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遁丸,這件讓伊藤自己都無法參透其原理的祖傳秘寶,一次又一次讓伊藤於絕境中險象環生。那神乎其神的傳送效果每一次都讓見證者瞠目結舌。
伊藤於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書房裡,帕查拉王眼睜睜看著伊藤帶著甘木果實遁走,怒火中燒。
他猛然揮掌,狠狠扇在頌帕的臉上,厲聲質問道:
“廢物!這術法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了吧?為什麼不攔下他!”
頌帕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發懵。儘管他隻是帕查拉王的一名管家,但他曾侍奉先王,輔佐帕查拉成長並繼承王位,可謂是帕查拉的半個老師。
在頌帕的記憶中,帕查拉一直對他敬重有加,即便自己身份卑微,帕查拉也始終以師禮相待。然而此刻,為了這顆果實,帕查拉竟變得如此陌生。
但無論如何,帕查拉氏族對他恩重如山,區區一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裡,頌帕隻能低頭回答道:
“王爺,剛才我一心隻想著保護您,所以疏忽大意,讓他逃了。”
“疏忽大意?哼,我看你是有心放他跑掉的吧。”帕查拉此時的怒火難以平息,字字誅心的質問著頌帕。
“王爺,先王對我恩重如山,我的半輩子也都奉獻給了王府,我絕不會做出叛逆之事。”頌帕連忙表達忠心。
遊鷹看著眼前的一幕,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堂堂一個暹羅王爺,自己沒本事隻會拿下屬撒氣。”
聽到遊鷹的嘲笑,帕查拉的臉色一沉,盯著遊鷹說:
“你得意什麼?那小子有本事逃了,你呢?”
遊鷹此時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他坐回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端起茶幾上的茶杯,細細品上一口,慢悠悠地說著:
“我是逃不出去啊,但是我乾嘛要逃呢?甘木果在伊藤手裡,他的能力你們是知道的,神出鬼沒,想找到他可不容易啊。你若是要了我的命,就彆想再見到甘木果實。”
帕查拉王看著遊鷹一副拿捏局麵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惡狠狠地說道:
“哼,區區一顆甘木果,大不了我再派人去找一次。”
“請便。哦對了,提醒你一下,你們暹羅的祖訓雖然跟實際上有些差異,但這甘木確實八十年才能采摘一顆果實,如果你能活到一百多歲的話,確實可以殺了我再安排人找一次。”
“來人!拖下去關起來!”
帕查拉的情緒已經再也壓抑不住,大手一揮讓保衛隊將遊鷹帶了下去。
書房內,隻剩下帕查拉和頌帕兩人,頌帕沉默良久,還是開口問道:
“王爺……恕老身多嘴,以我對您的了解,區區一億美金,還不至於讓您背棄信義。您究竟為何要這麼做?”
帕查拉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頌帕,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清楚暹羅皇室的那些秘辛。兩百年前,這暹羅的皇權本就該屬於我們這一脈。可如今,我們卻越來越被邊緣化,甚至快要被人遺忘。父親窮儘一生,隻為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可這又談何容易?我繼承了他的遺誌,努力了這麼多年,可如今我已年過四十,卻依然離目標遙不可及。時間……時間才是最大的敵人。隻有永恒的生命,才能讓我完成這未竟的大業!”
頌帕眉頭緊鎖,依舊不解:
“可王爺,遊鷹他們不是已經把甘木果帶來了嗎?您為何還要……”
帕查拉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頌帕,你太天真了。一旦我得到甘木果的消息泄露出去,整個帕查拉氏族都將麵臨滅頂之災。我不能冒這個險。隻有死人……才能永遠守住秘密。”
頌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
“王爺,您太多慮了。依我看來,遊鷹並非那種人。”
“事關我帕查拉氏族的生死存亡,我不能有一絲僥幸。即便讓我背負背信棄義的罵名,我也在所不惜!”
說完,他閉上眼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情緒。片刻後,他輕聲吩咐道:
“頌帕,安排我們的人,封鎖春武裡府的每一個出口。讓他們務必牢記伊藤的樣貌,一旦發現他的蹤跡,立即上報。記住,此事不可聲張。至於遊鷹……先關起來,等我考慮清楚再做處置。”
“我累了,你退下吧。”
“老身告退。”
春武裡府的鬨市區,燈火璀璨,霓虹耀眼,街上人來人往,路邊的商販吆喝著過往的行人光顧自己的生意,顯得熱鬨又不失祥和。
而在這祥和的表象中,卻處處隱藏著殺機。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人群中總有那麼一些人顯得格格不入。他們對路邊的商店、小攤和美食毫無興趣,既不駐足,也不購物,隻是看似隨意地穿梭在人群中。
他們的行動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井然有序,眼神始終在人群中搜索著,像是要在這茫茫人海中揪出另一個不屬於這份祥和的身影。
伊藤隱匿在人群中,如同一根細針沉入大海。作為一名忍者,他最擅長的便是隱藏自己。
他的步伐輕盈,目光敏銳地鎖定了每一個正在搜尋他的殺手,巧妙地避開他們的視線,利用人群的掩護,如同一道幽靈般穿梭在街道之間,悄然遠離了鬨市區。
距離伊藤逃出帕查拉王宮已經過去三天,不得不說,在春武裡府,帕查拉的確是隻手遮天般的存在,離開春武裡的所有路線,包括港口碼頭,甚至是漁村都被大量的人手把守著。
伊藤曾多次嘗試用忍術避開守衛,然而對方的人手實在太多,警戒線拉得極長,幾乎沒有任何死角。伊藤的種種隱蔽手法,還未等他跨過警戒範圍,便已被對方察覺,好幾次他都險些被抓住。
春武裡府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籠,即便抓不住他,也將他死死困在了這裡。
伊藤並未放棄,不斷與帕查拉的爪牙們周旋著,三天的時間,他幾乎跑遍了春武裡府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從任何一個縫隙中逃離出去,每次被發現以後,就帶著追擊者們回到鬨市區,借助人群的掩護再次消失在敵人的視線裡。
這些天的隱蔽與反追蹤,讓伊藤身心疲憊,夜色越來越深,他急需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休息。
他離開了鬨市區,走進了一條小巷,複行數十米後,突然停下,低聲說道:
“真是陰魂不散。”
伊藤弓身拔出了太刀,進入了備戰狀態。果不其然,陰暗的巷子突然竄出了數名持槍的殺手向伊藤襲來。
伊藤的眼睛在黑暗中透著幽光,如夜間的狼瞳,在這昏暗的巷子裡,他如白晝一般對眼前的一切了如指掌。
就在幾名殺手舉槍的瞬間,伊藤的手已如閃電般揮出,幾道手裡劍破空而出,精準地命中了殺手們的手腕。
殺手們的慘叫聲尚未響起,伊藤的身影如鬼魅般動了起來。幾息之間,太刀劃過數道寒光,幾名殺手或被割喉,或被斷臂,非死即殘。
緊接著,又是幾道手裡劍射出,精準地命中了殺手們的要害,尚未殞命的殺手們,終於徹底斷了氣。
巷子裡重新恢複了寂靜,伊藤歎息一聲,收起太刀,走向幾名殺手的屍體,寒酸地去收回射出的手裡劍。
在以往,伊藤很不屑於做這種事情,可今非昔比,在這春武裡府沒有地方可以讓他補給裝備,隻能反複回收利用。
伊藤撿起最後一枚手裡劍,指尖輕輕撫過,感受著那已經不再鋒利的劍刃,不由得歎息道:
“唉,已經鈍了,不知道還能用幾次。”
伊藤收起手裡劍,正打算離開這裡,巷子的另一端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伊藤立刻警覺起來,抬手蓄勢待發,目光鎖定著聲音的來源。然而,出現在他視線中的,卻是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流浪漢。
流浪漢的手裡拿著一瓶洋酒,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嘴裡不知碎碎念著什麼。
伊藤並不是一個喜好殺戮的人,也從未濫殺無辜。見此人並不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便收手準備離開。
他剛踏出一步,就見那流浪漢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酒瓶碎了一地,部分碎片還紮在了流浪漢的身上。
“哎喲,疼死老子了,什麼破地坑坑窪窪的,前麵的朋友,能幫幫我嗎?我好像流血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伊藤是一個謹慎的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警惕起來。可外表冰冷的他,內心卻是一個溫暖的人,伊藤平日神出鬼沒,消失在遊鷹他們麵前的日子裡,他大多數時間都與流浪貓狗為伴,也經常會買一些食物救濟流浪漢。
伊藤動了惻隱之心,可現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他又不能放鬆警惕。
伊藤想了想,靠近了幾步,從口袋拿出一疊鈔票扔給了流浪漢,隨後又掏出一部手機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我幫你叫了救護車,這些錢應該也夠你付醫藥費了。”
流浪漢感激涕零,連連道謝:
“謝謝,您可真是個好人啊!您放心,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給我。”
“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伊藤說完,便大步從流浪漢身邊走過。
然而,就在他剛邁出幾步時,那流浪漢突然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喊道:
“恩人呐,您彆看我是個流浪漢,但我絕對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我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如果不能報恩,下輩子豈不是輪回畜生道了。”
伊藤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中警鈴大作。他自認身手敏捷,卻沒能避開這一抱,這讓他更加確信眼前之人絕非流浪漢。
他臉色一沉,迅速拔出太刀,刀尖直指流浪漢的頭頂,冷冷道:
“放手,否則殺了你。”
然而,流浪漢不僅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嚷嚷道:
“恩人啊,我做錯什麼了,你不要殺我啊!”
伊藤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腿上傳來,他用儘全力想要掙脫,卻發現對方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他心中一凜,手中的太刀毫不猶豫地向下刺去。
幾乎在同一瞬間,巷子的角落裡傳來一聲悶響。伊藤隻覺脖子上一陣刺痛,仿佛被什麼東西紮入了一般。
力量迅速從身體中流失,伊藤意識到自己中了麻醉針,他咬緊牙關,試圖用最後的力氣將太刀刺下,至少要先解決掉眼前的敵人。
然而,腳下的流浪漢卻如同脫兔一般,眨眼間便跳到了數米開外。
眩暈感充斥了伊藤的大腦,他將太刀立在地麵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但麻醉劑的效果已經遍布全身。他的視線逐漸模糊,再也無法支撐,暈倒在地。
流浪漢撿起一塊石子,輕輕扔向伊藤,確認他真的暈過去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低聲說道:
“呼,這家夥確實厲害,要不是麻醉劑的效果好,我的腦袋可就被刺穿了。”
“你還真有種啊,敢去抱他的腿,要是他直接動手,我可來不及救你。”
巷子的角落裡,一個提著步槍的大胡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流浪漢一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罵道:
“還不是你這個慫貨,藏在角落裡都不敢直接射擊,我才被迫當誘餌分散他的注意力。”
大胡子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回道:
“是老板說的,他謹慎、冷血,極度危險!貿然射擊,可能會被他躲過,然後反殺我。”
“拉倒吧,慫就是慫。”流浪漢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跟他爭辯。
“隨你怎麼說吧,現在怎麼辦?”大胡子叼起一根煙,慢悠悠地問道。
“當然是套進麻袋裡,帶回去了。”流浪漢不耐煩地說道。
“那你套啊。看著我乾嘛?”大胡子吐出一口煙圈,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流浪漢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搶過大胡子嘴上的煙,叼在自己嘴上,罵罵咧咧道:
“你他娘的有沒有點良心?我為了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摔了個七葷八素,玻璃碴子都紮進身體裡好幾塊,接著又冒險抱他的腿,那可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兩隻胳膊都麻了!你麻利點給他套起來,再偷懶小心我去老板麵前打你小報告!”
大胡子一聽流浪漢搬出老板來施壓,頓時沒了脾氣,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
“是是是,我這就乾!”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大麻袋,動作麻利地將伊藤裝了進去。隨後將麻袋扛起,二人迅速消失在了巷子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