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我非常滿意。”
陸雲川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呂兄弟,有沒有興趣跟著我混?”
呂鐵微微一愣,這還用問嘛?跟著權貴子弟混,喝口湯都比留在這朝不保夕的鐵匠鋪裡強。
“承蒙陸公子賞識,今後若有用得著呂鐵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呂鐵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行,那你家中可還妻兒老小?”陸雲川問道。
呂鐵苦澀搖頭,“家中已無親無故,倒是還有個青梅竹馬,嫌棄我太窮了,不願意跟我……”
“哈哈哈……她今後會回心轉意的!”
單身好啊,單身沒那麼多顧慮,可以一心一意搞事業。
“你就留在鋪子裡等消息,時機到了自會有人來接引你,你不必多問,跟著他走便是。”
陸雲川留下一句話,也不給呂鐵追問的機會,轉身便離開了鐵匠鋪。
此刻當然不能告訴呂鐵是拉他上山當土匪了,甭管他同不同意,先騙上山再說。
回到官邸。
陸雲川將自己關在了客房。
這幾日奔波捐款之事,搞得他有些心力憔悴,再加之張三兒的信鴿還沒送來,暫時休息休息,順便籌劃一番下個月的作戰計劃——
經過重創的黑雲寨,肯定不會輕易下山,想要火並他們,隻能打一場攻堅戰。
山地攻堅戰著實不好打。
雲梯,攻城車,撞門錘,強弓硬弩,這些攻城器械一時半會兒也造不出來。
而且山寨居高臨下,易守難攻,若正麵強攻肯定得付出巨大的犧牲。
哪怕白頂山與官府聯合作戰,也難以啃下黑雲寨這塊硬骨頭。
還得思出個奇謀來才行。
“噠噠噠……”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陸雲川問了句。
“是我。”
門外傳來個清脆的女聲,是李婉清。
陸雲川去開了門。
李婉清一身翠綠衣裳,嬌容添了淡妝,十分清靈可人。
她手裡還捧著一個木匣子。
“李小姐,找我有事兒?”陸雲川問道。
李婉清暫且不語,走進屋子並主動關了房門。
咋?
該不會是有想法吧?
“李小姐,大白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關緊了房門,你就不怕被叔父誤會麼?”陸雲川笑道。
“你胡思亂想些什麼?我關門自然是有秘密要與你說的。”
李婉清打開手中木匣,好家夥,一匣子的金銀首飾,足有十來件呢。
“我都聽說了,最近你在弄什麼募捐剿匪,我也想儘一份薄利,這些你拿著去貼補。”
她將木匣子往陸雲川手上遞了遞。
“這些可都是嶄新的首飾,李小姐真這麼慷慨?”陸雲川問道。
李婉清背過身道:“這些的確都是婆家下聘禮送的,我……反正不喜歡穿金戴銀,閒置也無用,倒不如拿來捐了。”
彩禮都拿來捐?
究竟是她不喜歡穿金戴銀,還是不想嫁人呢?
“陸某雖然愛財,卻不至於要女人的錢。”陸雲川搖了搖頭,沒有接過。
“少來了你,我又不是捐給你的。自從我爹遷任平川縣以來,我親眼見過黑雲寨那幫土匪有多泯滅人性,它們若能被根除,是平川縣百姓之福。”
李婉清將木匣子往桌上一丟,瞪著眼睛,像是在說,你要也得要,你不要也得要。
既然如此,
“行吧,那陸某暫且為李小姐保管著,你若反悔了,可以隨時拿回來。”陸雲川笑道。
李婉清點頭輕嗯了聲,拉開房門便打算離開。
“李小姐。”
“怎麼了?”
“你如此仁義慷慨,陸某若不回饋些東西給你,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人家獻血還有個麵包呢,白拿這麼貴重的首飾,陸雲川心裡橫豎不自在。
“我都說了,這是義舉,不必——”
“跟我來。”
不等李婉清話說完,陸雲川拉起她便往後廚走。
“你放開我,拉拉扯扯,怕要被看到了……”
“表哥表妹,推到便睡,你怕啥?”
“你!”
李婉清臉頰一紅,撒氣便要走。
“玩笑,玩笑了……走吧,跟我去後廚做塊‘香皂’,正好我晚上洗澡時也要用。”
“香皂?”
“就是洗漱用的清潔用具,洗了過後,香噴噴,滑膩膩,保證你肌膚如玉。”
二人來到後廚。
香皂這玩意兒,似乎是穿越者必備技能,簡單又好做。
用豬油搭配堿水,熬製發生皂化,再加點兒女人用的胭脂水粉染色提香,一塊香皂就誕生了。
官家是吃得起豬油的,堿水也可以從草木灰裡過濾提取,材料直接便有。
“我平常洗澡,都是用皂莢的……”
李婉清站在灶台邊,睜著好奇大眼睛,看陸雲川操作。
“皂莢?那玩意兒那麼硬,不怕挫傷肌膚麼?”陸雲川隨口問道。
“那有什麼辦法,再貴些得用胰子,實在太昂貴了,隻有富家千金才用得起。”李婉清說道。
“李小姐不就是富家千金麼?”
“我爹若願意貪錢,我或許能算是富家千金吧。”
“嗬嗬,富家千金當不成不要緊,你馬上便要成為富家貴婦了,我猜你那婆家一定很有錢吧?”
以李婉清這等相貌,又是官家女子,絕對不會往下頭嫁,對麵婆家肯定是大宅門。
李婉清輕哼了聲,滿臉都是不屑。
有錢有勢又如何?
上回她被擄走,父親寫信去婆家求援,至今都沒有回複消息。
父母包辦的這場婚姻,她想反抗都力不從心。
這個世道,姑娘家本就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力吧。
“唉,哪壺不開提哪壺。”她輕歎。
“行,那便不提了。”
這時,陸雲川已將堿水過濾好,與豬油一並加入鍋中,招呼道:
“李小姐,我來燒火,你來攪拌熬煮,會不會?”
“你可彆將我看扁了,我可是燒得一手好菜!”
李婉清玉手折袖,往腰間捆了根圍腰,隨後拿起鍋鏟開始攪拌。
陸雲川笑了笑,往灶裡不斷加柴,不一會兒鍋便燒熱了。
“趁熱,加速,快攪!”
“攪著呢!”
“出白漿了沒?”
“有一點點了……”
“再加把勁兒!”
“搗搗搗……”
一番捯飭攪拌下來,累得她氣喘籲籲,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