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還是很值錢的,目前上等水田能賣到十二三兩銀子。
即便是中等水田,一畝的價格打底也是九兩銀子。
旱地也不便宜,一畝至少五兩銀子。
這些年大淵朝海晏河清,國富民強,賣田賣地的農戶很少,田地的價格自然就漲了上來。
賣的多,也許價格還能更高一點。
一百兩銀子,上等水田也需要賣出去將近十畝。
家裡麵田地不少,旱地有十八畝,水田有二十五畝,上等水田十畝,中等水田十五畝。
全都賣出去,能有三百兩的收獲。
但是,他家有四個兒子,分到老二頭上的不夠啊。
“那流水席擺上一天,再賣些田地,給老二一百兩去縣城賣宅子。”
“老頭子,二房去了縣城安家,總也要有個來錢路啊,否則日常生活怎麼維持?”老李婆子擔憂道。
她怕去了縣城,沒有來錢路苦了二房。
老二趙懷遠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激動道:“爹、娘,我都打聽好了,縣城的鋪子也不是很貴,光買一個鋪麵也就是一百兩出頭而已。”
好家夥,又是一個一百兩。
趙老頭有些猶豫,買一個宅子,再加上一個鋪麵,兩百多兩銀子,家裡麵的田地要賣出去一大半。
剩下的,一大家子怕是每年隻能混一個肚飽。
關鍵時刻,趙懷遠自然知道老爹的擔憂,立馬戳了戳一旁的趙書禮。
趙書禮道:“爺奶你們放心,兩年後我就會下場鄉試,一定拿回一個秀才功名。一旦有了秀才功名,咱們家不僅能免去徭役、兵役,還能有五十畝免稅田地,而且每年我還能從縣上領取一些銀錢跟糧食補貼。到時候,自然有人帶著田地投入咱們家當佃戶,田地也就回來了。”
趙老頭聞言雙眼一亮,是啊,高門大戶,還是讀書人家有功名在身的,很多農戶會主動投身,還是帶著田地的。
等書禮考中秀才,今天拿出去的,很快就會全都回來。
“可兩百兩銀子,家裡麵的旱地、中等水田全都要賣出去,即便是十畝上等水田怕也留不下多少。”趙老頭道。
趙懷遠直接跪地上了,“爹,書禮這孩子有出息,咱們家的青雲梯已經出現,您可要再幫一幫他啊。”
見趙懷遠都跪下了,二房的人,呼啦啦全都跪下了。
就是趙清香也一直保持沉默,若是二房去了縣裡麵安家置業,她們家也算有了一門縣城的正經親戚,說出去臉上也有光。
而且,她小女兒可還沒許出去呢。
若是能讓書禮娶了柳依依,二房飛黃騰達了,還能少了她的好處?
“爹、娘,我看二弟跟書禮說得對,等書禮考上秀才,要什麼東西咱們沒有?到時候,咱們家就徹底改換門楣,是讀書傳家的富貴門庭了!”
“老頭子。”老李婆子也看向了趙老頭,顯然是被說動了。
“怕是老大他們三個不會輕易答應。”
“爹,您這話就說錯了!家裡麵的產業都是您跟娘的,不管是房子、田地,都是您的,您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老大他們敢阻攔,就是忤逆不孝。”
趙老頭沉默,家裡麵的東西的確是他做主。
但是,老大已經跟家裡麵離心離德。
要給二房湊上兩百兩銀子,家裡麵的田地剩不下多少。
一大家子,用什麼生活?
三房、四房能同意,還會繼續維持現在的大家庭嗎?
分家?當這個念頭在趙老頭腦海中出現後,便揮之不去。
想要順利把田地賣出去,分家是必須的。
而且,要滿足二房,其餘三房能分到的東西基本上沒有,等於是讓三個兒子淨身出戶。
日後沒了三個兒子供養,他能給二房的幫助也十分有限。
可不分家,怎麼辦?看老大的態度,他是不可能繼續供養二房了。
“哎!”
歎了口氣,趙老頭擺了擺手,“你們先走吧,讓我想想。”
第二天朝食,趙老頭就宣布了一件事情,三天後擺流水席,就擺一天,此外也要祭祖。
趙清虎也就是聽上一耳朵,不管擺上幾天流水席,反正他是不會出錢出力的。
拿著兩個窩窩頭離開,趙清虎來到新家,查看了下陷阱捕獲的獵物。
“有蛇?”
看到熟悉的麻布袋,趙清虎笑了。
“爹,有兩條毒蛇,都是尖嘴蝮蛇,還是之前那個陷阱!那陷阱周圍肯定有蛇窩,要不咱們今天去看看?”趙三郎道。
趙清虎摸了摸下巴,最後點了點頭。
“穿上新鞋,褲子穿厚點,用布條紮起來,我來教你們。”
尖嘴蝮蛇可是大毒,咬上一口,就要交代在石隆山上。
趙清虎教五個郎用布條纏繞小腿,厚厚一層,哪怕是尖嘴蝮蛇,也休想一口咬穿。鞋裡麵也塞上東西,防止被咬穿。
隨即父子六人便上了石隆山,除了人手一柄柴刀外,便是一根木叉子。
捕蛇的木叉子,不足兩米長,尖端就是四五厘米的叉口,一旦被插住,蛇頭被壓在地上便沒了危險。
連續三次有毒蛇光顧的陷阱處,四周草木繁茂,旁邊就是落葉林,地上是厚厚的腐爛的樹葉,這裡的確是毒蛇喜歡出沒的地方。
“爹,這裡的樹葉太多了。”趙大郎道。
“可惜沒帶耙子過來,之前讓你們在山坳清理出一個平台,原本是想著堆肥的,這些樹葉剛好能用上。”
“爹,堆肥是什麼啊?”
五個郎好奇,肥料,這兩個詞可十分敏感,他們都是農家小子。
趙清虎簡單把堆肥的事情闡述了一番。
五個郎眼珠子都亮了,枯枝敗葉,雜草糞便還能堆肥?
而且聽爹說的,堆肥出來的肥料比糞肥還好用?
“爹,這樣豈不是更好,咱們今天清理這片落葉,明天就來把樹葉弄去山坳,反正離這裡不遠。”三郎道。
“那今天你們仔細些,我估摸著這片落葉區域肯定藏著毒蛇。”
砍了三根小兒手臂粗樹枝,留下一些分叉,就當是臨時的耙子用。
趙清虎帶著大郎、二郎在前麵清理樹葉,將樹葉扒拉開來,堆成一個個小堆。
另外三個郎跟在他們背後,緊盯翻開的落葉,不放過任何異常。
“有蛇!”
突然,大郎驚呼一聲,原本扒拉樹葉的木棍直接按了上去。
跟在大郎背後的三郎雙眼一亮,手中叉子直接叉住了那條尖嘴蝮蛇,死死壓著,避免對方跑掉。
那尖嘴蝮蛇也是個凶猛的,被三郎叉住後,腦袋猛然抬起,順著叉子就揚了起來。
可惜,三郎壓的死死的,它腦袋下麵也就是二十多厘米還能自由活動的,根本構不成威脅。
四郎上前,木叉子順著那尖嘴蝮蛇的身子往上捋,很快將它腦袋插在了地上。
“嘿嘿!”
五郎上去,捏著那尖嘴蝮蛇的腦袋將之提了起來,裝進了麻布袋裡麵,三兩銀子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