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聞聲抬眼,人消失了!
這哪是給自己找了個相公,分明就是找了個蛔蟲,想啥,乾啥他都一清二楚。
要不是身處古代,還以為大腦被植入了芯片。
崔小七駕著牛車到了城門前,恭敬地朝著打盹的城衛遞上路引。
城衛被擾了清夢,不悅地接過路引,死氣沉沉地問,“車內是什麼?”
“官爺是豬。”
城衛瞧了眼崔小七的獵戶裝扮,走到板車旁,用劍鞘朝著玉米杆下麵捅了捅。
“進去吧,大半夜的拉著死豬亂跑什麼。”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靠著城門鼾聲響起。
城門裡的城牆下,蹲著三個黑影。
其中一人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他推了推同伴,示意看向牛車。
壓低聲音說,“跟上。”
同伴會意,站起身,蹬了蹬發麻的腿。
這守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他們的“獵物。”
三人尾隨其後,走走停停。
崔小七輕車熟路地趕著牛車,停在醉仙樓的後門,跳下馬車,敲了敲後門。
靜等。
過了片刻。
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中年發福的臉露出。
那人瞧見是崔小七時,困倦的神色一掃而空,麵色一喜,“崔姑娘呀,小半月不見,可算盼著你來了,這次是啥好貨?”
崔小七眼珠子一轉,露出狡黠的梨渦。
掀開玉米杆,露出車板上通體黑亮的野豬,獠牙上還掛著新鮮的血珠。
“剛打到的,我都沒舍得給自己留呢,鄉親們非要花銀子買下一半,我可沒答應啊,想著一定要送全乎的給您。”
“血都還熱乎著呢,照我跟您說方子,豬血,大腸炒溜燴燉,保管醉仙樓的客官們吃得直拍桌……”
銅叔聽著崔小七的漂亮話,樂嗬道,“鬼丫頭,銀子叔不會少你的,等著……”
崔小七見目的達到,嘿嘿一笑,坐在板車上打著哈欠,等著銅叔招呼夥計來過秤。
很快,銅叔帶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夥計前來,秤杆高高翹起。
“二百斤啊!崔姑娘厲害了啊這等野貨都能狩到。”
銅叔說完,十分乾脆地從懷中掏出三錠一兩的銀子,隨手拋向崔小七。
又摸出一吊錢拋過去。
崔小七瞧見銀子,兩眼放光一一接住,寶貝地揣入懷中,“還有賞啊,那就回見,下次有好貨還給您送。”
說完,駕著牛車出了巷子,來到醉仙樓緊閉的前門。
她掃視著空蕩蕩的街道,嘴裡小聲嘟囔道,“人還沒來嗎?,難不成不知道城內名氣最大的醉仙樓?”
忽然,三團黑影從牆根竄出。
“小娘子,這是在等情郎呀?”為首的麻杆男子歪著脖子搭話。
崔小七心中一緊,手摸靴中的利刃,藏於袖中。
三個麻杆似的男人團團圍在牛車前,嘴裡發出“嘖嘖”聲,不懷好意。
目光更是放肆地在崔小七飽滿的胸前遊移。
崔小七沒想到會遇到混混,沒有弓箭在手,可不是這三個男人的對手。
她強忍著心中的不安,鎮定道,“滾!再不走,我家相公來了,你們爬都爬不走!!”
男人像是聽到了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
“我們哥三可是一路跟著你來的,哪來的相公?莫不是要從我們哥三中挑一個?”
包裹嚴實的那個男人色膽最大,一邊說著輕佻的話,一邊伸手就去摸崔小七的手,“要不……我們哥仨都做你的相公呦~”
流氓口哨吹了起來。
崔小七亮出利刃直,劃傷男人伸過來的手,接著刃尖對著男子,聲色俱厲,“我的刀,可不長眼,最喜歡紮脖子。”
男人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背,橫眉怒目道,“本想著拿到銀子,伺候我們舒舒服服的,就可以放了你,現在爺要玩死你!”
崔小七又驚又怕,隻想拖延時間,等裴寂來。
“二弟、三弟,拿下這個女人、綁回去。”
崔小七雙手緊緊握住利刃,腦海中想象著平時宰兔、殺雞的場麵,揮動著手,試圖以此來嚇退男人。
可她沒想到,這幾個男人竟然有些身手。
其中一人一把打掉她用來自保的刀,反手就將她禁錮住。
崔小七咬著唇,嘴裡滿是血腥味,強壓心中的懼意,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快速想辦法自保。
“銀子,塞哪裡了呢?相公我來摸摸?”
男人淫笑一聲,戲耍似的雙手慢慢靠近。
崔小七眼中升起屈辱的淚光,“住、住手、我相公可是東廠督主,你們是想被抽皮扒筋嗎?”
她隻能借用傳聞中“活閻王”的名號來嚇唬住他們。
果然,兄弟三人聽到“東廠總督”四個字,猛地收回手,目光掃向夜色尋找……
瘦子染血的手擦過她發燙的臉頰,惡笑著貼近:“蠢娘們,你以為能唬住我們?乖乖跟我……”
未說出口的話還卡在喉嚨裡,人直挺挺向後倒去。
鮮血濺在身側兩旁男人的臉上,帶著溫熱的粘膩感。
他們沒看到兄弟是怎麼死的,恐懼爬上眉眼,雙腿打顫,不敢回頭看,生怕下一個倒下的就是自己。
“撲通”一聲,兩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崔小七猛的被鬆開,腿軟得厲害,人一下子跌倒在地。
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