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
“一!”
“推!”
隨著葛大最後一個字落下,所有人的身子猛地向前傾,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仿佛要將全身的力量都彙聚到手掌之上。
“使勁!”葛大的臉漲得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眼睛瞪得滾圓,像是要把石門看穿。
看到門微微移動了些許,葛大興奮地一聲大吼:“門動了,再加把勁!”
聽到這話,身後貼著他們後背的江湖人,紛紛緊閉雙眼,加大了傳輸內力。
前麵五人更是拚儘了全力,手臂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臉上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緊緊咬著牙齒,從牙縫中擠出一聲聲低吼。
“啊啊啊——”
“給老子開!”
“開啊!”
過了大概小半盞茶時間,五人的力氣終於完全耗儘,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無力跌坐在地上。
眾人看著那隻開了一隻胳膊粗的門縫,不禁一陣失望,有人皺著眉頭,滿臉沮喪。
“這根本過不去。”
還有人一臉疑惑地嘟囔著:“這到底是什麼門,怎麼會這麼重?”
“誰知道!但不可否認是絕佳石材。”
推門的五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點力氣也沒了。
葛大就躺在門縫位置,他虛弱地靠在石門上,眼睛斜著看門那邊。
然而他隻看到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卻隱隱聽到了門那邊傳來的水聲。
他有氣無力地說:“門那邊有水流。”
聲音雖小,但在這寂靜的墓室中,大家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一人趕緊湊到門縫處,側著耳朵傾聽,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神情,興奮地喊道:“沒錯,有水的聲音。”
“難道出路在水裡?”
“啊,怎麼辦,我不會遊水。”一個人帶著哭腔說道。
“我也不會!”又有幾個人跟著附和。
“急什麼,不會遊水,難道還不會憋氣?到時拉著你們走就是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拍著胸脯說道。不會水的人一聽,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都一邊去休息,等恢複了體力,我們再來一次。”
大胡子有氣無力地對著眾人揮揮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
眾人一聽,紛紛找好位置或坐或躺。
大胡子看了眼門縫處,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往一旁挪了挪,對著葛大喊道:“葛大,坐過來點,彆太靠近那門縫。”
葛大微微點了點頭,挪動著移到一旁,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整個墓室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輕微的呼吸聲和那隱隱約約的“咕咕”聲。
在這靜謐得有些壓抑的環境中,平時不被察覺到的聲音格外清晰。
“咕咕……”
“咕……”
肚子叫個不停,不知誰歎息一聲說道:“唉!要是現在有食物補充體力,推開這道門一定很輕鬆。”
“彆想太多,好好休息,隻要推開這道門一定可以出去。”
有人低聲嗬斥道。墓室裡再度恢複了安靜,隻有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咕咕”聲,還在隱隱約約地響著。
不知過了多久,趙墨硯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腳步匆匆地走向門縫處,那急切的腳步聲在墓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其他人見狀都是一驚,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前輩,是發生什麼事了?”
趙墨硯沒有說話,隻是神色凝重地將耳朵貼在門縫處,眼睛緊緊地閉著,專心地聆聽著。
葛大和大胡子幾人看到他這動作,也趕緊湊了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
這一聽,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見了鬼一般。
那水聲仿佛突然變大了許多,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有種破堤的感覺。
“前輩……”葛大驚恐地喊了一聲,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
趙墨硯什麼也沒有說,眉頭緊緊地皺著,大步走到李南樂身邊,一臉嚴肅地說:“做好準備,這裡大概將要被水淹沒了。”
李南樂在趙墨硯去門縫查看的時候,就一直緊張地關注著,此刻聽到他這話,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趙墨硯又大聲地和其他人說了這裡即將被淹沒的可能。
眾人一聽,頓時一陣慌亂。
不會遊水的人更是嚇得臉色煞白,有的甚至開始渾身發抖。
“怎麼辦,這裡沒有出路,如果真的有水進來,我們連跑都沒地方跑。”一個人帶著哭腔喊道。
“推開門,從水裡走!”趙墨硯大喊一聲,一個輕功飛躍,如同一道黑影般又到了門縫處。
他回頭看向李南樂,急切地問道:“可恢複了一些?”
李南樂腳步急促地走了過來,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大聲說:“推吧!”
兩人雙掌緊緊地貼在門上,咬著牙,齊齊用力。
門動了。
大胡子幾人見狀,連忙起身,快步跑過去幫忙一起推。
大概是有了真正大力氣之人幫忙,這次比剛才容易多了,門一點點地被推開,發出“嗡嗡”的聲音。
隻是,他們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很多水,冰冷的水浸濕了眾人的鞋子,讓大家不禁打了個寒顫。
眾人緊張不已,眼睛死死地盯著緩慢移動的門,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和期待,心裡不停地祈禱著:“快點打開!快點打開!”
門半開時,水已經沒到了膝蓋,冰冷的水流不斷地湧進來,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趙墨硯趕緊示意停止推動,大聲喊道:“已經可以進出了,就這樣吧!”
其實他心裡有個猜測,這門大概也有著陣法的存在。
而這陣法和水的流入有關。
如果門完全打開,大概,這裡會瞬間變成一片汪洋。
水還在不停地進來,逐漸到了大腿處。
趙墨硯皺著眉頭,踏水來到停放僵屍的地方,彎腰,再度把他綁在身上。
正準備回頭往門那邊走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無比驚恐的不可置信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一人站在門外,手裡舉著油燈,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僵硬地站在那裡,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李南樂原本就在門口處,此刻借著油燈的微弱亮光也看清了眼前的場景,太不可思議了。
其他人也一樣,全部呆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這還怎麼離開?”有人絕望地喊道。
趙墨硯臉色一變,再度踏水回來,用力扒開眾人一看,眼睛陡然睜大,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原以為門外是山洞一類的地方,不想,居然完全是在水裡,而他們則是在水底。
那黑黢黢的水仿佛一個巨大的怪獸,張著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將眾人吞噬。
隻不過有一道屏障擋著水,這才沒把墓室完全淹沒。
剛才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道屏障應該就是和門聯係在一起的。
門未打開時,屏障完好,水流不過來。
門開了小口子,水逐漸滲透。
門開到一半,就有了現在這樣的流速,水已漫到腰部。
個頭矮一些的,水已經到了胸口,他們在水中掙紮著,臉上滿是驚恐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