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娶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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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楚渙渙遇到的下人都對她十分恭敬,絲毫沒有昨日的怠慢,許是盧氏敲打過了,又許是昨日楚渙渙在主院中的所作所為傳了開來,總之下人們的態度是她兩世都不曾見過的。

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些深宅大院中的下人是最能揣摩主子心意,見風使舵的。

他們的態度就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主子們分彆在府中的地位,隻可惜這麼淺顯的道理,楚渙渙活了兩輩子才闞闞明白。

楚渙渙點頭,被引進了隔間暖房。

她坐在繡凳上,耳邊傳來了裡間母慈子孝的說話聲。

她越是不想聽,那些話語便像是有魔力一般穿透她的耳膜,直達靈魂深處。

“澈兒,這些日子在外頭可是受苦了?”

盧氏溫柔關切的話語聲聲入耳。

“瘦了這麼多,氣色也不好,晚些娘去小廚房燉些滋補的藥膳給你送去……”

“書院著實辛苦,我已經央求了侯爺將白鷺洞書院的老山長請回來,以後你就在家讀書……”

“這袖口的絲線怎的斷了,趕緊換下來,娘給你補一補……”

“誒!娘,彆,不用……”程澈的聲音無奈卻又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宋嬤嬤,快拿針線過來,把澈兒領進裡屋換身新衣,他的衣物都洗好了放在裡間第二個箱籠中……”

楚渙渙一瞬間感覺如坐針氈,尷尬至極。

這種來自於娘親的拳拳愛子之心,是楚渙渙兩輩子加起來都從未體驗過的。

她從小沒娘,父親公務繁忙,是後院那些姨娘們輪流將她帶大的。

雖然姨娘們對她不錯,但多多少少存了些利用她爭寵的意思,再加上她們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終歸是隔了一層的。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楚渙渙的四肢都開始有些僵硬了,文冬才打簾將她請了進去。

程澈早已離去,盧氏正坐在上首,拿著繡花針,給方才程澈換下來的衣服縫著秀線。

楚渙渙俯身請安,盧氏頭也未抬:“來啦!坐吧,彆擋著光。”

楚渙渙勾唇苦笑了笑,心中再無一絲對母愛的希冀。

“我院中的櫻桃賜給大表哥吧。”楚渙渙自顧自端起手邊的茶杯,吹了吹浮沫,小口輕啜。

清香的茶潤過肺腑,衝淡了些心中的苦澀。

盧氏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向楚渙渙:“我是為你好,有些話你要能聽得進去。往男人屋中塞那麼些個女人,日後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楚渙渙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一口接一口啜著茶。

真為她好,怎麼不問問她第一日進府,昨晚睡得好不好,是不是適應,再不濟怎麼不問問她具體發生了什麼,要將櫻桃送給程洧?

見楚渙渙不搭腔,盧氏自知無趣,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兒女都是債,你自己掂量去吧。”

楚渙渙終於放下茶杯:“明日我要外出逛逛,午飯不回來用了。”

盧氏皺眉,訓誡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隻道:“嗯,早些回來。多帶些家丁仆從,多拿些銀子,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買。”

“嗯。”楚渙渙應了聲,便退了出來。

身後傳來盧氏忍不住的勸誡:“去京郊小住禮佛的老侯夫人就要回來了,你這性子若不改改,怕是要吃虧的……”

楚渙渙沒有理會,徑直走到院中,聞著空氣中的草木清香,深呼出一口氣。

汝豆知曉自家小姐此時情緒不佳,不敢多話,隻是在身後默默陪著她,在花園中漫無目的地閒逛了一圈又一圈。

此時的浮心居中,墨池見自家公子終於回來了,喜笑顏開出門迎接:“公子,此次辦事可還順利?”

突然,他吸了吸鼻子,麵色嚴肅停在原地:“公子,您受傷了!”

程澈麵色冷沉,大步走向書房:“嗯,進屋再說。”

墨池關上書房門,關心問道:“公子,您傷得可嚴重?是何人傷您?皇上知道嗎?”

程澈手指有意無意地敲著桌麵,池墨見狀立刻閉嘴。

他知曉,自家公子手指敲桌麵便是在思索正事,於是他自覺地站在一旁靜待公子開口。

良久,久到池墨以為公子不會再開口了,程澈卻說:“我若是想娶妻,現在需要作何打算?”

池墨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他沒聽錯吧?

自家從不近女色的公子居然要娶妻?難道是公子出門一趟突然開竅了?

還是公子需要政治聯姻謀大業?對!一定是這樣,還是聯姻這個幾率更大一些。

池墨自覺猜到了實情,斟酌著開口:“現在聯姻也未嘗不可,一門得意的嶽家,確實是個助力。不過公子如今是昭德侯府的二公子,這個身份雖說不錯,但是和您太子的真實身份相比,著實不夠看。想娶到個強有力的嶽家的小姐,還是需費心謀算一番的。要不,您乾脆直接讓皇上給您賜婚?”

程澈皺眉,越說越不靠譜了,趕緊出言打斷自己這個喋喋不休的貼身小廝:“不是高門貴女,就是個普通官宦家的小姐。”

“啊?這……這怎麼配得上您?莫不是這位小姐有什麼特殊過人之處,公子您看上她什麼了?”池墨不解,在他看來自家公子配得上世間最尊貴最美好的女子。

“不是我看上她,是她看上了我,非本公子不嫁。”雖然那小丫頭沒明說,但程澈覺得她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自己身為男人,本就占了人家小姑娘的身份,現在又欠了她一條命。更何況人家為了救治自己,給自己包紮傷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看光了陌生男人的身子,名聲還因此收了損,他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可不得負責嘛!

“啊?”池墨更摸不著頭腦了,自家公子姿容冠絕京城,是多少閨閣女子的夢中佳婿啊!

非他不嫁的女子可海了去了,怎麼這一個公子就要娶了?旁人怎麼不見公子多施舍過哪怕一個好臉色?

程澈看著自家小廝這幅蠢樣子,知曉問他等於白問,毫不猶豫將人趕了出去,自己在屋中翻起典籍詩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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