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三裡屯兒，有一家早餐攤，四點就出攤了。
是兩口子，五十多歲，攤位旁邊打著橘黃色燈光，比路邊的燈還要亮。
鹿寧還是第一次，看見京北淩晨的街道，以及淩晨四五點就出攤工作的大媽大爺們。
大家都為了生活而起早貪黑，而夜場的工作，雖然會被誤解，也有她無法勝任，像昨晚整個場都是向柔在旁邊幫助她。
鹿寧垂著頭，臉龐多了幾許惆悵和鬱悶。
“來，嘗嘗這個骨湯豆腐腦，很不錯。”
明臻端來兩碗，輕輕地分彆放在鹿寧和向柔麵前的桌上，然後又折身，去端自己的。
向柔沒有想到，堂堂明家二少，竟然會喜歡吃攤位的早餐。
而且看他那嫻熟的舉動，應該是這裡的常客，至少不是第一次來。
明臻坐下來，見兩人沒動筷子，不由開口說道：“開動啊，這可是京北很多人早餐的必備美食，彆看挺一般，吃起來真的很不錯。”
向柔挨著勺子，低頭嘗了一口，入口即化，還有點甜而不膩。
“確實好吃。”向柔微微點了下頭，表示好吃。
明臻得到肯定，嘴角的笑意也逐漸裂開，望向鹿寧，察覺到她情緒不是很好。
“小鹿寧，不喜歡？”
“啊，沒有。”鹿寧恍惚了一下，拿起勺子嘗了一大口。
明臻看她吃了一口，眉眼彎彎淺笑。
三人安靜地吃完早餐，送兩人回京大的路上。
明臻透著後視鏡，時不時地看著後麵的兩人，準確來說，他是在看鹿寧。
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連向柔都察覺到男人這奇怪的舉動。
“小鹿寧？”明臻輕聲喊道。
鹿寧抬眸看他：“？？”
“要不你來空白吧，藍調工作難度高，還要熬夜，你白天還要上學，不太適合你，女孩子淩晨在外麵不安全。”
明臻輕撩了下眉宇，緩緩開口說道。
沈渡還不知道這姑娘在藍調上班，昨晚那種情況，要不是自己正好在，鹿寧和向柔這兩個姑娘很難從韓老六的魔抓下逃脫。
沈渡的酒吧跟藍調不同，空白沒有女孩，服務員都是男生，包括房間推銷酒的也是。
那他為什麼知道空白全是男生，還讓鹿寧去空白。
自然是想讓鹿寧去沈渡眼皮子底下工作，他的人，自然他自己看住。
萬一在藍調出了什麼事，他明臻就是有命也還不了人家寶貝小疙瘩啊！
“明先生，我在藍調挺好的，今晚就掙到了好幾萬，謝謝您的介意，我還是覺得藍調更好。”鹿寧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明臻。
“你們兩個都可以來，空白上下班時間沒怎麼固定，在你們宿舍關門前，把工作交接完就下班，工資看你們推銷，和藍調一樣。”
明臻以為她是在意工資，以及自己丟下向柔，去空白不太好而拒絕。
“謝謝明先生，我還是想留在藍調。”鹿寧語氣堅定，但還是感激他比自己考慮的還多。
明臻沒有想到，這姑娘這麼固執，死板。
“行吧，若有什麼事，記得找我。”
他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祈禱小姑娘彆在藍調出事。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京大前門，鹿寧和向柔跟明臻打了聲招呼，然後下車迅速地就跑進學校大門。
這麼一輛拉風的豪車，停在京大校門口一定會引來很多目光。
要是被人拍到她們倆從豪車下來，而且還是淩晨五六點，肯定會被人誤會。
鹿寧和向柔回到宿舍樓下，宿管阿姨就坐在靠窗前。
看著兩人從外麵走進來，宿管阿姨把目光停在鹿寧身上。
“向柔，鹿寧，你們倆過來登記一下。”宿管阿姨忽然叫住兩人要上樓的腳步。
鹿寧和向柔腳步一頓，林芊芊昨晚給兩人請假了，應該不至於要記過吧。
“宿管阿姨，我們昨晚有事，已經請假了。”向柔還是第一次，這個時候回宿舍被抓包，要登記。
要真被記過，這學期的學分就要危險了。
“這裡，簽名！”
宿管阿姨像是沒聽到向柔的話，拿著筆放在本子上，然後指了指簽到的地方，讓兩人登記簽名。
鹿寧心裡一緊，看向向柔不知道怎麼辦。
這字簽不簽，上次淩晨回來，宿管阿姨沒叫她登記簽名啊。
“宿管阿姨，我們請假了，再記過不用了吧？”鹿寧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手伸出去握著筆，停在簽到的地方。
抬頭看著宿管阿姨，眼神裡小心翼翼，希望這次也跟上次一樣，免去登記。
可這次宿管阿姨好像不那麼好說話，目光在兩人身上轉悠了一圈，指尖重重的地叩擊桌麵，語氣也變得重了幾分：“這是規矩，回來做個登記，彆墨跡了！”
鹿寧和向柔見溝通不了，隻能硬著頭皮簽了字。
回到宿舍，林芊芊還在睡覺，而秦如煙的床鋪上有人，簾子拉上著。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後躺自己床鋪很快地就入睡了。
而在她們拉上簾子的時候，靠洗手間門口的床鋪上，本拉著簾子微微掀開一條縫，一張慘白的臉龐，還布滿了黑眼圈，眼神裡滿是怨恨。
鹿寧醒來時，向柔已經坐在梳妝台前，換好衣服準備去上課。
聽到動靜，她緩緩抬頭目光落在鹿寧身上，微笑地和她打招呼，“二鹿，你醒啦，快起來還有十五分鐘。”
鹿寧聽到還剩十五分鐘，她幾乎是同時從床上彈坐起來，然後箭步如梭地抓起洗漱用品去洗手間開始洗漱。
三分鐘出來，她拿上衣服，再次回到洗手間開始換。
洗漱和換衣服，她就用了五分鐘，然後拿著桌上的頭繩，隨意地把頭發高高紮起。
兩人拿著課本、筆記，離開宿舍，前往教學樓。
下午的課就是一個電影紀錄片，鹿寧趴在桌上閉目養神，渾渾噩噩沉睡了。
直到身旁有人用手臂撞了下她，鹿寧才緩緩睜開眼，抬起那雙惺忪的眼眸，看著眼前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龐。
是個男人，他好像衝著自己笑了。
鹿寧本能的朝那人說了聲“謝謝。”
然後抓起一旁的筆記本，準備起身離開。
她的手腕卻突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攥住，熟悉的嗓音響起：“寧寧，才幾日不見，就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