子。”
伊藤死死盯著最前麵那輛勞斯萊斯,隻見一個司機下了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一個花甲老頭走了下來。
“是他!他不是被帕查拉關起來了嗎?”伊藤聲音裡有了一絲慌亂。
“這老頭誰啊?”花子問道。
“頌帕!帕查拉的管家。”
花子跟胡子都愣住了,他們都聽說過,帕查拉王府的管家頌帕,王府的守護神,一雙鐵掌打遍春武裡府無敵手,傳聞中更甚,百步之內,槍械也不能傷其分毫。
“這個怪物怎麼來了,不會是知道伊藤桑你在這裡了吧。”花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了起來。
奧利弗也皺起了眉頭,他已經聽伊藤說過,這個頌帕就連遊鷹和曦和都不是他的對手,奧利弗縱使再莽夫也知道以卵擊石的道理。
“伊藤,我們該怎麼辦?”奧利弗問道。
“根據我的判斷,這個頌帕應該不願意出手殺我和遊鷹,否則在我這些天頻繁露出蹤跡,他應該早就出馬了。你之前打發走帕查拉的警衛讓他派個夠分量的人過來,估計這頌帕就是代表帕查拉來請你出手的。”
伊藤看著樓下已經走進大樓的頌帕,回身對奧利弗說道:
“我先回避。”
說完再次翻身跳出了窗台。
奧利弗坐回了辦公椅上,調整了一下狀態,即使麵對強者,該裝還得裝。
很快,頌帕便來到了8樓的辦公室裡,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嘍囉,頌帕將嘍囉扔到一旁,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一言不發,奧利弗叼著雪茄,黑漆漆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汗珠。
氣氛異常的緊張,花子腦筋一轉,走到小嘍囉的身邊踢了一腳,罵道:
“你們乾什麼吃的,有客人來也不先通報一聲!”
小嘍囉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眼神向外瞥了一下,花子也向外看去,8樓的樓道上躺著幾十個小弟。花子咽了一口唾沫,使了個眼色示意小弟出去,接著倒了一杯酒給頌帕,賠著笑臉說道:
“老先生,這幫小子沒什麼禮貌,您大人有大量,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頌帕沒有理會花子,看著奧利弗說道:
“你就是奧利弗?”
未等奧利弗說話,站在一旁的胡子開口說道:
“道上的人都稱我老板為黑浩克,老頭,不要以為自己能放倒幾個嘍囉就能直呼我老板的名字。”
其實胡子的心裡也很慌,但為了配合老板演好這出戲,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頌帕瞥了胡子一眼,似乎準備動手,奧利弗立刻說道:
“胡子,不得無禮。敢問老先生大名,我黑浩克何時得罪了你,為何要來找我的麻煩。”
“老夫叫頌帕,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之前帕查拉王爺派人來請你去王府會麵,你打了王爺的臉,但是王爺沒有計較,說是考慮不周,派的人不夠分量,於是王爺便派老身來了,剛才在樓下,你們的人說要通報,我等不及,便一路打上來了,不知道,王爺派老夫過來,夠不夠分量。”
頌帕的話輕描淡寫中透著威壓,奧利弗沉默了幾秒,吐了一個煙圈,黑漆漆的臉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原來是大管家頌帕,久仰大名,帕查拉王爺派您過來自然是給足了我麵子,請您回稟王爺,天亮之後,黑浩克登門拜訪。”
頌帕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向外走去。
花子立刻跟在後麵笑著說道:
“您老慢走。”
頌帕離開後,三人都鬆了一口氣,伊藤也從窗外跳了進來。
“看來還算順利,一切照計劃進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