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秦子淵拉著顧雨薇衝向後台。
顧雨薇不時回頭，心裡還在想那是消失兩年的陳數嗎？可終究相隔太遠，沒有看清那道身影的臉孔。
“死人啦！”
“快走！”
演播廳裡人群擁擠驚慌呐喊，名叫謝文娟的眼鏡女子被許多雙手推搡著前行，她邊逃邊回頭望向舞台，見到好閨蜜被秦子淵拉走的畫麵，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也就在大部分觀眾倉惶逃出演播廳，藏在人群中的三個黑衣人，此刻也行動起來。
他們不知道上麵的同伴到底怎麼回事，眼下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打草驚蛇，索性趁混亂將目標掠走。
他們朝混在人群中也在逃離的沈南知衝了過去。
砰！
就在其中一人抓向沈南知後頸的刹那，幾米之外，滿身肥肉的大塊頭撞開幾個倉惶亂跑的觀眾，一把抓住對方伸出的手，將人直接的倒飛，撞在他懷裡。
不等那黑衣人反抗，王浩年雙臂從後麵絞在對方脖子，兩條粗壯的手臂猶如巨蟒不斷縮緊。
那人手肘陡然彈出骨刺，向後一擊，想要刺破這個肉山一般的大胖子左右腎臟。
尖刺觸及肥膘，卻是膩滑的偏轉開。
“越反抗，我越興奮！”王浩年貼著這個黑衣人耳邊興奮的呢喃。
縮緊的雙臂，已經將對方勒的直翻白眼，肘擊的骨刺越來越無力，隨後軟綿綿的垂到了兩側，那黑衣人兩腳蹬了幾下便不動彈。
活生生的被勒死了。
演播廳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受到驚嚇的觀眾混亂的從座位上站起跑上過道，人群擁擠朝出口大門方向衝去。
大部分人已經離開，但還有一部分擁堵在門口，而落在後麵的沈南知和姚靜怎麼擠不到前方。
驚慌的沈南知這時才想起來走安全出口，可擁擠的過道上，兩人身後還有其他觀眾在推搡，根本沒辦法後退。
她最後還是咬咬牙，拉著姚靜向後擠了出去，這個時候都在逃命，無需在意什麼總裁形象了。
然而，一推開後麵擁堵的人群，剛好看到一個黑衣人被身形高大的胖子勒死的畫麵，嚇得踩下的高跟鞋一歪，將左腳崴了一下。
“沈總！”
姚靜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時，原本擁堵的人群裡，有兩道身影偏頭看過來，一人躍過幾道身影頭頂，一人像是一團灰色的煙霧穿過幾個觀眾的身體。
從後麵一起撲向被攙扶的沈南知
然而，躍起的黑衣人還沒落下，就被藏在暗處的郭婀娜伸出額外的兩條手臂將他抓握在半空。
她麵容美豔、身形性感，卻多了一對手臂，將人擒在半空的畫麵多了一份妖異的美感。
下一刻，巨大的怪力將人狠狠砸在觀眾席上，腰身砸在椅背，腰身直接折成了九十度。
此時的沈南知感覺身後一股風吹來，就在她偏頭向後看去，一道披風唰的一下遮住她視線。
一隻手探出披風，抓住那團灰色煙霧，猛地一震。
煙霧瞬間抖散。
披風從沈南知眼前滑落，視線在光與影的交錯間，她看到前方的身影輪廓，黃發、鐵麵的魁梧男人。
那麵具露出的目光冷厲掃過來，讓她感到渾身如墜冰窟般冰涼。
“江湖辦事，不傷及無辜，滾！”
姚靜早就嚇得六神無主，被這一聲滾驚醒過來，急忙攙著沈南知匆匆朝有安全出口四個字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小跑而去。
兩人因為視角和光線的問題，從頭到尾都沒真正見到超凡的力量，隻覺得可能真是電影裡的江湖仇殺而已。
當然，這也是陳數故意不讓她見到。
畢竟現在要是這女人被嚇傻了，對於他後麵的計劃非常不利。
“是……是你們……襲擊倉庫？”
被抓住喉嚨的黑衣男，順著手臂看上去，見到戴著鐵麵的男人，他心裡多少也猜到，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真聰明。”
火雲邪神手上一擰，將這個異能者捏暈，隨手將對方丟給王浩年，“帶走。”
現在手上有兩個俘虜，想要問清楚原液的事就不難了。
這裡也就不用多逗留，至於還有些藏在舞台、座椅、過道的觀眾和演員，他沒興趣一一去管，反正他的身份遲早要曝光，不過也僅限特勤局那邊。
舞台幕布後麵，混亂沒有波及到這裡，驚慌的工作人員護著南瀟瀟一部分新秀演員已經從後門逃走。
剩下的人裡，也有膽子大的，趴在舞台邊緣，露出一雙眼睛偷偷觀望。
顧雨薇一開始擔心閨蜜有沒有逃走，隨後又想起剛才看到的熟悉身影。
不免帶著疑惑的留下來，想要知道那個是不是陳數。
一同留下來還有忠實的舔狗秦子淵，不過他不敢看就蹲在下麵閉著眼睛。
生怕見到對方樣貌，然後被發現滅口。
不過，他還是低聲勸阻：“雨薇，走吧，彆看了。”
然後，他忽然察覺到身旁的女子在發抖。
他睜開眼，就看到一旁的顧雨薇睜大眼睛捂住嘴，嬌柔的身軀止不住的微顫。
“你怎麼……”
秦子淵順著她驚恐目光望向觀眾席那邊，還沒說完的話就已戛然而止。
他倆正好看到黑衣人被捏暈的一幕，在他們認知裡，這哪裡是捏暈，分明就是將對方的脖子擰斷了。
不過太遠，很多細節看不得太真切。
就在對方當中一個大塊頭肩扛黑衣人離開，那個戴著鐵麵男人還朝這邊看了一眼。
相隔十幾米，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眼神裡的那股殺意。
顧雨薇、秦子淵本能的蹲回舞台下麵。
“他會不會過來？”
“我們還偷偷溜走吧……”
兩人縮在那裡一動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見沒有動靜才再次看向觀眾席，那撥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呼~
秦子淵雙腿一軟，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子淵，剛剛我好像……”
顧雨薇臉上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些呆滯，“……看到陳數了。”
聽到這個許久不曾提起的名字，秦子淵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忽地笑起來，擺手：“彆開玩笑，那些人的輪廓，誰也不像他啊。”
顧雨薇沒有回答他，隻是轉身一個人走向後台的出口，腦海裡回放著她不經意間看到的畫麵。
她有些確信，將人推下來的身影就是那個曾經陽光男孩。
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那些人是他手下嗎？
正想著，她走到出口，忽然停住，顧雨薇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那個真是陳數，他會不會也早已認出了自己，畢竟剛才她在台上表演過。
到時候，會不會……殺她滅口？
地下停車場。
沈南知光著兩隻腳一瘸一拐的被攙著坐回到她那輛庫裡南裡。
腿上的絲襪破了，鞋也丟了，腳崴的不能走動。不過狼狽的樣子，她也不在意，隻是呆呆的坐在車裡出神。
她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從小到大過著如同童話裡的生活，長大後雖然有過一些波折，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
那個鐵麵裡看來的目光，有著冷漠、難以直視的威勢，仿佛能隨時主宰彆人的生死。
“沈總，彆害怕，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開車的姚靜聲音顫抖，踩油門的腳現在都還有些發軟，畢竟都是普通人，從沒經曆過江湖仇殺這種事。
“嗯。”
沈南知畢竟是一個公司總裁，很快平複情緒後，麵無表情的看向車窗外，等到車子停在彆墅門口，姚靜扶著她一瘸一拐進了彆墅。
客廳、餐廳燈火通明，陳數係著圍裙正在廚房忙碌，看到靠在秘書身上的沈南知連忙過來幫把手。
他與姚靜將沈南知扶到沙發坐下。
“怎麼了？”
“腳崴了一下。”沈南知感到腳踝傳來的酸痛，微微蹙眉，嘴裡小聲呻吟了一下。
“我去拿藥！”
陳數從衛生間洗漱池下麵的抽屜翻出小藥箱，裡麵都是一些處理外傷的紗布、顛覆，跌打藥酒也是有的。
他將藥酒倒在手心，使勁搓了搓，也沒多想就輕輕按在沈南知左腳腳踝上，隔著絲襪輕輕揉搓。
客廳裡頓時一片安靜。
陳數忽然察覺不對，連忙抬起臉，就見姚靜臉色複雜，而沈南知冷著一張臉，不過臉上泛著一絲紅暈。
“哈哈，給胖子擦藥擦習慣了，下意識……真是下意識，沈總彆見怪。”
陳數尷尬的笑了笑，急忙將跌打藥酒塞到姚靜手裡，“姚秘書，你來給沈總擦。”
說完，他轉身鑽進了廚房。
……
夜色深邃。
春申市特勤分局，會議室。
白瓦瓦的燈光周圍飄著嫋嫋煙霧，顧毅、錢駿，以及各組的成員都齊聚在長桌四周，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眾人默默的看著演播廳的監控畫麵，還有攝影機截取到的畫麵。
當拷貝來的所有視頻都看完，顧毅摁滅了煙頭。
“第三人格！”
會議室內，除了錢駿，其餘兩組的組員都有些發懵。
“什麼？”
“什麼意思？”
顧毅起身挪開椅子，走到投影畫布前，指著停頓的畫麵裡，一個穿著披風的男人身影。
“黃發、鐵麵、身形魁梧，你們還記得臨海市二組組長莫文英提供關於陳數的數據嗎？這是他的第三人格……”
他轉過身，麵朝眾人。
“現在，春申市將他列為極度危險人物！”
錢駿此時也開口。
“還有……那批黑衣人也都是異能者，五個人死了三個，還有兩個肯定在陳數手裡，現在我們將兩邊都列入抓捕名單！”
他隨後起身，看向長桌首位的老人。
“局長，我想向你申請抽調臨海市的特勤分局莫文英還有楊震過來協助。”
香煙夾在枯瘦的指間，首位上鬢發花白的老人點了點頭，一錘定音。
“那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