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在結束了一天的教學,把芙莉蓮送回家後——
阿古希德又返回了天脈龍身上的城堡。
因為今天在破譯上取得的成果不小,所以他打算整理完書房的筆記後再下去做飯。
陽光已經變成了橘紅色,透過彩色玻璃窗在書房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阿古希德小心地將今天的發現記錄在專用的羊皮紙上。
隨著指尖舞動,羽毛筆在紙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但當他剛剛整理好筆記,卻被提早回來的伏拉梅叫住了。
“阿古希德——”
伏拉梅的聲音帶著平日裡少見的雀躍,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她帶著低笑輕輕推開書房的木門,邁著輕快的步伐慢慢上前。
夕陽的餘暉為她淺紅色的長發鍍上一層金邊。
她從背後貼在阿古希德身上,而後用雙手蒙上了丈夫的雙眼。
“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並沒有被伏拉梅突如其來的背後突襲嚇到。
阿古希德邊說邊伸出手。
他本來打算將伏拉梅那正在惡作劇的雙手拉下——
卻感受到伏拉梅的嘴唇緩緩攀上了他的耳垂。
“回來的早當然是因為我早有預謀啊……”
伏拉梅的呼吸溫熱地拂過他的耳廓——
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竊喜。
“我給你準備了個驚喜,要跟我去看看嗎?”
伏拉梅的話讓阿古希德放下了停留在半空的那隻手。
他沒有拒絕,選擇一如既往地遷就胡鬨的妻子。
坦白的說,他對所謂的驚喜並不感興趣。
但既然是伏拉梅的要求,那麼他就不會拒絕。
“把眼睛閉上。”
伏拉梅的雙手依然覆在他的眼睛上,像個小孩子那樣命令道。
阿古希德歎了口氣,但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而後——
他感覺到伏拉梅牽起他的手,引導他慢慢走出書房。
雖然閉著眼睛,但這座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堡他再熟悉不過了——
右轉,十五步,上樓,左轉他們正朝著伏拉梅的臥室走去。
“不許偷看。”
伏拉梅小聲警覺道,這次連阿古希德都能聽出她的期待和興奮。
“好幼稚。”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阿古希德卻從始至終都沒睜開眼。
又是向前二十步——
終於,他們停在了伏拉梅的臥室門前。
伏拉梅鬆開一隻手去推門,另一隻手仍然儘職地遮著丈夫的眼睛。
阿古希德聽到門軸輕微的吱呀聲。
然後他就被妻子輕輕推進了房間。
“站在這裡彆動,也不許用魔力感知——”
伏拉梅鬆開手,再次提醒道。
說完,她快步走向衣櫃。
走向那個被她藏起來的增進夫妻情感的奇妙小道具。
伏拉梅今天特意提早從教室回來,就是為了實施這個計劃。
想到阿古希德等會兒可能出現的無奈——
她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開心了一路?”
身後阿古希德那低聲的疑惑讓伏拉梅收起失態。
她佯裝正經地咳嗽了兩聲,手指緩緩放在了衣櫃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伏拉梅帶著微笑拉開衣櫃門。
然而,當她伸手去摸那個她精心藏好的紫色小瓶子時——
手指卻出乎意料地撲了個空。
“唔?”
伏拉梅驚疑一聲,皺起眉頭,蹲下身更仔細地翻找。
“出什麼意外了嗎?”
聽到她那一聲驚疑的阿古希德輕聲問道。
“沒有……你等我一下,記住,不許睜眼。”
丈夫的疑惑讓伏拉梅有些手忙腳亂的回答道。
雖然她說沒事——
但是她卻怎樣都找不到自己的妙妙工具——
沒有,哪兒都沒有。
明明昨天才從外地行商那裡重金買來了這種極其稀有的藥水……
而且今天早上出門前還特意檢查過,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伏拉梅?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
阿古希德那無奈地歎氣又一次從身後傳來。
“芙莉蓮還在下麵等著我們呢——”
“再等一下!”
丈夫的催促讓伏拉梅眉頭蹙的更深了。
她幾乎把整個衣櫃都翻遍了。
但那個裝著『隻會溶解衣服的藥水』的瓶子卻像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已經五分鐘了。”
站在原地等了許久的阿古希德出聲提醒道。
大抵明白應該是出了意外的他,聲音裡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伏拉梅輕咬著下唇,在確定藥水消失後——
她立馬就確定了嫌犯是誰。
——芙莉蓮。
隻能是這個笨蛋弟子了,畢竟丈夫可從來不會無故進她的房間。
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伏拉梅在片刻的失落後深吸一口氣,決定改變策略。
她站起身,轉向依然閉著眼睛等待的丈夫。
“可以睜開眼睛了。”
伏拉梅輕聲開口,聲音恢複了先前的元氣。
得到妻子準許,阿古希德緩緩睜開眼——
而後他就看到了靜靜站在衣櫃前的伏拉梅。
除了臉上帶著些許懊惱與平日裡一般無二。
阿古希德環顧四周——
房間裡也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變化,床鋪整齊,窗簾半拉。
連餘暉映襯下來的條紋都並沒有什麼變化。
“所以,你口中的驚喜是……”
阿古希德在困惑中微微挑眉。
而伏拉梅沒有回答,隻是邁著貓一樣的步伐走向他。
在阿古希德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突然伸手用力一推。
從始至終沒有反抗的阿古希德失去平衡,跌坐在柔軟的床上。
“我可不覺得這算的上驚喜——”
儘管阿古希德出聲抱怨,但他的聲音很快被妻子的動作給打斷。
伏拉梅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已經解開了他長袍的第一顆扣子。
“但這就是驚喜——”
“怎麼,不喜歡嗎?”
阿古希德無奈地搖頭,他將雙手環上妻子的腰。
“你真是……”
本想出口製止鬨劇的他被伏拉梅的吻打斷。
居高臨下,輕柔而不容拒絕。
夕陽完全沉入了地平線——
房間也隨著二人身形的起伏漸漸暗了下來。
直至最後,兩人都沒有起身點燈的意思。
他們並肩躺在床上,伏拉梅的頭枕在阿古希德的脖頸處。
她喘著粗氣,帶著些許迷離的手指把玩著丈夫的一縷黑發。
“說起來,阿古希德——”
伏拉梅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若有所思。
“今天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嗎?”
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麵無表情的丈夫。
“除了芙莉蓮來你臥室裡睡了一覺以外,其他似乎都和平常一樣。”
阿古希德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再次確認了凶手就是那個笨蛋弟子後,伏拉梅在丈夫的疑惑中輕輕“哼“了一聲。
但阿古希德沒有繼續追問。
他一直都是這樣。
而伏拉梅則向側邊挪動了幾分,重新躺回丈夫的臂彎裡。
城堡在一陣微弱的震動中微微搖晃——
那是天脈龍在輕輕擺動自己的身體。
就好像它也知道自己的兩位主人此刻的心情——
所以在為這對夫妻的溫馨時刻增添些許插曲。